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以为拥有了“世界”
有了配乐,有了手机和Flash动画,也有贾樟柯捧着精良设备兴奋地玩出的几个漂亮长镜头。乍一进门,你以为走错了房间,这是贾樟柯家么?
《
多少有点不习惯,但基本做到位了。贾樟柯用《
改革开放初期的山西小城变成了21世纪的首都北京,我终于看见了贾樟柯眼中的楼宇和霓虹,立交桥和宽阔马路,城市的车流和充满豪华装饰的KTV包房。中国大都会散发着她特有的骄傲与冷漠的金属光泽,一切的调子都有点冷。
不变的是贾樟柯关心的现实,普通人在社会和城市变迁中的命运状态,视线、节奏和隐藏在摄影机背后的那种关切的情绪与冷静的回味。
当成太燊开着车经过宽敞但空旷的新建公路时,《
他们不是一个人,他们是一群人,来自山西,或来自遥远的高加索,他们悄无声息地涌进北京,试图在这座城市和“世界”不断变迁的现实中找到自己的生存空间,他们曾经很满足,因为他们成为了公园歌舞团的舞蹈演员,公园的保安和警卫或者一名建筑工人。
他们靠自己的身体赢得这个城市的收容,赢得世界的收容,也是他们的身体为城市欲望的扩张和时代的变化付出了代价。换句话说,《
也许,《
赵小桃遇到的阔老板,成太燊遭遇的温州女人,二姑娘的工程队和来世界公园参观游览的游客,《
威尼斯首映时,当外国观众在《
事实上,那仅仅是一座城市,一个公园而已,这是人与世界之间虚假的相互占有。当赵小桃、成太燊从世界公园的一个景致走向另一个景致时,这种人与世界的虚假关系建立起来,比如世界公园的广告词:“你给我一天,我给你一个世界”。
你可以笑一下,你有权对他们简单、幼稚、甚至荒诞的小小满足付之一笑,但你在《
我问一个法国影评人为什么喜欢《
温州女人问成太燊,世界公园里有“美丽城”吗?成太燊说,没有。女人拿出一张照片,她十年前的男人站在巴黎美丽城的地铁口,我心理惨叫一声,天哪,那不是Belleville吗?天晓得有多少中国移民在“美丽城”过着跟赵小桃、成太燊们一样的生活,一个“虚拟的巴黎”,他们也是为了生存和理想从一个世界来到另一个世界,可那同样荒诞,我太了解这个“世界”了,他们时常愣愣地走在充满飞快法语的大街上,偶尔看一看真正的艾菲尔铁塔。他们在真正的世界公园里艰难地呼吸,人们却以为他们赢得了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