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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月雪

2005-03-06 07:57:16   来自: 胡蝶 (北京)
  二月雪
  很久都没有动了,只是闲散的翻些书,等着回北京还是等待快乐的短信,我以为我将开始新的生活,我以为这个新年开始我的运势转好,结果只是发现自己的懒惰。
  生活不仅仅是用来体验的,得踏着脚过,悬空的感觉始终不好受。环境无法改变,只有欣然一点接受,我还是回到小屋里,在小桌板上打字。我以为我自己会有一个,至少是一个房间,一台电脑,一个烟缸,一个枕头。可是我没有,不久可能那个住得最久,差不多5年的家也将失去了,我的三楼,我在墙壁上刻下的身高标记,我期待的但是并没有的想要给它涂色的墙。我还年轻,这些展转算得了什么呢,可是爸爸,妈妈,还有我的从四楼阳台跳下身体几乎散架后来经过全家人精心照料保住性命但有些残疾的三姨,他们确实一年年的老去了,没法阻挡。爸爸说早年的时候在外面到处飘,都没有想家,也没有想要家的感觉,老了还是想回去,回去过日子。妈妈说,你爸爸最适合到远一点的地方发展,可是他回来了,就是不想再离开。
  我是想和爸爸对话的,可是我们在电话里除了问候,我就觉得不知道怎么说下去了,而我们面对面的对话仅仅是爸爸讲完他的建议和想法,就让我下楼了。虽然我会时常上楼去,送消夜,水果,或者只是报声晚安,但是这样不够啊。
  三姨的梦想仅仅是有个自己的家。姐姐,姑妈的女儿,喝醉的时候,我想方设法保护她。像那天她的生日一样,我陪她醉酒,把她裹在怀里,甚至想把她放在手心里,因为她太小巧了,美丽,个性,还有她的苦难,然而她仍然像个孩子。她把我从包间拉出来,抱着我,和我讲话,我知道她醉了,但是仍清楚的说话。她每说一句话,都叫我,佳儿,这是家里长辈们喜欢的叫法,我喜欢这样的亲切。
  现在才七点,我们还能继续吗?姐姐。玩泡泡,斗地主,打乒乓,那些可爱的昵称,美女爱喝酒,美女爱抽烟,我知道她很自恋。她终于在自己的27岁结了自己的第一次婚,姐夫是东北的,比较困难的家,姐夫与姐姐相识在济南或者温州,我忘了,我也不清楚姐姐当时是否还是以“素陪”的身份认识姐夫的,我知道,姐夫很能忍,很爱姐姐。姐姐醉了,就发疯似了抓扯姐夫,狠狠的打,我知道这个姐夫并没有,从来没有给姐姐过创伤,是其他的男人。这个世界的男人多了,女人少了,他们都会发疯的,像传染了疯牛病,我并不是诅咒。她们,室友们正在感叹,正在对作为男人的人们表示同情,因为同学写的一篇《当代大学生性心理分析》,就是因为那个属于动物的本能在不适当的时候暴发而得不到解决然后就自我伤害身体就值得同情么?那这个世界值得同情的事情就数不清了。
  姐姐说,佳,我最疼你了,就算你不在乎我,我也只疼你一个,我看着你从小奶娃娃长到这么大,我最喜欢的就是你。我说,我晓得,姐姐,我也最喜欢你啊,你是知道的!她说,所以,你放心,姐姐不可能把你带坏的,你妈妈还算了解我,但是你知道,我最怕你爸爸,但是我都好想和他好好谈谈,我怕他但还是很尊敬他,我知道他们怕我把你带坏了,但是你放心啊,姐姐怎么可能……我抢着说,我晓得,晓得嘛,你别多想了……我除了抱紧她,我不知道怎么去爱一个我爱的人。
  姐姐说,佳,你晓得三姨最大的愿望是什么吗?姐姐欲哭,我当然知道,我也知道醉酒的她感情比平时很激动或者真实。她说,我听了她跳楼的消息,看着她躺在床上的时候,我一下子就哭了,你想想,一个完整的人,突然摊倒了,她就在我们身边,我和她虽然并没有多深的感情,但我好同情她,房子,在这个城市不就是几万块的事吗,不值得啊~~我在姐姐背后也不停的抹眼泪,姐姐的表情很苦,很少看见姐姐痛哭的样子,醉酒的时候是伤感的,任何可以宣泄的情绪都涌了出来了。
  三姨的菜做的最好吃,也很熟练,三下五除二就出来了,香喷喷的吃得我不发胖不行。现在她偶尔也做做,很多时候是指导,告诉妈妈做有些菜的步骤。不过,才过去的一年的团年饭也基本是她操刀,然后妈妈,外婆和小姨家的保姆做副手,打下手。到我们吃饭的时候三姨已经有些腰疼了。
  所以,现在她每天去打一场麻将,下午1点到6点,或者晚上8点到12点,都是被允许的。她和三姨爹还有妹妹一家不是没有房子的,我小学的时候住校,周末就回他们家,完全像一家人,可是三姨跟随我爸妈去海南创业的时候,三姨爹在家里做生意,或者赌博,我忘了~~然后有一次把房子抵押出去,贷了款,后来全部落空,房子至此没有了。之后他们也没有稳定的工作,也没有做成顺利的生意,所以一直以来他们都是像打游击战一样没有固定的家。
  而梦想的房子在三姨她住院的时候买了,两居室的,他们两口子和妹妹住,现在已经装修完工,家具还没有买。是爸爸这边出了问题。这个暑假我第一次看见收账的来了我们家好几次,年底了嘛,把钱收了好过年。爸爸跟妈妈说这是“水钱”。“放水”就是放高利贷。以前妈妈们也把10万20万的整钱拿到赌场去放过水,而现在是爸爸迎来了催账的,爸爸把那个小伙子叫到门口说,我会跟你们上面直接去说的,这几天我先把利息给你汇到帐上,本金过了年再说,现在真是很恼火,没有办法了。我看着爸爸穿着睡衣,为难的神情,我很难受。
  那天,家乡的天空终于有了点阳光,我10点起床然后在院子里做运动,爸爸也起了床,端着茶杯吸着烟蹲屋在门口,过了一会,我停下来,爸爸随便和我聊聊起来。他说开年我要把这个房子卖了。我不是很吃惊,因为前两天爸爸在客厅里给妈妈说过了卖车的事情,然后妈妈开始唠叨,发表意见,爸爸心情并不好,开始发了火,然后不欢不了的过了。爸爸接着说,这个房子处在这些老房子中间,天然气也不能接管子使用,烧电用水洗澡总是不方便也不安全的,而且这个房子也旧了,管道啊电路什么的都老化了。而且独门独院的不是很安全啊。我想也是,但是我知道这些原因不是最重要的,爸爸只是不想让我多心。他接着说,卖了,我们暂时住到三姨的那个家去,然后,等些时间,等那滨河路上新的别墅弄好了,再买。我问,我们的房子一共花了多少钱?爸爸说,20多万,地皮比较便宜,找关系拿的嘛,还有装修呢。我又问,那可以卖多少?他给我个好信息,差不多七,八十万吧。我说,哦,对哦,现在别墅都升值了,不像以前可以私人修别墅了。那好啊。等我明年回来就住新的了。
  我知道,这些话里就差一句没有说明了:等着钱用啊!
  可是说明了对他们来说没有任何意义,他们知道,我也知道,我将面对的是北京的学习和生活,我唯一可以做的是要乖,即使我还是不可能戒烟;我打电话或者写信回家,即使和爸爸说不上几句话,除了问候。
  走的头天夜里,爸爸像以前每次走之前和我谈话一样,我们又面对面的说话,听他说话。说我将准备以后的生活,说感情的事顺其自然最好,得找一个性格比我好的,我点头,再点头,说,爸爸要保重身体,来爸爸,抱抱……
  第二天,下雪了,平原的雪难得一见,它们好珍贵,仍然在扑到红色大衣的时候化掉了,来不及触摸。
                                  2005.02.27
  

2005-03-07 14:07:46  言岩 (北京海淀)

  呵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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