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公子的剑

　　[这个贴子最后由王水在 2004/12/07 12:00pm 第 1 次编辑]
　　
　　[watermark]　　 它是一个机器人。让它去陪公子练剑的人是公子的爷爷。机器人是公子的爷爷用捡来的N把断剑熔铸的。公子是爷爷的孙女。去不去陪公子练剑是一个问题。
　　　　夜里的风总是很大，公子从树叶的沙沙声里听出了1公里以外的那只狗叫，慢慢睁开了眼，盯着手里的那把剑。连爷爷也不知道那剑叫什么名字是什么型号出产于哪一年，要是一切都像她那样配上一张说明书就好了，紧管那个时候世上认字的人已经不多。爷爷眯眼坐在地上，胡子飘在胸前，向右将袖子一甩，它就把茶碗端了上去。关于那茶和茶碗的故事，小昂曾于公元1999年在他写的那部惊世骇俗却未被人广泛读过的小说里提起过。现在爷爷也要模仿那人那样做，公子有些害怕，把剑握得更紧了，橡皮也许马上就会在爷爷做错事的时候出现。如果橡皮出现了，那么一切都会前功尽弃的，即使可以一遍一遍重来，只要橡皮还是那样高大的站在悬崖边上，或者树梢上，亦或者路灯上，一切就都得重新开始。大风大风大风，它喊得那么起劲，压过了公子耳朵里1公里以外的那只狗叫声。如果是由小昂于公元1999年来写一篇小说记述这件事那么它一定会写道：它的声音像狗叫。现在偶尔有认识几个字的人也会模仿着写道：它是狗，叫声是它的，狗是它，叫声是狗的。
　　　　橡皮其实早就出现了，每到大风刮起沙子的夜里，他就会像千年以来的每个这样的夜晚一样，悄悄的爬到高处，展开披风和长发。小昂于公元1999年写的一部未被人广泛读过的小说提到过，橡皮的身高会随着某件事的进行逐渐变矮，一旦以X坐标轴向30度角方向取微分的值达到零，一切就得重新开始。橡皮的身高实在是令他担心的一件事，伴随着时间的磨损，橡皮的脑筋也运转得不太灵活了，他忘了如果一切重新开始，他的身高就会变成原来的样子。如果他在两年前碰到过公子，那么公子说不定会把它的润滑油借给他用。这样就能治好橡皮长年因站在高处的大风里闹出的砂眼。这次泪流满面的橡皮选择了附近最高的一棵树来爬。黑色的星空里，橡皮仰着头站在树尖上左右摇摆，展开披风和长长的头发。如果是由小昂于公元1999年来写一篇小说记述这件事那么它一定会写道：比黑夜还要漆黑的东西，比橡皮还要渺小的东西，让我们重新开始。现在偶尔有认识几个字的人也会模仿着写道：黑夜是橡皮，漆黑是渺小，黑夜是橡渺小，漆黑是橡皮，黑夜是橡皮，漆黑是渺小......
　　　　道德，觉醒吧！爷爷终于喊出了这一句。公子手里的剑微微发出了冷光。
　　　　道德，觉醒吧！爷爷又喊出了一句。公子感到那光亮下面的影子形成了某种力量，然而那力量并不在谁的掌握之中。
　　　　道德，觉醒吧！爷爷喊完了这一句，忽然秉住了呼吸，大风吹着，一片叶子落到地上，在场的几个都听见了，那从一公里外传来的狗叫声。那是爷爷的咳嗽声，他有很严重的哮喘病。霎时间黑夜变成了白昼。它，听见了，公子也听见了，从地球另一边传来的骂声。在场的几个都没听懂，如果公元1999年的小昂在场的话一定会告诉他们和它，你们闹那么大声把大家都吵醒了，把黑白的时间颠倒，一会就能收集到臭鸡蛋和各种奇形怪状的水果的。
　　　　白昼，漆黑的夜留在了公子漆黑的的剑刃上。风慢慢停了，蓦的一声撕心裂肺的叫喊让人不寒而栗。橡皮像鱼干一样挂在高高的树尖上，抱着头，长长的头发披散着。公子似乎听到了橡皮血管里的汹涌声。橡皮怎么能忍受没有星空的夜晚，用披风擦了擦眼泪和鼻涕，斜了一眼下面，落在地上。公子的剑在发抖，她看见橡皮血红的眼睛和长年受泪水腐蚀的脸。公子的脸像白纸。
　　　　许多年后，公子回忆起那天的情景时说，如果我是橡皮，那我就不会在乎世界是否渺小，反正一切都会重新开始。爷爷在那件事以后四处传播白纸与橡皮重新开始的消息。在他眼里那是一件多么浪漫的事，只要过上幸福生活，重新开始并没有那么可怕，只不过大家都想不起来那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反正地球是不转了。
　　　　它后来口齿不清地走上了与公元1999年的小昂一样的道路，公子的剑自从吸收了黑夜以后特别见亮，美国人民特意建了好多太阳能发电站，自从那件事以后自由女神像举的火炬就变成了一把太阳能伞。然而，如果一切重新开始，那么黑夜里的自由平等民主法制怎样才能重见天日呢？再后来有些人说说并把他们的事迹记录下来，叫做黑字。有一天它突然叫道，公子的剑是黑字！黑字是公子的剑！旁观那件事的人暗地里笑道：说吧，你们说吧，看地球还转不转了。
　　　　那个机器人就是它，如果你对它说你好它就会对你说你好，接下来按照程序你应该问它在哪里再问今年多大，切不可跳过去直接问它是男是女，应该知道，不按公子爷爷的说明书行动是很危险的。陪公子练剑是一件很危险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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