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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诺苏诺

2003-10-27 10:06:49   来自: 邢娜
  [这个贴子最后由邢娜在 2003/10/27 06:07pm 第 1 次编辑]
  
  
  时间是个容器,可以容纳的东西只不过那么多。可是有人的人看见了,有的人一辈子也看不到。比如一个叫苏诺的姑娘。她像往常一样,上班、下班或者怔怔的发呆,看看窗外的钢筋水泥搭筑起来的城市,她问自己,我这是在哪里?我究竟在干什么?
  她走在街上,和一个名叫凯鲁亚克的美国男人擦肩,她看见男人深邃的瞳孔,让她想起小时侯村口那个经常有人丧生的深潭。她下意识地用衣服裹紧自己。美国男人在夜里总是会变得神采飞扬,他居然没有注意来自东方的一束目光……和一种生活擦肩而过。
  凌晨2点,在24小时的营业的店中我看见一个女孩子。她淡黄色短发在白炽灯下跳跃着,我注意到了她唇边的环,点点银色,有些突兀地穿在皮肤里面。我用最不轻易让她察觉的眼神在看她的同时,顺便拎了一个面包,一瓶酸奶。她在打公用电话,从她的声音听来,我可以向麦当劳叔叔保证,她绝对没有超过14岁。她似乎很急切地想为这个晚上找个归宿。坚定的是她,略有些迷茫的是我。最后看了一眼这漂亮的姑娘,我转身离开……
  我在回家的路上就一直在琢磨着,是什么让这个小姑娘深夜还在街上徘徊。而我十几岁的时候在做什么呢?我没有时光机器,也不会再想回到那个时代去找寻什么,不过隐隐中,还是有些东西在牵绊着我,就象我身上暗红色的胎记一样,它永远存在,却没有什么存在的道理。骨头里面的刺是不会疼的,其实只是没有到发作的时候而已。
  我仰卧躺在沙发上,漫不经心地按着遥控器,却不小心按进了我潮湿的雨季。我赤身站在黑色幕布的前面,一束亮光洒在我的身上,我只要轻轻的抬起脑袋,就可以嗅到灰尘在飞舞中的姿态。可是我没有抬头,是因为我没有穿衣服,我的即使一个很细小的毛孔也暴露在光亮之中。你可以轻易地看见我胸口的黑痔,或者我右手臂上的朱红色胎记。台下是无数注视我的人,男人女人小孩老人,好人坏人不好不坏的人,他们全都直钩钩地看着我,我可以感受到他们的目光,甚至比x光还要深入地穿过我的身体。我的每一根骨头都被他们舔干净了。然后他们擦嘴,用纸巾,用手绢,或者只用袖口。撇撇嘴,然后离开。我听不到他们在议论什么,可是他们只要笑的时候总是会偷看我露在外面的小小的身体。他们还想要打包带回家。
  或者换个场景,我独自一人在散步,轻轻走过的河边,有人在叫我,苏诺。是我。我是苏诺。苏诺的苏,苏诺的诺。然后我开始环顾四周没有人,一个人也没有。我放大瞳孔,甚至感觉得到眼球在淡蓝色隐形眼镜后的迅速膨胀。我太想知道谁在叫我,谁在某个角落对我的呼喊,可是我看见的居然是一条老得不能再老的鳄鱼,它的身体不再是墨绿颜色,而是像秋天的老树皮一样的,没有光泽,只有突起的皮肤,疙疙瘩瘩地裸露在外面,我看见它悲伤地哭泣,像出生的婴儿那样,可是它不会吸吮它的小手,而是选择在潮湿的河边对着夕阳哭泣。我慢慢走进它,像走进一个迟暮老人的心底一般地温柔,“你为什么哭……”我还没有来的及问完,就进入到了它的内心世界,鲜红色的,是我想象中的画面。我被它活活吃了。我在它肚子里面的时候,才想起来鳄鱼的眼泪。我太傻了……
  一次次,我总是将自己的伤口暴露出来。而我青春期的梦魇总是那么轻易的进入着我幼小的身躯。我时而静止时而暴躁,我是一颗不定时的炸弹,任何情况都会使我点燃,然后迅速冲上云霄。我不是谁,我不过是个小孩子而已。我在16岁的时候,就写好遗书,随时准备着去和上帝下盘五子棋,顺便问他可不可以把维纳斯的断臂送给我?我心地善良可并不单纯,我爱一个人死心塌地,但也许下一秒钟,我就会消失在一个叫做地球儿的星球之中。
  “苏诺!”似乎有人在叫我。我循声望去,不会是鳄鱼,当然也不会是什么上帝。我朝四周看了看,两个男人在黑暗中拥吻,一只猫在屋檐上看得出神;流浪少年坐在街边抽一种名叫“嚎叫”的烟草,据说这种烟有抑制抑郁症的疗效,可实际上只不过是在草中加了淡淡的火药,于是我们点燃每一根烟就点燃后便像放烟花一样;有人喝高了,站在路中央很大声地小便,午夜城市中的喷泉设施;警察围成一个圆圈,在广场中央玩丢手绢的游戏;老师们手背后齐刷刷坐在教室里,黑板上歪歪扭扭写着,向可爱的伟大的同学们致敬;10000只床开始蠕动,发出尖利的叫声,在这个黑夜一同欢唱。
  我揉了揉眼睛,好累啊。于是把骨头一根跟地挂好,还得按照顺序整齐地排列,在骨头与骨头连接的地方标上号码,这样等我想把它们接起来的时候才不会乱套。而我午夜醒来的时候看见了一轮鲜红色的月亮,挂在窗子的顶端,红得有些滴血,于是我叫醒了身旁的兔子。“看……红色的月亮!”兔子瞥瞥嘴,“快睡吧,别做梦了……明天还要上班呢!”她的鼾声还是那么地响亮,我的声音于是消散在了空气中。没有人在乎红色的月亮,就像没有人在意我脸上的痘痘而已。我爬起身来,再也没有试图去和谁说话。我不用交流,不用得到别人的肯定。我呆呆地看着鲜红色的月亮,比任何的时候还要坚信这是个奇迹。我相信这个星球上除了我以外还有为数不多的人可以感应得到,但是我真的不知道他们在什么地方。
  我不写日记好久了。日记,记载的都是一些让自己强迫记忆性的文字,或喜或悲。烟,抽了好久无非是等待烟蒂凋落的那一刻的升腾,在心里泛起了淡蓝色的烟雾,自己知道。办公室里面一成不变的空气,胶着香水的味道,她的,她的或者她的,灰尘照常飘扬,比如窗外的春风。8层,或者18层,键盘滴答做响。无非是一种姿态。站立的苹果,匍匐前进的橙子,微微颔首的香蕉,都是子弹,击中心底最最柔软的地方。在一个城市流着另一个城市的眼泪,拥挤的人群其实只是一座空城而已。一个人的时候不听悲伤的歌。想哭的时候不要喝酒……快乐其实很简单的事情,比如清晨上街的时候对太阳说声“Good morning,sunshine!”不管天空有没有太阳。不抽烟不会死,不去酒吧也不会不快乐,疼痛的快乐有的时候只是庸人自扰而已。所谓疼痛的快乐,瞬间体验。
  苏诺在2002年快要结束的时候到了另一座城市,很大,很空。每天从公司出来的时候,她总是觉得自己置身于一片水泥森林中,霓虹灯点不亮她阴暗的内心,她在这个城市没有一个朋友。很多个深夜,她漫无目的地在街上走,走着走着就丢了。其实这样也没有什么不好的,她想起远方的爹娘,还有朋友,总是会莫名的抽搐。这难道就是在别处的生活吗?她渴望着在路上,因为她知道她依旧年轻,可是当寒风渐渐袭来的时候,“我冷,好冷啊。”她总是会那么说。
  另一个午夜,我遇到了一个自称马赛克的男人。他说,玻璃晴朗,橘子辉煌。我觉得挺美,他又说,这是另外一个诗人说的。我咧着嘴冲他笑。巧克力欢呼,棒棒糖万岁!他说,你说什么?我说,我没说什么啊……然后希奇古怪的事情就开始在苏诺的生活里接踵发生了。她发现她的烟草离家出走,紧接着酒瓶子开始莫名奇妙的玩自杀,砰——就那么着粉身碎骨了。苏诺发现马赛克的脑袋可以长出橙子,酸酸甜甜,像极了苏诺的异乡生活。
  没有什么是好的,也没有什么是坏的。太阳还是照常升起,路还是得自己走下去。巧克力永垂不朽,棒棒糖流芳百世。我比任何时间都开始相信这两种东西的重要性,巧克力可以把的抑郁症治好,而棒棒糖可以使我超越时空,重新回到童年。清晨,我一个人上路,我告诉自己,我还年轻。
  马赛克发来信息,说他终于到了珠穆朗玛峰,而令人惊喜的是,那上面的信号居然那么好。他说:到了这里才知道,天原来是那么的纯净。比北京不知道要干净多少。高处不胜寒,泪不是水,凝结成冰。我对他说,路边的野花不要采。他说。我采到最美丽的雪莲送给你,给你做生日礼物。我哭了,你只要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对不起,您拨打的用户暂时无法接通,请稍后再拨……
  对不起,您拨打的用户不在服务区!
  对不起!对不起……
  2003年3月13日23时45分03秒。出租车上。我告诉司机:“我21岁了!”他有些诧异地望着我。“我的20岁,就他妈的这么过去了!”当我醒来的时候,我平躺在一间白色的房间里面,刺眼的阳光照进来,陌生的味道。我下意识的用被单蒙上眼睛以抵挡阳光的直射。可是我看清楚了那蓝色条纹上细小的字体,赫然写着:13号精神病院……
  

2003-10-27 23:06:45  Neveronline (戰國)

  挺有意思的。青春有时候就是一种幻觉。不过结尾有点草了。
  

2003-10-28 09:40:09  邢娜

  我到是觉得最有意思的地方就是在结尾……
  呵呵。青春已逝,过去了就过去了。
  

2003-10-28 18:44:56  房囚 (北京海淀)

  再充实一些就好了
  

2003-10-29 11:34:57  邢娜

  当时也想过,这个写的时间很短。差不多3个小时就定稿了,没怎么构思,我写东西还不喜欢改,就给发了,呵呵。
  是有点草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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