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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弟弟的恋舞癖

2004-01-21 06:05:33   来自: echo (北京)
  弟弟的恋舞癖    (不知道发在这合不合适)
  文/老笨
   在讲到我弟弟之前首先得声明一件事,就是我的个头生得比较矮,所以有的时候我在报刊杂志上发表一些小文章的时候就用一个叫做“刘二残”的笔名,意思就是“二级残废”。其实个头矮还不是我主要的缺点,因为过去矮虽然矮了点儿,却比较瘦,所以也不显得怎样地矮。可现在,人到中年,肚子挺得象“五个月”的妇女,体型就特别难看了。其实难看倒也罢,用我的话说,到了这个年纪就不必再出卖色相了。可难办的是买裤子。每回到那些商场里,找到腰围合适点的裤子肯定就裤管太长。而那些裤长合适的裤子呢,腰又都太细。我最恨的就是那些售货小姐,她们如果大大方方嘲笑我这体型我是不会生气的,可她们总是表面上彬彬有礼,其实却在背过身的当儿艳着嘴儿偷偷地乐。只有一回,那售货员是个下岗的大姐转行的,所以比较直爽,她斜睨着我的腰身用大喇叭那样的嗓门说:“喓喂——您这号体型买合适了可不容易。吾们家那口子就是这样儿,腿短肚子大,横着比竖着还宽。他要是倒下了,准比站着还高!我的妈呀!您猜人家怎么说?(粗了嗓子学)‘这怪我吗?’我说:‘要说得怪你妈。’可人家说:‘不,怪我妈干嘛呀?怪我生的时候不好!你看呀,该我长个儿的时候吧,遇上了自然灾害。等我该减肥的时候了吧,他妈又赶上改革开放了!’您倒是说说!”说完那大姐就管自“嘎嘎”地乐。我脸上陪着笑,心里却狠狠地说:“下岗工人没别的,吃大锅饭的时候太悠闲,什么事没练好,就把个嘴皮子练薄了!中国要让她们可劲儿生,相声事业准得有大发展!”
   可我弟弟就和我不一样。你看那小伙,帅!
   在《同龄人》那篇里我说过,我家孩子多。我是老大,下边哆、唻、咪、发、梭还有五个。而最小的弟弟便是老六了。这小家伙生得特别伶俐可爱:一对玻璃球般的大眼睛和一双招风耳,活象大庙里墙上画的小鬼儿。依他的聪明,应该是个学习的好料,可惜刚刚懂事就遇到了文化大革命。那时,妈妈爸爸都当上了走资派被关在了单位里,而我和大弟弟也上山下乡去了内蒙插队,另外几个妹妹都“疏散”到了姥姥家,只有这个小弟弟还在幼儿园。到了星期六,幼儿园将弟弟交给一个人送到妈妈所在的单位,就扔在了楼下的大门外。可我妈却被关押在五楼上的一间小屋子里。造反派提搂着妈的头发让她从窗户向下看,只见弟弟抬起长着招风耳的脑袋哭喊着:“妈妈呀,我要回家……”造反派说了:“交待问题,你的同党还有谁?交待了就让你回家!”我妈从来没哭,可那次哭了,她什么也不说,光哭。其中一个造反派是女的,对那个男的小声说:“让她回去好好想想,星期一不交待就不饶她。”那男的勉强同意了,妈妈这才抱着哭哑了的弟弟回家了。后来,听说那个男的在文革后期自杀了,不知道为什么。那女的死于改革开放后的八十年代中期,是癌症。妈妈特意把已经当了鞋店老板的弟弟叫了回来,让他一起去上医院看望过那个阿姨。据弟弟说,那阿姨当时说话已经很艰难,却拉着弟弟的手笑着说:“长这么大了还是招风耳呀。”原来,阿姨比弟弟大一岁的儿子也是个招风耳……
   在以后的一段时间里,弟弟从幼儿园出来了,成了没人管的野孩子。一个好心的邻居照看着他的吃喝,别的事情却管不了他。一天,他自己溜到陶然亭公园去玩儿,却不知犯了哪根神经把公园对面的舞蹈学校大楼的玻璃给砸了。弟弟也许没想到,那块玻璃可不是一块玻璃的问题,它竟然成为弟弟此后人生道路中最为重要的一个伏笔。
   ……里边的人跑了出来,把他带进去盘问。弟弟面对着朝他吼叫的大人,突然嚎啕大哭,直哭得对方心里发毛还不停嘴。那人烦了,要把他撵出门去,可他没想到请神容易送神难,弟弟死也不肯挪动一步。最后,那人只好找来了几个学舞蹈的学生来把他拽出去。那些小男孩一个个生得眉清目秀,身材长长的,年级与弟弟相仿。他们来了之后并没有执行大人的命令而是对弟弟说:“别哭啦!咱们玩去吧!”原来他们正在上课,正好借着这个机会开溜。弟弟就和他们跑了。从那以后,他们成了朋友,弟弟甚至搬进了他们的集体宿舍,和他们每天生活在一起。他们把弟弟带到课堂和练功房,给弟弟套上双练功鞋,就骗老师说这是一个班的同学。弟弟到底聪明,很快就学会了应该学会的动作。一天,老师甚至表扬他说:“你们看看这位同学,身材条件那样好可还是认真练功。可你们呢?一个二个傻夫夫的。”她有口音,总把“傻乎乎”说成“傻夫夫”。孩子们给她起的外号就叫作“傻夫夫”。这可真是个奇迹,直到那个班的孩子在五年以后毕业离开,很多老师还以为弟弟是他们中的一份子哩!当然,假冒的毕竟就是假冒的。那些孩子都分配在了国家正式的文艺单位,而弟弟却提着伙伴们给他的礼物——几双练功鞋——回到了妈妈身边。
   这几年是弟弟人生经历中最最值得怀恋的时光,因为他曾经与一个跳小天鹅的女孩儿合作练习托举。每当他将那个轻盈的女孩高高地托向空中,自己便也有了一种灵魂飞升的感觉,“嘭嘭”跳动的心好象也被自己高高地托举起来了似的。那是个好女孩儿,她对弟弟的感觉象高山之泉般的清纯。那时的孩子没钱,可她却把自己省下的牙膏钱给弟弟买冰棍吃,以至于弟弟到了四十岁的今天依然认定所有高级冷饮都不如当年五分一根的红果冰棍。
   那年我从插队的草原回到北京探亲,头一次看到了那个女孩儿,我被她的美丽惊呆了。心里骂着弟弟:“这个小流氓,真是个小流氓呀!”我记得保尔的哥哥看到冬妮娅的时候好象也是这样骂保尔的,大概我是受了他的影响。那个时候,女孩分配在了中国芭团,很快就成了那里的台柱子。再后来,文革终于结束了,她便有了很多的机会参加国际比赛和演出。有一天,她在电视里出现了,手中高高地擎着一个金光灿灿的奖杯,那是她在法国比赛中得到的。她成了真正的高高飞翔的天鹅。她回到北京的第一件事就是来找弟弟,可是当这只美丽的小天鹅飞进南城的一间不见阳光的小矮房子里,弟弟却在同几个街道老太太一起用手工组装着电闸盒……
   长大也许是一件很可怕的事情,因为长大其实就是一个将自己不切实际的情感和幻想与世俗社会合一的过程。对弟弟认识的那个跳舞的“冬妮娅”实在是不应该也没什么可抱怨的。虽然在红旗翻飞凯歌高奏的文革年代他们之间有过“托举”式的初恋,然而“初恋”的时候却“我们不懂爱情”。现在那个女孩当然要考虑自己的明天:你有没有勇气每天在舞台上接受狂风暴雨般的掌声和无数的鲜花之后,回家同一个在街道工厂里混迹于大妈之间的电闸盒装配工睡觉?这样的话现在我说出来都觉得很庸俗,然而,生活本身就是“俗文化”呀!
   总之,她最后走了,是怎么分手的弟弟从来没有对家里任何一个人说起。只有妈妈感觉出事情有些不对,在一封来信里她曾经问我:“你弟弟连着两次没吃我给他做的萝卜烧排骨了,你能问问他是为什么吗?”我知道弟弟最爱吃的就是妈做的这道菜,但我依然没能将萝卜烧排骨与美丽的“冬妮娅”联系起来。据说,“冬妮娅”很快就出嫁了,嫁给了一个很浪漫的作曲家。
   弟弟在一个周末回到了家,那天我正好放了暑假也回到家里。在饭桌上,我看出妈妈想尽量让弟弟开心,可他却只顾闷头将米饭向嘴里扒拉。当他推开碗,头一个离开饭桌的时候,对大家说了一句话:“我明天就到西苑饭店上班了,我当了门童。”我们大家都没有反应过来,弟弟却走了。
   弟弟穿的饭店工作服很滑稽,我去远远地看过,那时胸前挂满了金穗的镶着红边的白色制服,很象是扑克牌里的那张老K。弟弟个子细长,每有一位客人进门他就毕恭毕敬地低低地弯了身子给人家开门。我没忍心在看多久,也没跟妈妈说去那里看过。
   再后来的一天,弟弟领了个同样个子高高的女孩来家吃饭。那女孩长着一张红苹果般的圆脸,是个大大方方的人,刚一见到我就大哥长大哥短地叫,还会做饭。我觉得她人真的是不错,可就有一点点地方觉得有些别扭——她叫我“大哥”的时候总把“大”说成“的(DE)”,“的哥”!听着太有点胡同串子味儿啦!不过我想,只要弟弟喜欢就好。妈妈是乐颠了,一百个满意,立刻操持着给弟弟办婚事。婚礼是在国庆节那天举行的,弟弟饭店来了不少的朋友。一开始,弟弟还挺开心地张罗着给大家敬酒,可后来却好象一下子蔫了起来。我悄悄地问妈是怎么回事儿,妈妈说,估计是刚刚一个朋友送他的礼物惹的。我问是什么礼物,妈妈叹了口气,拿出了一个小小的八音盒,打开盖子,响起了《天鹅湖》的音乐,一个立着足尖、穿着白天鹅纱裙的小人随着音乐旋转着……
   现在网上的文学,动不动就是“爱”呀“爱”的,全是琼瑶闹的,带坏了一大批中国青年。在今天“爱”实在是最令人作呕的字眼,你睁开眼睛想躲开这个字都不可能了,“爱心大奉献”、“送给母亲的关爱”、“人人爱大酒家”、“爱立信手机”……当年,哪个人敢轻言“爱”呢?那一字重得一出口就得用生命来承付的。现在你在公共汽车站都能听到:“你真的爱我吗?你再说一遍嘛!不!我不管!我就要你说!”
   弟弟结婚的时候还没有赶上这样的的季节。婚后,他真的努力地经营过一个家,将煤气罐挂在自行车后面去换煤气啦,回家的路上买二斤黄瓜啦……他甚至买了很多的菜谱,决心为那个女孩烧南方菜吃。可是有一天,当他喝得有点高了的时候打开了电视机,恰恰看到一个女孩在舞台上被“王子”高高托起,而她正是她呀!“该死的电视!”后来弟妹哭着对我妈说,“一下子就把他魂勾走了,他就直勾勾地看着那女的,我怎么叫他也听不见。我寻思怎么了,就开玩笑,对着他的耳朵大喊一声。他就一下子跳了起来,骂我!”
   后来的事情就越来越不好玩了。
   一天,弟弟还是穿着他那套老K服装在门口迎接客人,可是他却迎来了“冬妮娅”所在的那个芭蕾舞团。显然,他心理毫无准备,所以当他毕恭毕敬地拉开那扇光可鉴人的大门的时候别提有多尴尬了——她正好夹在几个法国舞蹈家中间走进门来!她明显地愣了,那一瞬间两个人就象被施了定身法,一动不动地愣在那里。接着,她对他努力地笑了笑,就走了过去。弟弟脸上又恢复了职业的微笑,为所有的人弓腰,说着:“欢迎光临,晚上好!”可是那一夜他都没有睡着觉……
   再后来,大概是两个月后的一天吧?我实在记不得了。妈妈打电话叫我回家,说有重要的事情和我商量。我听出妈口气的严重性,没犹豫,连忙放下工作就往家跑。
   “唉……”妈说,“知道吗?你弟弟又和那个跳舞的搞到一起去了。”
   我是我家老大,所以弟妹的事情妈都会先找我商量。我决定先找来弟弟谈一谈。那天,我单刀直入地挑明了话题,问弟弟是不是有妈说的那回事儿。弟弟承认了。我就开始了对他的教育,我说你要明白,人家弟妹可是对你一片真心,秋天刚到就把你冬天的围巾准备好了,冬天没过就给你织好了春天穿的薄毛衣,你不回家人家就不吃饭,一直饿着肚子等着你,另外……“哥,”弟弟打断了我,抬起头来很认真地问,“你说,怎么才能把她忘掉呢?”
   我也愣了一下,说了两句很狠的话:“弟呀,你好好想想,如果你真爱一个人,你会因为这个人有没有好的工作或足够的钱来决定你们的关系吗?”弟弟一声不响地看着我。我说:“她当年就是因为你没有好工作而离开你嫁给别人的。而弟妹却是在你最艰难的时候跟了你的。就从男人作人的尊严上讲,能为了一时的感情施舍就……”弟弟说:“哥你什么都别说了!我会和她断了的。”
   弟弟走了,这一走可远了——辞了职到深圳去了,这一走可长了——整整就是十年!他在深圳干了些什么我不太清楚,因为他从来没有给我打过电话。关于他的消息都是从妈妈那里知道的:“你弟弟开了歌厅啦!”“你弟弟的歌厅倒闭啦!”“你弟弟开了首饰商店啦!”“你弟弟让人吭啦!”“你弟弟卖儿童服装啦!”“你弟弟买汽车啦!”但有一点我是清清楚楚知道的,那就是我弟妹守了十年活寡!弟妹是个响快人,常常回到我妈家来,一进门就“妈”长“爸”短的,愉快地叫着,动手洗衣做饭,看不出一丝抱怨。那天妈问她弟弟是否有信来,她说有啊,这还是他刚刚托朋友送来的生日礼物哩,说着拉起裤脚让大家看她那双皮鞋。爸妈总算放心了。可我却感觉她有点异样,因为一次我们大家在一起看电视里播放的新闻,上面出现了深圳,弟妹就悄身起来到厕所去了。等她回来时我发现她的眼睛红红的显然是哭过。果然,当我乘家人不注意的时候逼问她,脚上的鞋真的是弟弟给她买的吗?她立刻捂住嘴跑了……
   我给弟弟打了个电话,命令他立刻回家来一趟。弟弟回是回来了,没想到却带回来一场巨大的风波!
   弟弟是穿着花衬衫回来的,右手的五根手指上倒有了三个金光灿灿的戒指。人也变了,头发向后背着,一根根地光可鉴人。妈说:“苍蝇落上都会滑得劈了叉!”说话就也不一样,常常夹上两句“有没有搞错”之类的广东话,“呼我”便也不叫“呼我”,而说成是“抠我”,听着就有那么点儿流氓:)
   我和弟弟摊了牌,让他认真地对待弟妹。怎么能把人家在这里一扔就不管了呢?十年呀!可弟弟却给我来了个嘻皮笑脸,说:“有没有搞错!她是自由的嘛!看着谁好找一个不就解决问题啦?我那里生意忙,别老干扰我好不好?有事让她抠我!”我是再也忍受不住了,在内蒙插队时练就的拳头一下子就打在老弟的腮帮子上。
   “还是让我来抠你吧!”我狠狠地说,“我再替她抠你一下!”
   说着便又是一拳!
   结局当然是不用推断了,弟弟的婚姻很快就结束了。那天,他和弟妹去办了离婚手续,然后在一家麦当劳的角落里坐了下来。弟妹仍那样开心地嚼着辣鸡翅,那神态就好象刚刚看完了一场芭蕾,她就是有点二百五啊!倒是弟弟没了嘻皮笑脸的神色,大概是平生头一回为弟妹理了理额前的头发。这个小小的动作就象拧动了水龙头,弟妹竟一下子把鸡吐在手心里,泪如泉涌。弟弟也流泪了,拿出了一个存折,说:“这是我十年里挣来的钱的一半。”把它推给了弟妹。弟妹狠狠地搧了他一个耳光,那耳光定是她在心底里练习过多年的,所以特别地响,响得周围的人问“什么爆炸啦!”十年的青春啊!十年!那是多少钱能偿付得了的?!!!!!!!!!!!!!!!
   弟妹冲出了麦当劳,从那以后我就再也没有看见过她……
   弟弟回到北京发展啦,看得出他的买卖是蒸蒸日上,因为他的汽车总是在换,而且越换越高级。但从离婚起到现在已经快十年啦,却没见他再有结婚的意思。妈老了,当父母的越老就越爱惦记儿女的事情,尽管儿女却越来越用不着她惦记。妈常常打电话对我抱怨:“你就不问问你弟弟是怎么回事吗?到现在了也不结婚,可天天在谈恋爱。”我烦了,就说:“妈,他现在都四十大几了,你还管他那么多干什么呢?谈恋爱不好吗?不谈恋爱怎么结婚?再说了,当初如果咱们不逼着他结婚,能有今天的这一步吗?”妈又急了,说:“你的意思是我把他的婚姻搞坏啦?!”我的天啊,赶紧打住吧!要不然老太太的心脏病又得被我气出来了!
   我知道妈为什么着急,弟弟那哪里是在恋爱呀,他的女朋友换得道琼斯指数还快,胖的瘦的高的矮的中国的外国的……弄得我妈始终搞不清楚现在进行时的那一个是谁。她老人家算是开大眼啦,几乎过两个星期就会有一个女孩被领到家里来叫她一声“妈”。用我妈的话说:“可不好啦,你弟弟把八国联军都引家里来了!”这都是什么世道哇!
   不久,我大弟弟的夫人因为癌症去世了,我们全家都赶去安慰他。小弟弟也去了,他在兄弟姊妹中平日与大弟弟关系最好,所以也比我们都张罗得厉害。中年丧偶是人生的一大不幸,大弟弟在那以后的半年内神情恍惚,干什么都没有情绪。小弟弟就接了妈的指示去劝慰他。他那时一定是特别深沉,特别哲学。他这样对大弟弟说:“哥呀,你和嫂子感情好真的就是你们俩的福份,你们生活在一起十多年,嫂子就得到了十多年的爱,她比别人幸福得多了。有些夫妻在一起生活了几十年,也顶不了嫂子和你在一起生活十几年。不是吗?再说了,我常常觉得,生活和感情都象读小说,你读的那一篇再精彩,不也还得向后翻篇儿吗?不能总看那一篇儿呀!是不是?”
   我把他的这些胡说八道转述给妈妈听了,从那以后,妈妈一见到他就问:“你现在这是又翻到哪一篇儿啦?”
   弟弟的“新的一篇”我看到了,那是个韩国的小妞。身材苗条,皮肤白皙,眼睛细长,眉毛拔得只剩下铁丝般细细的两道。口红是黑褐色的,额前还留了两缕黄毛。自然是很酷的打扮。爸出于礼貌,打了个招呼连忙进里间去了。原因是那小妞穿了个太短的裙子,她大大咧咧地向沙发上一坐,就好象什么都没穿似的。爸生气地对我说:“他这是哪儿整来这么个高丽妖精?”
   弟弟走后,我们讨论了半天,二老对弟弟目前的状况十分担忧。爸爸和妈妈吵了起来,爸认为弟弟今天这样都是妈惯坏的。可妈却说:“我就是偏心眼了,怎么着?当年我和你被抓起来,哥哥姐姐也都各奔东西,我这老六多可怜啊!我现在一闭上眼就能看见他在楼下哭着喊妈的样子……我现在就后悔,当初他和那个跳舞的好,咱们不分青红皂白就让他们一刀两断了。现在倒好,找的这些个人,一个个都是跳舞的!”我和爸听了都分外吃惊。原来,弟弟换来换去,那些女孩却都有一个特点,曾经或正在跳舞。就连前次他领回家来的那个胖得把沙发弹簧压坏了两根的新西蘭女孩也是个跳草裙舞的哩!
   那天晚上,躺在床上,我一直在想,唉!弟弟可真傻呀,换得再多,又怎么能换到象当年“冬妮娅”那样的女孩呢?人,生之于偶然,活之于偶然。就好象一盘棋,最初的一步不同,便导致了全部棋局的不同。残酷的是,人生的棋局是没办法悔棋的了……(笨笨) 
  
  (春节了,别净高兴了,也感动一把,这样才合适,嘻)
  

2004-01-21 19:55:17  和尚 (冰城)

  三十晚上,我一个人在家.爸爸妈妈哥哥都去奶奶家吃年夜饭了.
  所以我没有高兴,挺安静的看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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