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S的故事(刚写一段,各位批评)(更新了一小段)

　　[这个贴子最后由程程在 2005/06/03 03:51am 第 1 次编辑]
　　
　　[watermark]S告诉每一个女人,我爱你,我真的爱你,但我无法保证一辈子只爱你一个,我可以欺骗你,但我做不到欺骗我自己,嫁给那个爱你一辈子的男人吧,然后忘记我.
　　S画了一辈子的女人,光着身子的,穿着圣女玛利亚衣饰的女人,站着的女人,趴着的女人,自慰中的女人,敞着双腿的女人,背对背的女人,S爱过许多许多不一样的女人,应当说是女子,年轻的女子,20岁的时候爱着18岁的女子，50岁的时候依旧爱着18岁的女子.S说,女子是不应当变老的,20岁以后的女子便失去了所有的吸引力.至少他这样的告诉他自己,他是真的爱过她们,在狂热的肢体交缠的时候,用尽全身心的爱过她们.他记得每一次分手时候,每一个女子同样哀怨的眼神,他在心里说着对不起,却无法拒绝下一个女子眼波里的婉转.似乎有过那么一个女子,在他还未结束那段拒绝就已经转身,欲伸手去挽留,只是一秒间,她就这样倏忽消失在他的视野,他想,也罢,那幽怨的眼神太过于伤人,心里小小的伤口总是可以找到下一个女子的怀抱去愈合.
　　　那一年,他突然觉得自己苍老了,照着镜子里满脸半白的胡须,那些胡须从他18岁那年起就跟着他了,这一转眼的就是50年了，真真正正的半辈子,这半辈子里从不曾放弃的习惯,每日早起,冲个澡,对着镜子整理大半张脸的胡须,从金色慢慢转深,然后转为曾差的灰白,而今日,有那么半秒钟的时间,他开始怀疑屋子里床上的18岁妙龄女子是不是不该属于自己的.他依旧是温柔的煮了咖啡端给床上恰恰苏醒的美人,然后找个借口将她打发了走.回到小小的厨房,呆坐着看墙上自己某日镌写的词句,闭上眼,每一个过往的幽怨统统浮上来,原来自己也是会内疚的,虽然仍然是深信抱她们怀里时候的真情,却已经不再相信自己真的有一天能牵一双手一起走到死神的面前.仿佛是从梦里突然的惊醒,那个曾经迅速转身的女子幽幽然又出现,他张开眼居然看见她的脸,有一秒的慌乱,逃出厨房,再回转身,墙上只一片惨白,和多年前或深或浅的笔迹.他想再见着她,他想他是见着鬼了,随意拣起一件外套便出了门,这屋子真是再住不得了人,他告诉他自己.
　　　他有着两张脸,真实的那一张是只有他自己见的着的,憔悴,忧郁,甚至于孤独,这凄惨的脸是连他的女人们都不曾见过的,在她们面前,他永远是个好色的上了年纪的画家,他要的是她们妖娆的身子,她们为了他哭泣的心,她们对他的讨好,所以他刻意的装出好色.即便有那么一次几乎差一点被感动,最后一秒,他还是他,那个好色的老画家.所以这个下午,打开门,他就还是满大街的看漂亮女子.这一晚,有一个不怎么太出名的画家的画展开幕式,他的画廊经济人叫他一定要到场.他和画廊经济人认识20年了,她父亲过去就是他的经济人,他看着她长大,绰然风姿,穿梭于男人间,他偏偏是对她毫无感觉,倒成了无话不说的好朋友.她结了婚,又离了婚,带着两个极出色的孩子,继承了父亲的画廊,做的倒是比父亲更有声有色.他看着她从女子到女人,然后到今日快成奶奶了，依旧风风火火的帮他满世界的做画展,原来,他也是会老的.她总是讥笑他,老不正经,几乎每个个人画展都会带不同的女孩子来,他厚着脸皮帖过去亲昵的说一句, 亲爱的,吃醋拉? 于是满世界都以为他们多少有点亲密关系,他们心里头却知道彼此清白的就和萝卜青菜似的,总挨在一起,却一定不在同一个锅里.
　　　好一段时间没个固定女人了.满城市一个人转,各种宴会和开幕式也都是一个人去,心情不好就和他的经纪人家里喝酒喝到躺在地上就睡着.他是觉得孤单的,可这孤单似乎不是随意找个漂亮女人陪着就解决的,甚至于平时觉得丰满诱人的女人的胸部和臀也仿佛不过是他画布上的线条,漂亮是漂亮,但只是个虚拟的,没有血肉,更没有扑扑的心跳.晚上7点了,这城市依旧不歇停的继续她的喧嚷. 他到的时候已然有不少人围在那里闲聊了,坐的,站的,抽烟的,喝香宾的,交头接耳的,不时有人与他打招呼,尊称他一声大师.他的经济人也在,同平时一样热情的拥抱,然后她同他努努嘴,原是有个一身黑衣的女子独自斜靠在角落的椅子里,抽着烟. 他突然觉得她象一个人,一个他过去的女人,只是记不起是哪一个了.她是漂亮的,只是除了漂亮,他似乎还闻到她身上如刺猬般的警觉,虽然她在如此角落的黑暗里,甚至是埋藏于黑暗中，他还是看得见她眼里耀眼的光亮. 他有那么一秒种觉得怕了,于是他对他的经济人笑笑,然后钻进周遭认识或不认识的人群里,带上他的”面具”. 呆了一个小时,他觉得没有办法再呆下去了,他无法和蠢笨的人群说这些实在是浪费生命的无聊. 从拥挤里逃出来才发现那个黑衣女子还是呆在那个角落,抽着烟,似乎是这一个多小时都不曾动过.她的眼睑低垂着,他却是觉者被灼伤,她到底是哪一个魔鬼,让他第一次有害怕的感觉,女人不是向来是他的灵感,他的画,他的肉欲的对象,他眼里的某一个物体么?为何这一次,她似乎是不动声色的做了那个征服者.他还在恐惧和疑惑里,她却如同魂灵般从他身边飘过,白皙修长的手臂擦过他的身子,他却觉得一阵穿心的寒冷.他没有对上她的眼睛,却是可以想象其中的怨恨.他突然想到美杜莎.然后某人轻声唤他,尚留在惊慌,原是他的经济人,顿然醒悟,环顾四周,她早已毫无踪影,坐过的椅子边的小桌子上,却还留着刚掐了的烟,幽幽然冒着一丝青烟.
　　　他完全不记得是如何回到家中,躺到床上,他觉得那不是女人，那是个魂,是从前所有女人留下的怨恨,18的妙龄,他最钟爱的黑色和烟.拥有这么多女人这么多年,这一次,他真的觉得怕了,怕的不是那些回忆里的怨恨,怕的是过去的他自己.不是不爱那些女人,只是爱的是她们的皮囊,他从不管她们是不是有魂,偶尔的,若是不小心看见她的魂,他也是视若无睹,硬下心肠看她们的眼泪,告诉自己,这是为她们好.所以他相信他画里的女人是活生生的,那些爱过的女人们的魂灵最后是到了这些或浓烈,或忧郁,或兴奋,或哭泣的肢体里.一年一年过去,他画里的色彩愈来愈是浓重,从前不用的绿色,如今总是出现在酒红色沉甸甸的乳房下.他开始打开那个藏着他画的柜子,画了这么多年，大部分的画他都是卖了出去,再好的作品对他来说，完成了就是嫁出去的媳妇,他毫无留恋.这有大概五六张的样子,他也不晓得是什么原因，鬼使神差的,他当它们是他的女人,他不要别的男人碰.他看见一张将近二十年前的作品,同样是女人,明显瘦削的脸,同样是丰满的胸部和臀,却是分明纤细的腰肢,敞开的大腿,只是脸上隐藏不了的害羞.是她,他终于想起那个扰他整日的魂灵.二十年前，他曾经有过一个中国女人,很特别的中国女人,只有她,走的时候没有哭,也没有闹,甚至没有听完他的借口.他记得他那一刻清清楚楚的心痛,只是快二十年了,到了这一日,他才承认.所以多年前，他根本没想过要留住她.可是那一刻的心痛让他这么多年从没有安心,越是逃避自己,就越发怀疑自己.突然想到这晚酒会上的黑衣女子，他不知是那个中国女人的魂灵，还是她的转世，他有种不好的预感，仿佛是到了时候还他欠女人的债．他把所有的画都锁起来，灭了灯，点了满屋子的蜡烛，坐在小窗子前抽烟，这年冬天第一场雪毫无预兆的从他面前落了下来．
　　　日子还是一样的过，只是有那么几日，他每次提起画笔，都不知如何落下，用如何的颜色．他的脑子里只有酒会上女子的黑衣和周身的寒气．这年冬天也是异常的寒冷，他无援无故的开始很少出门，每周只下山一趟买些吃的和烟，他宁愿窝在他的小窝里．这一个下午，屋外的雪积的很厚，他泡了一壶茶，坐在窗口．突然的，他听见有人敲门．他已是暮年，不如从前般常常的社交，这山上的小画室有时候半年也不来一个人，即便是他的女人，也已然很少带回到这里．他还在犹豫是不是他幻听，清脆的敲门声又再响起．疑惑里拉开门，他真的是被吓着了，是那个黑衣的女子，仍然是一身的黑衣，零星落了几颗雪花，仿佛是哭泣般说道，我是Ｍ，你是Ｓ老师吧，我要做你的学生，我没有钱，就当你的模特吧．他益发的被吓着了，这女子的身体的确是姣好，年纪似乎是不会过２０的，只是猛然的这么说，他手足无措．也许是站了１０分钟，他不记得了，他是觉得过了几辈子似的．他醒过来，把她让进屋子，她明显的哆嗦着，他端给她一杯茶暖身，却忍不住看她那几乎苍白的唇，几滴茶水晶亮的滚过，他甚至觉得那滴水落地她就会碎了．于是他抢了她手里的杯，直接而粗鲁的拥她入怀，他吻她，他撕开她的衣服，他以为他越是粗鲁她就一定会阻止他，她却是顺着他，他惊慌里觉得她是故意的勾引他，他却是无法悬崖勒马．他触到她的肌肤，如多年前那个中国女人一样的白皙和娇嫩，他一惊，以为这真是她的魂灵，然Ｍ的脸却是明显的不同于那个中国女人，深深的线条，虽然五官是细致了点，他搂紧她，刚才似乎还冰冷的发抖的躯体现在却是发烫．他又是一阵的发狠，将她的衣裳撕个干净．
　　　他问她，你到底是谁？
　　　她咬着牙，细细碎碎的回应到，我是Ｍ，我要做你的学生．
　　　他终于是输给她，一整个下午，他在她身体的每一寸肌肤上做她的英雄，他觉得他好象回到２０岁，他要不够她，他不明白是要不够她，还是要不够女人，只可惜，他明白的时候，已是他在这个世界上的最后一秒，当然，这是后话．
　　　山上的每一个黄昏都有不一样的色彩，这个黄昏天空的远方有一丝红线，血红血红的．他醒来的时候，她披着他的黑色衬衫坐在窗口抽烟，他没有唤她．她真的是美，他想．挨过身子去，环住她的肩膀，轻声的，让我抽一口．他明显的觉着了她身子一僵，接着讶异她的镇静．深深吸一口烟，然后全部吐在她清瘦的脸上，迷糊里，她是愈发美了．他顺着她的背搂过去，才突然意识到她的胸部是这样丰满，他更是震惊了，同样清瘦的脸，连胸部都是同样的丰满．他真的不知道这是人或是魂灵．他搂紧了她，沉了声音告诉她，做我的学生，但是还要做我的女人．他看到她的眼泪，却以为那是为了她的初次．她转过身,面无表情的吻上他,突然的掀去身上的衬衣,疯了似的攀上他的胸膛,他的肩膀,他的脸.他无法拒绝,却同样的无法自然的面对,他觉得他在被她强奸,虽然这是他一直的梦想,只是,她苍白带着泪珠的脸他觉着一种决然.他无法投入,因为他被震慑,他无法停止脑子里的思考.然而接下着一秒,停在他唇上的她的唇却突然变的温柔.他看不见她的舌尖,只觉得毫无规则的划过他脸颊的每一寸肌肤.他开始闭上眼睛,她的唇渐渐下移,在他的胸部打转,含上他小小的鲜红草莓.他终于无法抑制的进入她的引领,低声的呻吟在逐渐变黑的房间里异常暧昧的回旋.她不放过他的巨大,毫无生涩的在最后一丝日光里逼他释放.
　　　 再一次幽然醒转,她触碰不到他已然苍老的肌肤,下意识的抬头寻找,看见一幅几乎快完成的画作,略微扭曲的身体,血红色的皮肤,两三笔勾出来的脸正是她之前一闪而过的决绝,她到底是要给他什么，她的决心,她的身体,又或者是她的心.痴痴的,却是过去了好几分钟,没有意识到逐渐滑落的被子,然后仿佛是什么东西一闪,她望过去,看见他光着身子拿着一个看上去是很古老的相机.应当是第一次这样突然仔细的看见他的裸露,她害羞的躲过他的视线.他拾起落在一旁的她的外套轻轻搭到她的肩,几乎是用听不见的声音低诉,不要走吧.
　　
　　　 M就这样的住了下来.S没有问她从何而来,她也没有好奇的问任何问题,自然的,她替他做饭,洗衣服,收拾屋子,他教她画画,他没有评价过,只是很快的在一个星期里从最初级的色彩和素描直接跳到将所有的画布丢给她去填上她喜爱的颜色,有的时候她会画上奇奇怪怪的躯体,女的,男的,有的时候索性只是颜色,大片大片的深兰色间或有些跳跃的月色斑斓.她不要自己画画,她喜欢他在她的色彩上补上大的小的圈圈,她的乳,她的臀,她的小小的粉色的乳尖,她的弯曲的背.她会安静的坐在他背后的沙发上,捧一杯茶水,只是看着他，一个下午.这是一个山上小小的镇子,除了夏季,常住的人少的可怜,他们却是宽容的看着S的进入,隔三差五的,他会带她到小镇子唯一的广场上坐坐,要一杯咖啡,抽几支烟,总是不怎么说话,他的手却是一直都握着她的,寂然无声的听融雪时分屋檐上墙角边水滴落下的清脆.他若是一直忙于作画,她就会自己到广场上的肉店买两块牛肉,几条肉肠,店主总是说一些当地善意的笑话逗她,看她一闪而过的惊慌失措.
　　　S问她，闷不闷，要不要下山到城里转转？天暖和了，她却还是习惯性的依偎在他怀里，不愿分开。她摇头，说是只要在一起，哪儿都是一样的，一点儿不闷。他猜不出她扑闪的眼睛后面藏着些什么，凌晨两三点的，他会忽然的醒来，看着月光下她从被窝里露出的小小的一张脸蛋，枕着他的臂。这是怎样的一副年轻的身子骨呵！每一个夜晚，他都觉得是第一次搂着她入睡，每一次他都害怕早晨的阳光会把她给化了。她还是个孩子，贪睡，他却是暮年，有时候是整夜的闭不了眼睛，便在哄着她入睡之后，安静的半坐在她身边，一夜无语。S尝试问过她她的出身，她的异样细腻的肌肤，她总是回答他早逝的父母亲，外婆近日的辞世，肌肤的细腻是家传。他可以想象她的外婆即使是暮年依然拥有的美丽。他的确是怀疑这样简单而俗气的答案，几乎就是一个童话故事的翻版，或者是因为他实在无法理解她对他可能的要求，贫穷的暮年画家，不过是只能给她一日三餐，于是他决定相信她，同时更对她宠爱万分，他终是生出一分恐惧，会不会有一天，没有告别的她飞出他的世界。
　　　住在山上，真是不觉得日子飞驶，七月山头的阳光已是十分的炎热，不过也只是午间两三个小时，午后常常是一阵雷雨交加，雨水涌向石阶，发出巨大的响声，仿佛是急流的小河。有时候会停电一两个小时的，S索性是什么都不做，借着午饭过后的踊懒，让M枕他的腿，睡个午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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