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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勃布列松还不到透明
他是有一种幻光
水面被光所照
反射反溅出的幻光
他以幻光为题
进行他的宏构
他还没碰触到沉默
幻光似寂静无语
然幻光之为寂静无语是骚动的
不是沉默
未到沉默
他把剪接直接移植到模特儿的拍摄现场
刀就在行动上
两把刀
双重剪接
一个原子技艺的拍制
初级的
粗糙的
原子的
艺术单元为原子式的
原子本身提供一种完整
在观众那里
这个完整被接受为可耽思的丰富
可耽思的深刻
一个实有论立体画派导演
2
他虚构舞台
截断情绪之伪
还原为无关乎情绪的
近于思的状态
但这仍是方法论的操作
在无关乎情绪之中
那个去舞台剧化的画面里
产生了一种新的质素么
他成了一个高更
梵谷
或是毕加索了么
或是一个自外于艺术沙龙的走单帮的自是其是的作家
他冷么
他的美学从何说起
他直视电影么
他直视自己么
费里尼是提出一个伟大的马戏团概念
像佛洛伊德的潜意识
布列松提出的
哲学上当然提供了
艺术其它领域亦已实践过的
所以究竟的问题是
他达到了什么
他说出了什么
他说了什么
他倒比较像是一篇论述
反省他这个家派的艺术隐情
借着双重剪接之手法解构舞台剧
但他没有留下
没有一个无留下
当他过去了
汽笛
旅客
沿途的风光也都过去了
只两线铁轨在那里
所以他们也不知道这铁道多长
引向何方
这是装置艺术的一个先在
但还没被意识到
作品并未到达其自身
一段虚构的旅程
这是艺术论者的宿命
但想不到会那么快
短暂的青春
3
把光推得远一些
在希腊
这光是原原本本在的
有光有影
毕加索
费里尼他们是看到了这光景
所以有吞吐流畅
布列松是反射的光
他知道反射是个问题
所以以剪接使之返回
沿着那两把刀的切痕走下去
我们看到的是一些难以自圆其说的遮蔽
深度其实藏得更远
并不在他的刀法之下
在之外
在他没有切及的地方
深度继续它自身的隐藏
怎能不隐藏
连希腊都已隐藏
法兰斯如何不隐藏
以幻光追忆似水流年则可
那是同一层面的操作
一个操作层面
有时操作美感
有时操作记忆
有时操作气氛
不是初度的
二度三度的
所以带上那些难以明朗的
陈旧的虚幻
我们的虚幻是对真实的是也非也的那个认定
法兰斯的虚幻是总不知真为何物的那种严肃的天真
是这样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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幻光是一种试探
所以显现出一种开始的品气
凡开始总带着一些新
但这个艺术品种殒谢得很快
他以不到位的去除为到位
而其实其保证尚在那不能保证其自身的模特儿的自存状态
即使这自存状态被留念在胶卷影象之中
这些载体揭露了存在自身么
揭露多少
其究竟是这些模特儿都成了一种边界上宣誓投水的双曲线民
投向无穷远的存在的呼声
从旷野上脱落
坠入想象的天象
连奔走呼告亦一并免了
这出戏成了无声剧
只听到两阵刀法刀势
霍霍作响
哲学的先验手札
一分美学的实验步骤说明
然而如此思入布列松
亦是一分先验报告书乎
磨刀霍霍
第三把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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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人在一境上展示他们自己
我们则开出一个境界
成毁由天
亦成毁随在
京都御所这样占面积
却不能够有开阔
只是一义反复
说来说去只是这个境
只是这个美
不是生生的
只一境
无火候
故那一境遂即是迟暮
幻光绿光
都只是这个
日人深于此
亦难出乎此
这当然是究竟
因为他们不往前走了
确定的不确定性
专职演员与模特儿的存在上的完整
确定
完整
内容之生发
不确定性
不呼应既定规格
不倾斜于情绪
因现场性而来的
与自己的疏离
呈现出一只断裂
而保有了那个存在的存在者
布列松看着这些
教徒式的虔诚之氛围
毕竟仍旧回到电影来
是内容的思入么
还是艺术形式的给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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灵魂之树的剪裁
植树者
师与匠
准确性是处理完整艺术形式的判准
艺术行动的非常呼
非常止
从艺术行动往前走
往内走
艺术放行
船行于新的航道
艺术的肃穆
浑朴
新约旧约
仍是新约的
丰盈流露
而又整饬着
水流向世界
世界从影象这一边际开始
一次照会
虚舟
航向世界
存在就是世界
存在就是世界仍是虚说
世界是一只虚舟
导演
作者
诗人
内在的风景
不是性情的
因为这只虚舟是存在性的
象喻的
没有逍遥
没有好玩耍
没有游戏
灵魂技艺的在场
灵魂工艺的普世化
但没有呼告
没有导师
没有先知
只有先在之灵的自蕴自行
自觉地没有成为先知
知道这个企图的虚假
喧嚣孳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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模特儿是一只屏幕
剧情由影象向内在的虚空聚集
影象被记住时
倾听
那个水在往内流
一只内地的风景
但那里有风暴么
有雷电么
那个世界是新成的
还是古老的存在遗址
有新鲜么
还是一如既往的主题
古老的主题
古老的新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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似曾相识的
亲切的
亲切的么
在一艺术介面上始终维持着一种新鲜
舞台布幕的新鲜
幕启的时候
是什么样的戏出
电影之作为一历史文献
与石碑拓片的比拟
领地的跨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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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影贡献一种视觉上的芬芳
电影不供应语言
虚构之国
自然与艺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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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园诗人
为己之学
自然之绝对与未可绝对者
人的自然
人的风景
人之为一风景
建构的抑或展开的
即
人的自然是人文的么
电影书写之自我指涉
典与用典
文本与释义
注疏系统
注疏之成为一传统
转化
自我之转化
转化之形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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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学含量
触发之含量
一个影象的意义生成
空的探触
无限的探触
阅读与倾听
聆听与倾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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标题
无标题
选了一条最长的路
眼光的书写
对光的倾听
对光与色的倾听
光的虚性
空性
光之为一容器
光色为一为二
艺术形式的不同
对应的困难
步步为营的困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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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花朵放水中
逊于花道
花道更有一个虚意
布列松的寂静还没有进化到空无
但耶稣有寂静空无啊
祈祷有空无啊
那个空无在布列松这里
在这只系统里
缩小为存在的熠熠之光
空无以寂静之姿现身
在存有这边
空无以虚无现身
在遗忘这边
虚无是一着色
一存在的纯粹之着色
那个色是怖惧
是一宗教经验的难以跨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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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艺术的边界
亦是一存在的边界
一个艺术问题是一个存在问题
虚无是存在之一问题
待答待解
待融化的问题
但虚无是那么地内化
那么地远
那个怀抱里的温度到达得了么
艺术温度
虚无的绝对温度
存在容得下这只绝对么
虚无吞没所有
它藏身在艺术
在存在
亦在宗教
在一切
一个大的在抵挡了那个向虚无的依靠
投靠
在这个在这里养成
生成
但只有我们在这里形成造形
有造形方有修行
这是中国式的祈祷
洋人是有诸艺
唐吉柯德
镜子里的世界
映像现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