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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旅程》:我们还才上路呢

2005-4-25 11:24  来源:Fanhall.com 作者:宋小白    感谢 fanhallfilm 的投递

天下竟然有这么好的事情,五块钱看两场电影,而且没准能碰到好电影。前两天跑了几趟电影资料馆,看来这事儿是真的。


我知道,到这里来说话,难免会碰到几个熟人跳出来说:“这厮又来聒噪个啥?”所以得先解释一下,我这个人就是这样,有了好东西藏不住也掖不住,总想让大家都知道,这种人有个俗称叫“大嘴巴”。因为我总觉得,好吃的东西得大家一块吃,大家好才是真的好,对吧。当然,其实这菜,可能有人已经早就尝过了,不管他,我说我的。关于《旅程》,我想说说我的个人感受。


其一是那个行脚僧。
有学生问关于那个行脚僧的问题,说这和尚代表了什么?杨超导演解释说:“他代表生活中的奇迹。”这个,我绝对相信,因为我就遇到过这样的奇迹。
大概是1999年的暑假,不知道哪根筋搭错了,和家里大吵了一架,然后从他们兜里翻出了六十几块钱,我就上了去另外一个城市的路。那城市离家不算太远,也才几百公里,坐汽车四小时。我在那城市找了个工地的活,在连续干了两天两夜活之后,我没跟老板说什么,拍了拍身上的灰尘,整理了一下自己的书包,离开了那个龌龊的地方。我记得那天天气非常热,走在那城市的大街上,摸了摸口袋,还好能买瓶水。
找了个桥头坐下来喝水,不知道什么时候,旁边坐了个老僧人也在喝水。看那老和尚穿了不少衣服,可是额头上一点汗也没有。我觉得甚是奇怪,就盯着他看了起来。他除了盯着我看之外,还冲我笑,我见他冲我笑了,便也回以微笑。就这样,我们两个越坐越近。
当时我们的距离大概是只剩下三十公分了,那老和尚就对我说:
“年轻人,很浮躁啊!”(注:此处原为地方方言)
我不知道浮躁是什么意思,就说:“是吗?什么叫浮躁?”
老和尚道:“就是不安顿。”
“喔,那怎么才能安顿。”
“喝点凉水,唱唱歌,回家洗澡睡一觉。”(注:此处为了艺术效果,稍有改动)
听到这话,我看那老和尚一脸严肃,强忍着没笑出来。老和尚看到我这个样子,摇了摇头,叹了口气走了。
后来的结果是,我果然喝了点凉水,唱了唱歌,然后回到家,洗了个澡,睡觉了。
想想到现在就骗过两人个人,我的老头和老太。因为我总是觉得,跟父母背着罪,他们还是你父母,跟朋友背着罪,他们可能就不是你朋友了。


其二是女主角小萍。
我爱死那个女主角了,她傻得实在太可爱了。她的那句“可是你已经走了”就像新婚之夜男人跟心爱的女人说“可是你已经不是处女了”一般。
这样的姑娘,我也“听”过,但没有见过。为什么说是“听”过呢?这要从我住的地下室说起。我常跟朋友讲,其实地下室是一个很奇怪的世界,完全不同于地上。大家想想,老鼠的生活有多神秘,就应该知道地下室的生活有多神秘。地下室的隔音效果是很差的,这样你可以随时了解到周围人的活动的情况。当然,你在了解别人的同时,别人也在了解你,生活总是相对的嘛。住在我右侧的是一个小伙子,每天晚上十点准时做十个俯卧撑,然后过五分种就开始打鼾。住在我左侧的是一对姐妹,一般情况下是这样,周一到周四两个人说悄悄话说到十二点,周五周六说一夜,周日休息。以下一段对话就是我在无意间听到的。首先要申明我这个人还是比较正派的,一般情况下是不会去了解别人的隐私的。不过那天晚上是例外,因为之前我接到了一个电话。对话是这样的:
“姐,你男朋友给你打电话了吗?”(注:此处原来也为地方方言)
“没。”
“你给你男朋友打电话了吗?”
“没。”
“干嘛不打?”
“干嘛打?”
“那你到北京来做什么?”
“打工呗。”
“噢,就光打工?他考上大学了,找到好工作了,就不理你了?你说说你为他做了多少事。”
“别说了。”
“你说说,你到北京来吃这个苦干什么?在家里嫁到哪个人家不是过好日子?”
“再说我抽你了。”
“好,不说了。”
“我出去打个电话。”
“给谁?”
“给妈。”


那天晚上,我一宿没睡!


其三是导演杨超。
我跟你说,别看杨超个子不高,其实也是一个文化人。
〈诗经〉里面我比较熟的有国风的〈关雎〉和秦风的〈蒹葭〉这两首都是写给心爱的女人的,还有一首是写贪官的〈硕鼠〉也知道一点。〈汉广〉还真不知道,查了一下资料,原来是写失恋的,我不知道杨导用在这里的意图,但我就是觉得用得好。对于国学,我是极力推崇的。所以我再把歌词贴一下:


         南有乔木,不可休思;汉有游女,不可求思。
         汉之广矣,不可泳思;江之永矣,不可方思。


其实我挺恨〈旅程〉这电影的,他把我要写进回忆录的那点事情全都抖落出来了。要说看这电影让我懂了什么道理,就一句话:苦要吃,罪要受,这样好日子才会省着过。
我今年虚岁24,实岁23,总觉得自己这年纪有这样的学问已经不错了,但自从去年辞了工作,游荡到北京,我就没干过什么正经事。不过这没什么要紧的,因为我知道“我们才上路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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