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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篇短短篇小说和一则童话

2007-02-27 05:26:15   来自: 沙丁鱼2
  [这个贴子最后由沙丁鱼2在 2007/02/27 05:16pm 第 1 次编辑]
  
  淡季 
  
  没有比去淡季酒店更美妙的事情了。几乎没什么人,大厅空荡荡的,有风从东南方向大力吹过,人们静悄悄的交谈,彷佛怕吵醒什么似的。天气有些冷嗖嗖,但一件薄毛衣已经足够。
  那时应该是3月份下旬,阳光比往常似乎薄了许多,总之,是不冷又不热的季节。其实我对季节并不是很在意,之前生活的城市处于亚热带,一年到头阴雨连绵,身上永远带着一把伞。每天上班在清晨雾气中朦朦胧胧望见的尖顶歌特教堂,总是让我想起mazzy star那首despair MV,如同一颗冰凉的水滴。
  但这里有海洋,呼吸时能感受到碧海蓝天沙滩上的气息,略带腥味。
  “你不去游泳吗?”我转过头对她说。
  她以电影慢镜头似的速度摇了摇头,依然摆弄着手里的啤酒。易拉罐外面已经密密的结满了水珠,她用手擦一擦瓶口。门铃响了。
  应该是服务员到了,我打开门,让他把旅馆里的窗子打开。现在酒店大多都把窗子锁起来,为了防止意外也是为了防尘。外面就是大海,若是长期打开窗子家具很容易受潮发霉。
  衣着笔挺的服务员拿出登记本,让我写上窗子开关的时间。
  “我们大概是后天走吧?”我尝试着问她。
  “都可以。”她无所谓的说。
  犹豫了一下,我签上了后天下午的时间。
  用力把窗子推到最大,我探身出去看着外面,想象自己置身其中,阳光打在身上又痛又痒的感觉。一楼的游泳池清澈见底,整整齐齐排列着小蓝格马赛克。这里大概从不下雨吧。
  周末(这篇是2003-05-18 写的)
  
  他默不做声的看了一会窗外,又转过头来看她。
  一下子从强烈的光线下回到幽暗的室内,他感到有点头晕。几块小小的彩色光斑停留在眼前,蓝、黄、还有混合着驼色的红,显得她的脸看上去很模糊,其实他们之间只隔了一张桌子。他转而凝视着那几块光斑,它们忽远忽近,最后消失在透明的空气中。失去了注视焦点的双眼隐隐作痛,他不由得用轻得几乎听不见的声音叹了一口气。
  忘了从什么时候开始,他的烦恼不再是什么具体的事情,只是突然一下子感受到某种情绪中的不安或烦躁,这一切毫无原由,却又充满力量。是因为夏天的缘故吗,以前也是这样的?他摇摇头,点了一根烟。
  这是一个普通的周末,他和她面对面坐在阳台落地窗后的餐桌边,上午 10点多的阳光洒在光洁的地板上,他把脚悄悄的放进了阳光里,无意识的看着她津津有味的翻阅杂志。
  “你喜欢……吗?”
  “嗯?”他好一阵子才意识到她是在跟他说话。
  “这个乐队啊。”她用手指指音箱的方向,仍然低着头看书。
  “不知道啊,”他留神的听了一会,实际上他什么也听不进去,“鼓打得还可以。”他补充说。
  女孩没有再出声。
  小浣熊豆豆(这是2003-10-12写给爸爸的童话)
  (小浣熊是怎么喜欢上潜水的)从前有一只小浣熊豆豆,她不怎么喜欢游泳,还非常讨厌潜水,所以她每次游着游着脖子就很酸,爸爸总是在一旁幸灾乐祸:“谁叫你不潜水啊,活该!”而豆豆总是很不服气的飞快游到岸边休息,她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的。
  这个时候的湖水已经相当凉了,风仿佛更大了些,湖面上零散的漂着枯黄的树叶,豆豆小心翼翼踩着水底的鹅卵石向湖中心走去,觉得四周的空气一点点在紧缩。“潜水啊,水底会比较暖一些。”爸爸又在说她了,豆豆继续保持着不知所措的样子。过了一会,爸爸想了个好方法。他戴上在森林边缘捡到的一个颜色超级搞笑的潜水镜,故意在豆豆的身边晃来晃去的抓小鱼,她一下子就羡慕起来:“给我玩给我玩。”爸爸嘿嘿嘿的笑了,从此小浣熊豆豆就天天钻水底玩啦。
  

2007-03-01 13:22:58  沙丁鱼2

  接线员(短短篇)
  自从从事电话接线员的工作以来,我也遭遇了不少奇怪的事情。
  “通知端木上楼拿资料,快!”说罢,话筒啪一声挂掉。这是最经常接到没头没尾的电话。最初我经常被这类电话弄得哭笑不得。
  至于打错电话,那也是经常有的事情。
  “怎么还没人去机场接人?到底要磨蹭到什么时候?!”这样不分由说被训一顿,有时是真的打错,有时则是同事为了掩人耳目而打给旁人听的电话,我也是用了好长时间才明白,也学会了替上司掩盖:“是的,夫人,他还在会议当中。”还有,两三个部门电话会议时,要提醒发言时间,防止超出预算。
  尽管我有八只手,面对着眼花缭乱的按钮,有时难免也会弄错。加上急着把事情转达下去,飞快跟别人讲述了一通,对方才如梦初醒:“章、章鱼小姐,我是哈密教授啊。”“是嘛?”于是我只好忙不迭的给人家道歉。也有些很无聊的人打电话过来:“章鱼鱼,你记得我吧?”或者有时凑过来不怀好意的打听我在哪里过的情人节。
  多管闲事!我当然也有恋人。但即使可以免费打国际电话甚至星际电话,我也很少跟在火星上的他通话。大概是我生性害羞的缘故吧,我总觉得对着电话喋喋不休毫无意义,虽然因为工作关系必须经常跟人交谈,但全是事务性的对话,无所事事跟人聊天对我而言是很痛苦的事情。再说彼此向对方描述自己的生活,谈谈天气或政治新闻又有什么用处呢。
  有时我算好他的上班时间,慢慢的往他公寓里打电话。想象着电话铃声在空无一人的房间响起,孤独的空气被铃声缓缓的搅拌着,似乎心里也不再变得那么难受。
  就如SOMA大人所说:即使牙刷里也有哲学。接线员也是有接线员烦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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