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导演应该有女性意识——黄蜀芹访谈
作者：孟晓芸 2002-01-04 11:52:11
晓云：请简单介绍一下你自己。
蜀芹：我是1959年考取的电影学院，1964年分配到上海电影制片厂。12年政治运动，"文革"中我作为"黑五类"和"5·16"分子受审查，1978年回上影厂。1978年至1979年给谢晋当了两年副导演，1980年后我独立制作，到现在拍了七部电影，两部电视剧。
晓云：两部电视剧我都看过，《围城》和《孽债》，记忆犹新。《孽债》在北京播放时，几乎是万人空巷。
蜀芹：上海倒真的是万人空巷，反响更大些。《孽债》是根据叶辛的小说改编的。
晓云：那七部电影是什么？
蜀芹：第一部影片叫《当代人》，讲工厂的故事，1981年拍的。1983年拍了一部《青春万岁》，根据王蒙小说改编的。1987年拍了《人·鬼·情》，还有一部《我也有爸爸》，郭凯敏主演的。
晓云：你认为比较成功的是哪一部？
蜀芹：我每一部片子都比较认真，这倒也是我的特点。
晓云：作为一个导演，需要具备哪些本领和素质？对女导演是否有特殊要求？驾驭起来是否有困难？
蜀芹：要说驾驭不成问题。每一个导演第一部戏碰到的问题都一样，没有经验！女导演我认为应该有女性意识，应该在作品里有女性意识，这是一个问题。在女性意识方面，我和北大教授戴锦华的观点比较一致，一般人认为，女导演在工作上有困难，我认为不是。工作上不分性别，男女都一样，但是，在艺术领域里要有强烈的性别意识。一个观念：我觉得，最重要的一点是尊重自己的性别，承认我这个导演就是要有女性意识。这种意识深深地体现在你的作品里，它既不是那种表面化的东西，也不是为了表现你个人。
晓云：你觉得这种女性意识应该怎么体现？
蜀芹：我们国家许多电影都是女性电影，从二三十年代开始，比如《一江春水向东流》，后来的比如谢晋导演的一些影片。我觉得选择什么样的视角很重要。一般说来，中国文学中的女主角，或者是等待白马王子的营救，或者反过来给受伤的男主角以抚慰，这都是男人眼中理想的女性。我认为，女性意识一定要是女性的自我要求、自我认识、自我开发，这个女主角应该是主动的，是一种主动的行为。影片的人物分被动和主动，是电影语汇。所以，在这个影片中这个女主角的行为，应该是她对生活的一种主动的选择。我的这种女性意识是在1987年《人·鬼·情》的制作中，渐渐地建立起来的，并非是一种理性的先导，也不是谁人灌输的，而是在影片制作的思考中渐渐形成的。
晓云：你为什么会在拍片子的过程中渐渐形成这种女性意识呢？
蜀芹：一个社会里，如果女性地位挺高，除了国家倡导男女平等以外，更重要的是，逐渐成熟起来的女性，一定要有自我意识，她的内心要有变化。在"大锅饭"时代，似乎男女平等，人人工作，都拿很低的平等的薪金。我和西方的电影人一起聊，我问他们，你们60年代女权运动的标准是什么？答曰：一是要求男女同工同酬；二是自由堕胎。我心想，这两点在我们这儿不算什么。现在反过来了，进入商品经济时代，出现了一个名词叫"下岗女工"。当然也有男工下岗，但女工占绝大多数，并且形成了一个社会群体。这个时候就该要求女性自立自强了，内心要有独立生存的愿望，就是说，女性要有这种意识，你在社会上是一个独立的人。此时再去体会法国60年代、美国80年代的女权运动是怎么来的，就较为深切了。商品经济社会，过去我们没有经历过，广大的妇女没有意识到，在商品经济条件下，男女实际上是不平等的。
晓云：你是否说，过去我们一直提倡男女平等，现在反而倒退了？
蜀芹：不，我不这么看。不是在男女平等方面退步了，而是社会应该这样向前发展的；社会的这种发展，迫使女性开启了更深层的自我意识，开始面对一种生存选择。这种意识只有大大加强，女性才能适应社会，才能真正做到男女平等。什么叫"平等"啊，是自己内心有要求，而不是外面什么人给你的。自我选择是女性意识的最主要的一个命题和内容。
晓云：电影剧本是他人创作的，导演在其中付出了怎样的劳动？
蜀芹：每一次都要彻底地改。我们中国的电影界从来都是承认编剧，实际上分镜头剧本，导演不知要再写多少遍。
晓云：你认为当前有哪些片子算做女性电影？
蜀芹：不好回答。
黄蜀芹《人鬼情》
2003-11-20 14:29:04 Neveronline (戰國)
2003-11-20 14:30:39 Neveronline (戰國)
http://www.ohfilm.com/pk/rgq.asp
故事片：人鬼情 上海电影制片厂1987年出品
导演：黄蜀芹 主演：裴艳玲
内容：50年代，秋芸的父母在戏班子里搭档唱《钟馗嫁妹》，小秋芸暗地里偷着 学戏。后来母亲与人私奔，父亲欲带 她回乡，但秋芸迷恋戏曲艺术，坚持要学戏。父亲无奈，只好教她唱男角 。秋芸学艺刻苦，很快就成了戏班里的台柱。在一次演出中，她被省剧团 的顾老师选中，正式进入剧团。60年代，秋芸在顾老师的传带下，已成为剧团的头号女武生，师生之间也产生了真挚的感情。但顾老师是有妇之夫 ，为了秋芸的前途，他离开了剧团。 秋芸成名后，别人的嫉妒、讽刺、流言、诽谤总伴随着她，使她深感苦恼 。“文化大革命”中，因无戏可演， 她也结婚成家，生了两个孩子。粉碎“四人帮”后，秋芸焕发了青春，重 返舞台，以精湛的技艺蜚声国内外。 但丈夫对她的事业不支持，离家而去 。生活的种种波折，使她深感人情寡淡，决心一辈子嫁给舞台，永远献身艺术。
本片于1988年获第八届中国电影金鸡奖最佳编剧奖，最佳男配角奖 （李保田），同年获第五届巴西利亚国际影视录像节最佳影片金鸟奖。1989年获法国第十一届妇女导演电影节公众大奖。
故事片：人鬼情 上海电影制片厂1987年出品
导演：黄蜀芹 主演：裴艳玲
内容：50年代，秋芸的父母在戏班子里搭档唱《钟馗嫁妹》，小秋芸暗地里偷着 学戏。后来母亲与人私奔，父亲欲带 她回乡，但秋芸迷恋戏曲艺术，坚持要学戏。父亲无奈，只好教她唱男角 。秋芸学艺刻苦，很快就成了戏班里的台柱。在一次演出中，她被省剧团 的顾老师选中，正式进入剧团。60年代，秋芸在顾老师的传带下，已成为剧团的头号女武生，师生之间也产生了真挚的感情。但顾老师是有妇之夫 ，为了秋芸的前途，他离开了剧团。 秋芸成名后，别人的嫉妒、讽刺、流言、诽谤总伴随着她，使她深感苦恼 。“文化大革命”中，因无戏可演， 她也结婚成家，生了两个孩子。粉碎“四人帮”后，秋芸焕发了青春，重 返舞台，以精湛的技艺蜚声国内外。 但丈夫对她的事业不支持，离家而去 。生活的种种波折，使她深感人情寡淡，决心一辈子嫁给舞台，永远献身艺术。
本片于1988年获第八届中国电影金鸡奖最佳编剧奖，最佳男配角奖 （李保田），同年获第五届巴西利亚国际影视录像节最佳影片金鸟奖。1989年获法国第十一届妇女导演电影节公众大奖。
1987年摄制, 彩色, 115分钟
著名女武生秋芸领衔主演钟馗，名扬四海，殊不知这位名角内心自我和钟馗有相通之处。社会歧视，恩师被逐，爱情受挫，舞台上光彩照人的她，背负着生活的重荷。然而，秋芸勇敢直面人生，愿做超凡脱俗的叛逆者，将一切奉献给舞台，因为她发现：只有舞台才是她的归宿。
编剧 黄蜀芹 李子羽 宋国勋
导演 黄蜀芹
摄影 夏力行
美术 郑长符
音乐 杨矛
录音 葛伟家
主演 徐守莉 李保田 裴艳玲
本片获巴西第5届国际影视录影节最佳影片奖；法国第11届妇女导演电影节公众大奖；1988年第八届金鸡奖最佳剧本奖、最佳男配角奖。
黄蜀芹 原籍广东番禺，生于上海。1964年毕业于北京电影学院导演系。后任上海电影制片厂场记、助理导演、导演。曾在《啊！摇篮》、《天云山传奇》等影片中任执行副导演。独立导演的影片《青春万岁》于1984年获苏联塔什干国际电影节纪念奖，《童年的朋友》于1985年获文化部1984年优秀影片奖、首届中国儿童少年电影童牛奖。1987年与李子羽、宋日勋合作编剧并导演影片《人鬼情》，于1988年获第八届中国电影金鸡奖最佳编剧奖，第五届巴西利亚国际影视录像节电影大奖——金鸟奖；1989年获法国第十一届克雷黛国际妇女节公众大奖。曾执导电视连续剧《围城》，于1991年获第十届全国电视飞天奖二等奖，最佳导演奖；首届国际电视节金熊奖；全国电影厂优秀影视片评比一等奖。主要作品有：《连心坝》、《当代人》、《青春万岁》、《童年的朋友》、《超国界行动》、《人鬼情》、《画魂》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