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2:中国纪录片十年——在茁壮成长与艰难跋涉之间
十年,可以让一个人成熟,也能让一个人老去。1994年到2004年是中国纪录片人新老交替的十年,也是中国纪录片栏目艰难跋涉的十年,更是中国纪录片茁壮成长的十年。在此之前的10年,中国纪录片历经喧哗与骚动,先于新闻觉醒,承担反思与鼓噪重任,一度独领风骚。虽然伊卡洛斯的翅膀最终被太阳融化,但漂在大海里的羽毛成为那个时代走过来的纪录片人永恒的化石。
1994:蛰伏的力量
从对“纪录片”这个概念有了自觉意识,到此后陆续收获的一批优秀作品,中国纪录片在1994年掀起第一次高潮,如火如荼的社会变革是它生长的温床。这是让任何痴迷纪录影像的人动情怀念的一年。
那个时候,一大群人在为纪录片三个字亢奋:张元和段锦川拍了《
他们差不多都生于20世纪五六十年代、长于七八十年代,需要为激情找个出口,于是不约而同地选择了纪录片。其中国外纪录片的刺激和引导至关重要,吴文光就是去了山形后开始成长起来的。他早年拍《
纪录的力量来自对社会进程的积极参与,当社会的发展速度不以年计,而以月计时,纪录片便有了生长温床。对现实社会的敏感,捉取与表现的真切,让这些作品一出现就吸引了世界的目光。此外,这次纪录浪潮与电视媒介的同步发展密不可分,一批电视纪录片栏目的推出为纪录片搭建了平台,营造了良好的生态环境。当年的电视节目并不丰富,当年的电视纪录片,有如山村老太的第一段影像记录。可让观众投出第一瞥注意的目光很容易,要永远抓住他们,则是摆在纪录片人面前的一个新难题。
1999:纷乱的“江湖格局”
1999年是中国纪录片10年中最丰收的一年。DV的横空出世催生了一批新纪录人,他们的作品更富生活质感。这一年能让人记住的纪录作品可列出长长一串:《
如果说94年的繁盛更多源于社会变革,那么99年的高峰则更多源自技术变革——DV的介入。DV出现在1996年,经过两三年的拍摄周期,一批人在99年集中亮相就不足为奇了。低廉的成本、方便的操作,使他们几乎不需投资、不需训练,就可以操刀上马。而作品的生活质感源于小机器在抓拍与交流时的优势。即便技术略显粗糙,这批作品呈现出与以往纪录片不一样的艺术品格,很快在国际上崭露头角。而新格局给老纪录片人带来压力,给新人带来希望,收获的则是观众。
关于99年的中国纪录片,张丽玲的《
2004:游荡的“拾荒者”
2004年的中国纪录片人面临着与瓦尔特•本雅明笔下的“拾荒者”同样的“历史性尴尬”,中国纪录片格局已经模糊不清。没有人能振臂一呼带帮人杀出一条路,也不再有人愿意被一阵风牵着鼻子走,10年前所谓的“纪录片运动”,早已分崩离析,世纪初成立的“DV纪录小组”更没成什么气候。许多导演随着机遇和兴趣在纪录片和故事片中来回穿梭,施润玖2003年拍了《
与之形成鲜明对比的,DV催生出一批“草根英雄”,他们的力量来自信仰和自身的深入生活,以《
纪录片栏目也严重分化,几家欢乐几家愁。凤凰卫视的《
电视总在纪实和娱乐之间寻求平衡,于是有“娱乐化纪实节目”的概念,纪录片的出路也是末路。当《
希望有待来年
关于纪录片的话题也在分化,各大研讨会上众说纷纭的话题中,“栏目化”、“市场化”、“国际化”的声音已经占据上风。什么是纪录片?纪录片该怎么做?谁也无法为未来规定一条道路,我们不妨把一切问题的答案还给创作本身。
从2004年的中国纪录片界,可以明确看出中国纪录片人与世界接轨的愿望和决心。当今世界纪录片格局也日趋多元化,美国探索频道和国家地理频道、日本NHK、法国电视5台的纪录片长盛不衰,独立制片和基金会扶持的纪录片计划也比较流行,灵活的制片方式共同保证了纪录片的繁荣。尽管在资金投入和运作经验方面,我们和很多国家存在差距,但华语纪录片的影响在不断扩大,市场前景也被看好。
2004年不是终点而是新的起点,队伍和观念的分化未必不是一件好事。分化可能就是繁荣的征兆,希望在于明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