聚餐或者做任何事——给海子

　　
　　
　　
　　
　　在火车站特意看了火车轮子和铁轨相交的地方，那里
　　可以把一个完整的身体分成两截，或者
　　把一具完整的尸体分成两截。身体和尸体
　　其实是一种唯物主义的符号，却让我这个唯心者划分成了
　　两种好像包涵着很容易骗人的诗意，请说
　　我没有感觉到什么狗屁诗意！
　　假如火车晚开七十多天，鲜血会绽放出
　　另一朵没有雌蕊的红玫瑰，就如同很多血液
　　凝固在一个时代的晚上或者清晨或者极夜，就是这样
　　假如火车早开，铁路都通畅，祖国大地就不会开出这么多的
　　红色的玫瑰花，滴血的玫瑰花，没有蜜蜂打理的玫瑰花，火车晚点
　　早点的那一趟开过去了，但乘客没上车
　　轮子不会把尸体碾碎，如果身体和铁轨垂直相交，山海关的铁路比
　　京广线，京沪线，陇海线更有名一些
　　不要想火车的事了，管他妈早点还是晚点呢，不要坐火车了
　　司机是个瞎子，列车长根本没在列车上，乘务员在卧铺车厢睡
　　我们去吃饭，比餐车上的好吃，我们去桑拿，去高级收费厕所，我们去找小姐
　　跑步支持第三产业，我们笑着面对皮条客，善良的小姐比乘务员温柔一万倍
　　多叫几个朋友，叫上梵高，萨福，尼采，荷尔德林，好像忘掉了什么事
　　对了，给尼采一把鞭子，我们看看他如何好意思对一个温柔如水的女人动粗
　　从今天起，做一个幸福的人，桑拿，艳舞，穿着学生装的小姐，拒绝这些
　　还不如不拒绝这些。思想者坐的不是火车，也不会是飞机，更不是极光，而是
　　一辆牛车，吱嘎吱嘎响的破车，承载着思想，承载着无序的食品和幸福，后面
　　很远的地方还有高科技的交通工具，那些钢铁怪物说要五年内赶上牛车，五十年过去了
　　他们说一小撮坏分子在捣乱，阻碍了时代的发展。可是那车分明没轮子呀
　　即使有鲜红的旗帜，即使路边的人都说它快
　　美丽的少女喜欢轧成两截的尸体，尸体在变成尸体之前，也喜欢过美丽的少女，不过
　　那时候身体没意义，那个身体早已被美丽新世界遗忘，或许，我们可以矫情的说
　　“受孕也不是我一个人的果实”
　　就像尸体说的，或者身体说的。他想用一只嘴唇摘取另一只嘴唇，
　　在安庆，在北京，在成都，在青海，在西藏……黎明和草药的女儿骑着马，飞翔在远方
　　马无比安静，蹄子轻柔，绝望的麦子在地里安详的睡
　　2006-3-2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