唱片业的哥德巴赫猜想

    关于何炅专辑销量的问题又在一些人的质疑下成为近日的焦点，看到一篇很有意思的愤青式的文章，语不惊人死不休地向何炅发难，“吹牛不上税？说你到底卖了多少张！”关注唱片业这么多年，我一直坚持不懈地琢磨一个问题，在我们这个身份证上有了条码、手机马上就要3G的时代，究竟有没有一种办法，让我们可以相对准确地统计出一张唱片的真正销量？到目前为止答案依然是，不能！

　　最常见的理由是，我们不像人家美国，联网的电脑可以显示每张唱片的去处。追问下去，那在北美大陆结绳计数之后、电脑联网之前这段时间，人家是怎么统计出准确的唱片销量呢？于是会扯出国情、发行体系等一大堆差异，一番旁征博引、比较分析之后，答案还是我们不能！

　　唱片销量问题在中国于是成了真正的哥德巴赫猜想，各路神仙只能去猜或者想，任凭你捶胸顿足也无法从一个顺畅的途径得到相对科学的、让人信服的数字。

　　从1986年被《时代》周刊报道销量累计2000万的张蔷，到1990年创造累计销量愈千万的“红太阳系列”，再到去年创造销量神话同时引发销量争议的刀郎，20年间的各路销售数字背后没有一个是可以找到掷地有声的依据的，来自业内的经验主义的猜测加上媒体人士不同程度的想像，就诞生了一次次关于中国唱片销量的猜想。最可笑的时候，大家还能为了这个根本不靠谱的猜想吵翻天，让我不免诧异，那档热播的综艺节目《我猜我猜我猜猜猜》，其创意会不会就是来自于我们的唱片销量问题。你看啊，我们对唱片销量的许多次猜想和这档著名的娱乐节目的玩法何其相似！

　　在唱片发行体系完全国际化、正规化之前，我们的唱片销量难道就只能这样猜下去了吗？其实，传媒、行业组织协同有关政府部门与各大发行商和零售商拿出专业精神，共同拿出一个令人信服的唱片销量统计流程，并不是一件太难的事。非不能也，是不为也，唱片销量、报纸发行量、图书销量，都像女人的年龄一样不可靠。惟一不同的是有的说多，有的说少。

　　所以一定会有人质疑何炅专辑40万的销量，也会猜测刀郎和王菲在销量上可能存在着夸大。可问题的关键在于，谁能说出到底卖了多少张，这样的谩骂也是可以不上税的吹牛吧？大家都是猜吗，既然是猜，就只能是“没有最准、只有更准”！别整得那么义正辞严，好像手里拿着具有公信力的唱片销量统计的灵丹妙药一样。无论如何，选择几家北京的大唱片店进行一下抽调，总不是件难事吧，可惜我们都不屑于干这样的苦活，于是数字就成了任人摆弄的玩意。这又和诚信有关了。

　　严重点说，唱片销量问题已是中国唱片业革命的首要问题了，哪天我们才能理直气壮地回答这个诘问———一张唱片要卖出多少才可以叫做唱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