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 一 夜

　　[这个贴子最后由疯面人物在 2004/12/04 00:55am 第 1 次编辑]
　　
　　序：漫漫长夜，何去何从...... （转自PTU）
　　
　　
　　>>>> 二十来岁的王小军懒懒地把自己堆在椅子上——望向门外。夕阳西下，散步的人民络绎不绝，不时有个把好奇者，扭头瞟他一眼便匆匆而过。
　　>>>> 他打开抽屉，摸索出支小镜子挡在眼前，仔细观察自己。良久，寻到根少白头发，拔掉。
　　>>>> 这时走进位女警，英气飒爽。一个立正，傲视房间，见和心中所想象一样，愈发牛B了，瞥了一眼王小军——他忙站起身回敬个礼。
　　>>>> 女警一副”免了”的神情，扭头走向里屋——一间用锈渍斑斑的铁栏杆与外界隔开的拘留室。
　　透过铁栏望去，里面有一张床、一只床头柜、上面一台电视机、电视机上面是一台影碟机。
　　>>>> 她有些恼了，大吼：
　　“这他妈的都是些什么东西？！？！”
　　>>>> 王小军慌了神，望着女警番茄般涨红的脸，进行全面解释：
　　“由于平时没啥用，所以……所以就改装成值班室了……”
　　“放你娘个屁！！！”
　　>>>> 小军着实接了一脸口水。
　　“就这小破地方，还，还需要个值班室？！”
　　>>>> 小军蔫了，悻悻地说：”也，也是可以关人的……”
　　>>>> 女警司翻了下白眼，压制情绪：
　　“算了，也没指望你这发挥什么作用，马上把这里捣持一下，看看门锁好使不？”
　　>>>> 小军‘啪’地一个立正：“请首长放心，一定收拾得干干净净的！”
　　“谁让你收拾干净了？！”女警司撒么他一眼，“让你捣持阴森点儿——带有那么一股子‘肃杀气’！懂否？”
　　>>>> 小军庄严敬礼：“是，长官！肃……杀气。”
　　>>>> 女警大步流星走了。到门口站住，回过一脸凶相：
　　“把你的大盖帽给我戴上，人马上就到——我是说马上！！！”
　　“是！”
　　砰——门板摔上了。
　　>>>> 小军吐口气，先到卫生间解了个小手，待恢复意识，心里不住骂娘。
　　
　　
　　作为一个设在老厂区的社区警务站，小军的工作就是早8晚5守在里面，打电脑纸牌以及纪录每天的社会秩序。
　　>>>> 所管辖的范围由于是个拥有半个多世纪历史的国有大企，所以就像个大家庭一样，老百姓都是各车间的同事——相如与共，俗称不上其乐融融，但也相互间瞧了大半辈子白眼——熟了也腻了。
　　现如今，厂子面临转卖，气氛空前团结，只等买断工龄养老了。
　　>>>> 所以，小军每天的工作愈加单纯了，靠到下班，在工作笔记上写下：
　　一律——良好，无突发事件发生。
　　>>>> 他甚至已经把这一年的笔记给预先写完了。
　　
　　>>>> 警务站门口的马路，由于极少过车，也逐渐形成了厂区的菜市场，小军无聊透顶，便注意到了正对门口摆摊的卖碟小贩，这个家伙几乎不会漏掉世界上所有的新片。
　　>>>> 小军很喜欢把背依住门框，听着小贩对他夸夸其谈关于电影的话题。
　　>>>> 他甚至自费卖了台VCD，片源滚滚来。
　　>>>> 小军也开始与之交流起了对一部影片的看法。
　　>>>> 就这样日复一日，别人认为他很幸福——工作轻松吃皇粮，他甚至被公认为厂区孩子堆里飞出的一只小金凤，被无数家长引之为楷模。
　　“瞧瞧人家孩子，工作轻松挣的还多。”
　　——小军皮笑肉不笑地迎接这些家长的奉承。
　　“而且人家打小并不见得比你聪明到哪去呀？再瞧瞧你，怎么搞的？！”
　　——小军苦笑不得，迎合着：“是，是呀…….我以前笨着呐，嘿……”
　　>>>> 他时常很郁闷，觉得自己好空虚什么的，甚至空虚的心慌，不知不觉顾影自怜起来。
　　>>>> 一天中午吃完牛肉包子，他突然总结出来了：自己不是在生活，而是在活着。
　　这个观点吓的他一身冷汗——竟打起嗝儿来。
　　
　　>>>> 今天中午，就在他准备打个盹时，电话铃声响了，他认定是唯一的同事老李他夫人打来的，便眯着眼仰面大喊：
　　“李叔——电话！！！”
　　>>>> 水箱声旋即响起，年过半百的老李拱开门，皮带也顾不上系，拖着裤脚向办公桌冲去。
　　>>>> 等到手持话筒“喂？”的时候，他老人家的裤子已然完全脱落，靠黑黑的警服下摆勉强遮住下体。
　　>>>> 小军厌烦的回避视线，N次心说：打死我——下半辈子也不能向他那样，窝囊的老妻管严，毫无生活的乐趣与价值。
　　“是，是——一定一定一定……”
　　>>>> 小军窥见老李在匀出只手，慌乱地系着裤带，表情也罕有的肃穆。
　　弄的他有些愕然。
　　>>>> 老李放下听筒，下半身已然工整了！？
　　“小军。”老李严肃地注视着自己。
　　“呵？怎么？”他下意识站起身来。
　　>>>> 老李走到跟前，拍了拍肩头。
　　“刚才，上头打电话来，说今晚要对城郊——也就是铁路那边，进行一次突击行动，可能要抓很多人……”
　　>>>> 小军兴奋了，荷尔蒙狂飙，不住地在心里念叨着，‘什么时候发枪？！打他丫的！’
　　>>>> 老李继续道：“依我多年的工作经验来判断，这肯定是一场大动作，刚才打电话的是市局二把手，他曾是我的拍档，唉？！对了……”老李一时间兴起，拉住小军一同坐下，像平常那样各斟上一杯茉莉花茶。
　　“听我细细讲来——那小子呀！年轻时可他妈狂了，什么都想冲在最前头，得罪了不少人，幸亏我在一旁紧着把捏他，要不——你也知道：枪打出头鸟，甭管黑道白道，要开刀的就是这种愣头青！”
　　>>>> 而小军此时正在进行心理斗争：
　　‘妈的，大行动就意味与危险并存，否则不能连我们这疙瘩也给调动起来——但，我可是一点经验都没有呵？不行，我太年轻了，一旦上战场，要谨慎为先，否则烈士了，就太对不起生我养我的父母了，何况他们刚享受点轻福，每当二老看见我身穿警服下班的样子，是多么满足呀！对——不当什么英雄，那太傻逼了……不过，作为年轻人，不可庸庸碌碌的过日子，那就太对不起自己了！妈的——豁出去了！不枉我二十来年的青春年华！！！’
　　>>>> 而老李那边完全沉浸在回忆当中。一副自我陶醉相，诗人般感叹：
　　“青春呵——似水年华！不知——他还记得我不？！”
　　>>>> 转望小同事，爱抚着对方的袖头：
　　“小鬼，我相信他仍然记得我，否则他怎会亲自打电话来，你也知道，处在他那种位置，凡事不好明讲，也许他只是想亲耳听听老搭档我的声音……”
　　>>>> 小军也回过神，忙找老李的话头：
　　“怎么？任务到底是什么？！”
　　>>>> 老李一愣，也回到现实生活，茫茫然：
　　“哎？我刚才讲到哪儿了？”
　　“有一个什么二把手给你打电话！”
　　“噢~~~~对对，咝——他倒没具体说明，想必也是从保密角度上去考虑。”
　　>>>> 小军腻歪透了，发急道：“那咱们到底该干些什么？！”
　　>>>> 老李恢复慢性子，品了口茶水：
　　“上头说：因为要抓很多人，所以让咱们协助一下管理。”
　　>>>> 小军有些黯然，典型的为人家去擦屁股。“那，何时开始行动呐？”
　　>>>> 老李用茶底子蔌口，冲空气吐出一团水雾。“还没定呐，视情况——也许根本就用不上咱们，上头也只是口头打个招呼，总之咱们原地待命好了。”
　　>>>> 老李和蔼地冲他笑道：
　　“小鬼放下心来，瞅把你吓的……”
　　
　　两个小时后，老李终于按耐不住，回拨电话。
　　>>>> 那边接通：“你好，市局信息处。您要哪里？”好甜美的女孩声。
　　>>>> 老李喜的合不拢嘴:“你好你好，我想找一下你们常副局长。”
　　“您是哪位呀？”女孩沉着应对。
　　“我，我叫李富义，隶属于社区警务办的，我的警号是1234567，噢对了，我还是你们常副局长的老同事呐……”
　　“您稍等，我来给您转告一下下。”
　　“唉，太麻烦您了……”那边已然无声，老李僵着一脸阳光灿烂等待，汗珠不由从额头上滑下。
　　>>>> 稍顷，那边女孩回复：
　　“对不起，常副局长说不认识您这号。”
　　‘吱——’电话忙音。
　　“喂喂？”老李擎着话筒木住，万念俱灰。
　　>>>> 小军冲电脑屏幕紧绷住脸，尽量不让自己笑出来。
　　
　　>>>> 下班时间早过，天色渐暗。老李受到刚才的打击，已然谢了干劲，开始找理由：
　　“小军呵，那个……我先回家给老婆孩子把饭做好，要是真有啥事儿，就往我家挂个电话？”
　　>>>> 小军领悟，毕竟老李也快退休了，再说瞅着他在面前晃悠也闹心。
　　“那您就先回吧，我在这守着。”
　　“唉！”老李感激不尽，麻利地收拾好桌面，准备走人。
　　“有任务一定要打电话给我呀？立刻赶到，我家就在前面那楼。”
　　“行行行……你放心走吧。”
　　“嘿嘿，年轻人嘛，多经受些风浪也是理所应当的，想当年我……”
　　>>>> 老李见已出了门口，也不再多说什么，融进卖菜的人流当中。
　　
　　>>>> 这不，还真来事儿了！
　　小军骂着娘，手捧VCD掂量了半天，索性藏在办公桌下。
　　
　　>>>> 拨通电话，那边传来泼妇的声音。
　　“找谁？！”
　　“找，找你们家老李。”
　　“你哪位？！”
　　“我……”小军有些犯怵，“我他同事。”
　　“等会儿！”
　　>>>> 等了老半天，传来老李的声音，“喂？是小军呀，怎么了？”
　　“呵——李叔，那个……”
　　“唉唉……稍等，油炸锅了！！！”
　　>>>> 小军手擎话筒一直等到天黑。
　　>>>> 那边终于有所响动——挂了。
　　旋即回播——占线。
　　>>>> 他摔掉话筒骂娘，见地上的矿泉水瓶，便瞄准敞开的窗口，一脚开出。
　　“哎呀——”
　　>>>> 窗外传来惨叫，小军惊诧，龇着牙静候——传来叫骂声。
　　“他~~~~娘的！谁呀？！”
　　>>>> 小军从门框探出双眼，吓了一跳——子弟校郭老师，曾教过自己政治，出了名的严厉。此时他老儿正捂着脑袋，仰天大骂，本已稀疏的马路市场，零星路人驻足观看。
　　>>>> 小军思索片刻，大模大样走出：
　　“郭老师，您这是怎么了？”
　　>>>> 老郭一见小军，一把抓住他的袖头，几近老泪纵横。另一只手则提拎着那只可怜的矿泉水瓶。
　　“小军，你看看，这像不像话？我好好的吃完了饭溜弯儿，也不知谁他妈的那么没公德心。”
　　>>>> 郭老师捂着脑袋，冲楼上大喊：”这还了得？这是往下扔炸弹呐！”
　　>>>> 围观人群也齐仰面，探寻，啧啧称奇。
　　>>>> 小军挺直身板，叉腰，清了清嗓子，用文雅而庄重的男中音发话：
　　“这是谁呀？快出面认个错。”
　　>>>> 不出所料，楼上的窗户统统敞着，半晌无人应。
　　>>>> 小军还以老郭更加和蔼的脸色：
　　“郭老师，没事吧您？”他甚至是上手抚摸。
　　>>>> 老郭哪受得了这个，感激流涕，“别介别介，没事儿，一点事儿都没有……”
　　边说边用余光探寻围观者——他升华了。
　　>>>> 大半辈子也没像现在那么有面子：一位年轻有为的警察在当着广大人民群众的面，安抚着他关心着他。
　　“唉——”老郭大叹口气，趁人群还没有散尽，赶忙发话：“小军呐！早就看出来了，你小伙儿最有出息……”他尝试着拍打着小军的后背，“不愧是我老郭教出来的学生！”
　　“哪里哪里，关键还是您教导有方……”
　　>>>> 俩爷们儿就这么相互吹捧着，直至人群散尽……
　　>>>> 最后，看着郭老师远去的背影，小军简直称的上是——哭笑不得！
　　
　　>>>> 另一边，老李把自己关在厨房全身心投入，在油烟中于凡世间超脱。
　　>>>> 饭后，臃胖的老伴儿堆在沙发上看电视，拨着花生壳，不住地往嘴里送。
　　>>>> 老李倒完洗脚水，将俩盆儿叠放于马桶后，用擦脚布敷了下胳肢窝，松了松眼皮，走入方厅。
　　>>>> 两对脚已然排在茶几上侯着了，粗肿的是老伴儿的，纤细的是女儿的。
　　>>>> 老李拿个马夹坐下，照例——睡前按摩。他一手一只脚，五指富有韵律，拿捏的极有分寸，娘俩舒切地眯上双眼，电视荧光打在老李的后背变幻着光晕。
　　>>>> 天已黑，室内传颂着老伴儿熊般的鼾声，闺女则蜷在客厅的沙发上搂着话筒与同学谈情说爱。
　　>>>> 老李依然坐在马夹上，等待闺女。
　　>>>> 良久，他活动下脖颈，拾起遥控器，转台。
　　‘罗纳尔多中场断球！突破数人，面对了守门员！调整下脚步——射门！！！’
　　——球打在门楣上，闺女大呼小叫,“哎，哎！干嘛呀？！人家看得好好的，快转回去！！！”
　　老李只得将台调回，暴龙正与杉菜哭得欢，闺女继续神聊，“呵？没事儿，我跟我爹喊呐，嘿嘿，瞧你神经过敏的……刚才聊到哪儿了？”
　　>>>> 她将俩只脚相互揉搓着褪下袜子，脚尖一挑，踢到老李怀里。
　　
　　社区警务站，小军重拨第N次电话号码，依然是——占线。
　　
　　>>>> 狭窄的阳台，老李借着幽蓝的月光，将老伴儿那能给马当食槽子的内衣裤拧干凉好，回身坐于数盆廉价花中。他望着手中的短袜，浅粉花边，脚踝处的卡通人儿这次换成了个可爱的猪头，老李看着那蠢蠢的样子，不禁笑了。
　　他抬眼望着额前那盛开的丁香花蕾，禁不住将鼻头凑了上去。
　　>>>> 里屋，隐约传来闺女的呻吟。
　　她更加紧密的搂住自己，脸颊紧贴住话筒，朦胧着目光呻吟，“嗯~~~~讨厌呀你，真恶心，嘻嘻……小点儿声，我耳朵都快振聋了……”
　　>>>> 她的扭动着脖颈，月光打在上面，闪烁着点点汗光……稍顷她吓了一跳。一个酒桶般的身形堵在厨房的门。
　　“靠，你可吓死我了……”
　　>>>> 老李晾着满是泡沫的手，憨憨地问：“晶儿，你的内衣裤是不是也该换了。”
　　>>>> 闺女走进里屋，老李望着那未挂的话筒。
　　胸罩被从屋内丢了出来。
　　>>>> 老李轻缓地提起话筒，里面传来清爽的男孩声：“喂，喂？小晶吗？你干嘛去了？告诉我：是不是小便去了？”
　　裤头也被丢了出来，老李忙放下话筒，按原位摆放，走到卧室门前别过脸拾起衣物。女儿身着睡袍而出，“晶儿，别聊太晚了，明天还得上早课呐……”闺女也不搭理，跃上沙发拿起话筒接着聊：“哈……讨厌呀你！”
　　>>>> 老李又坐进阳台，他看着手中那略带潮意的衣裤，凑到鼻前嗅着……
　　
　　社区警务站，小军彻底放弃。挂上电话，头狠狠地砸在桌面上。
　　>>>> 屋外传来刹车声。小军怔了片刻，忙站起身，抚平制服。一摸头，帽子还没带。也顾不上找了，他倒吸口凉气，窥见桌面的喝剩的茶叶，忙放于隐蔽处。
　　
　　咚咚咚...
　　“开，门！”
　　>>>> 女警司见面来了个敬礼，倒把小军给吓住了，在她冷俊的眼神提示下，慌忙立正还礼。
　　>>>> 大人物进来了——一位白发苍苍的老警官，背着手环顾室内，冲小军和蔼地笑道：“小同志，今晚就辛苦你了。”
　　>>>> 小军支吾着胡言乱语：“哪里哪里……”
　　>>>> 女警司忙叉开话头，命令道：“8109527，收人！！！”
　　>>>> 小军心说，‘妈的，小婊子什么时候连我的警号都记下来了……’
　　>>>> 一个与他差不多年纪的钢盔小武警，押着‘劳动成果’走进——四位衣着火辣的小姐，统统长发挡脸。
　　顿时间，满屋充斥着刺鼻的香水味儿。
　　>>>> 牢门打开，扔了进去。
　　并排蜷蹲于小军看黄片手淫的床边。
　　>>>> 小武警空出手来也不闲着，看到藏在台历后的茶叶，大大咧咧地撕开一包泡上：
　　“首长，请...”
　　>>>> 老警官瞄了一眼他，点头以示回应，坐在老李的位置上点了颗大重九。
　　
　　牢门里，女警司挨个作着笔录。
　　“啪！”的一记耳光，气氛陡然紧张。
　　>>>> 染绿发的小姐被扇得人仰马翻。女警顺势攥住朝天的脚踝，用力抖落开对方的下身，女孩刚想玩命挣扎，女警一脚揣至她的尾骨，伴着声钝响，那女孩彻底消停了。
　　>>>> 女警把脸凑至那劈开的胯部，屏气凝神，像猫一样专注的盯着。
　　>>>> “怎么？”老警官放下茶杯，走至牢门前。
　　>>>> 女警戴上手套，伸进女孩的内裤摸索着，提拎出一包粉——宛如袋方便面调料。
　　“抿的……”女警攥起对方细细的胳膊，“瞧这针眼。”
　　>>>> 小军已然被这大场面吓瘫在椅子上。一米远，就是那张白粉妹的脸——汗津津的焦黄，一双黑黑的大眼睛，直视着他。
　　>>>> 小军尽量躲避，却又不禁去看。才发现不是在瞅他，而是直勾勾地望着——他身后的那面墙上挂着的史诺比钟。
　　>>>> 他真的快把这里当作自己的小安乐窝了。
　　“妈的！张队抓人时也不知道‘过’一下。”
　　>>>> 女警叫骂着把那包粉放进证物袋，拽起白粉妹拷了起来。
　　>>>> 女孩开始哭了：“阿姨……不是我的，是客人藏在我这儿的……”
　　>>>> 女警把她交给小武警，
　　“另案处理！扶着她点儿……”
　　>>>> 小武警面露难色，扯也不是推也不是，最后拽着她的裙带给牵了出去。
　　>>>> 老警官轻叹了口气，坐回身品茶，脸转向小军，和蔼地问：
　　“小同志，多大了？”
　　“二……二十二。”
　　>>>> 老警官颔首，观赏着杯里的茶叶：“嗯...好茶。”
　　>>>> 牢房那边，女警开始清查。挨个小姐往床上一扔，向东西一样扳手抬脚的搜身。
　　“这儿就你一人？”
　　“嗯……对，不是不是，还有一位……”
　　小军目不转睛地望向牢房。
　　“还有？叫什么名字！”
　　“呵，他回家吃饭去了，他家离这近，马上……马上就回来。”
　　“我是说他叫什么名字！”老警官严厉发话。
　　>>>> 小军浑然不觉，他呆望着床头的那张脸——一位梳马尾的女孩，正双手提拎着裙角被女警粗暴的搜身，却侧过脸笑盈盈地与他对视着。
　　>>>> 老警官咳了一下，提醒着小军。
　　“叫……叫李富义。”
　　“咝——”老警官随之思索，”这名怎么听着耳熟呢？”
　　“报告！”女警走出拘留室，褪下手套道，“没有发现其他异常情况。”
　　>>>> 老警官冲她点了下头，仰脖将茶底喝尽，起身拍了拍小军的肩头，“辛苦了小伙子，今晚看好人，小胡呀!”
　　“到！”女警姓胡。
　　“协助小同志把任务完成。”
　　“放心吧，吴副局长。”
　　“记住...”老李意味深长，“妥妥当当的呵？”
　　“是！我明白。”
　　
　　车闪着无声的警灯开走了。
　　>>>> 胡警与小军各坐一边。
　　>>>> 拘留室里的仨小妞也彻底消停了，一副听天由命的样子。
　　
　　>>>> 长时间的静默，只听得见史努比钟秒针的走动。
　　>>>> 小军头皮发麻，紧攥着裤线压抑着自己的紧张情绪。
　　>>>> 半晌，在胡警犀利的目光下，他摸索到电话，拨号——一如既往的占线儿。
　　只得挂掉。
　　>>>> 他打心眼里狂骂老李头。
　　“喂！”胡警发话了。
　　“像个爷们儿好不好？！不就是一帮鸡吗？！”
　　>>>> 小军把头深埋。
　　>>>> 胡警哼笑道：“小孩儿，刚从警校毕业？”
　　小军点头。
　　“是爹妈花钱供上去的吧？”
　　小军无以应，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 忽而一阵飘香，他抬头一望险些背过气去。
　　>>>> 胡警已然坐于身前，警服褪至腰间，雪白的衬衫大敞领口，暴露酥胸。她抬起小军的右手搭至胸前，带动着使劲揉搓。
　　“别紧张，让姐姐舒坦会儿……”
　　>>>> 胡警媚笑着，拾过他的另一只手搂住自己的腰。
　　>>>> 小军感觉自己像是被搅拌在个爆米花机里，头简直要炸了般——沉甸甸的发晕。
　　“来呀？主动一点儿……别光靠我自己折腾……”
　　>>>> 小军经历着人生第一次熔炼，他俯身把头扎进那温存的胸腹，用舌尖找寻到肚脐，添挤着——这灵感突发的一招让胡警升华到极点。
　　牢房内，仨妞儿挤贴在铁栏上观赏这惊世一幕。
　　>>>> 小军的舌头愈加往下，胡警忙不迭寻找皮带的解扣……
　　
　　咚咚咚...
　　>>>> 俩人儿毛的连同椅子掀翻在地。
　　>>>> 惊愕片刻，胡警遂恢复意识，叫骂着迅速置好行头，整理着仪表走至门前。
　　“谁呀？！”
　　“来找常局长的。”
　　>>>> 胡警回头用眼神提示，小军忙放正椅子，一看手中的胸罩索性坐到屁股底下。
　　>>>> 胡警打开门。走进位绅士，跟着俩保镖。
　　“您好，您是小胡吧？我是常局长介绍来的。”那家伙的嗓音悦耳极了。之后便是神秘的一阵耳语，胡警的脸色逐渐开朗。
　　“呵——您好您好。”
　　>>>> 胡警的嗓音也变得无比甜美。她引领着走至拘留室，开锁的过程优雅中隐含着妩媚，简直就像少女一样。
　　“谁是张倩茜？——出来。”
　　>>>> 张倩茜小姐走猫步而出。
　　>>>> 绅士爱抚着她的肩头，暧昧道：“怎么那么不小心？”
　　“谁知道呀？我今儿个上酒店把工资结了，就跟这帮野鸡给逮了，真他妈丧气！”
　　说着便被保镖挟走了。
　　>>>> 绅士走至门前，回身跟胡警握下手，顺势塞进两张信用卡。
　　“替我答谢下吴局长——总麻烦他老，银的那张您就笑纳了吧。”
　　
　　>>>> 俩人假惺惺推托半天，胡警目送‘大奔’远去。叩上门，美滋滋地将礼物装进衣兜，冲小军飘了个媚眼，“今儿个学到了吧。”
　　>>>> 小军逐渐恢复意识，鼓胀着脸大喘气，终于忍耐不住还没能跑到卫生间，已然吐了。
　　>>>> 胡警乐得前仰后合——猛然憋了回去，老李不知何时打开门，抱着破自行车走进。
　　>>>> 冲她一脸憨厚的笑：
　　“嘿嘿，你好你好。”
　　>>>> 他把车放至墙角固定好，径直冲胡警走过边伸出只大手：“您是市局派来的同志吧？”
　　>>>> 胡警哼了一声，也没搭理。走到衣架拿下帽子，戴好。
　　>>>> 小军将拖布投干走出卫生间，望着两人一脸诧异。
　　“8109527，我还有其他任务先走了。”
　　“噢。”
　　>>>> 胡警走到他身前，背向老李冲小军一脸媚笑，嗓音却已然严肃：
　　“今晚把人看好了，明早市局的同事会来取。”
　　“噢。”
　　>>>> 小军垂下眼帘，发现胡警手攥成一团顺衣兜揣进什么东西。
　　“谢了。” 胡警将嗓音压制最小分贝，“今晚姐姐挺尽兴。”
　　>>>> 说罢，原地向后转，整理好公事包径直走向门外。
　　“走呵……辛苦了……”老李追着她巴结，“慢走呵！”
　　>>>> 门”砰”地关上了。
　　“再见呵……”老李冲门板告别，呆怔片刻，转回身面向小军。
　　>>>> 保持一脸标志性的憨笑，“嘿嘿，怎么了？什么情况？”
　　>>>> 小军没搭理，坐在椅子上，背朝向拘留室。
　　>>>> 老李摘下帽子挂在衣架上。踱至牢门前，贴着铁栅栏往里探，仿佛游览动物园。他匀出一只手摸索到开关，将灯打亮。吃惊的后退半步——明晃晃的室内，两个衣着暴露的女孩坐在床上直勾勾地望着他。
　　“呦？闺女呵，你们这是怎么了？！”
　　>>>> 小军撇不住笑了。
　　>>>> 紧接着又是一片死寂。老李将灯熄了，走回办公桌，找到茶杯，给自己沏了一杯闻着。然后大叹口气：“唉~~~~”溜了口茶，品味良久，“你说现在这孩子，长的标标致致的干点儿什么不好？唉~~~~”
　　>>>> 他攥了下牙花子，感慨：“这社会呀！”
　　“刚才常副局长来了……”
　　>>>> 老李一听险些喷了，两眼放光，忙凑过脸打听：
　　“他他他他他都说些什么了？！”
　　“什么呀？”小军厌恶地躲避着他殷切的目光。
　　“他他他提到我了吗？！”
　　“嗯~~~”小军故意吊着胃口，“他问怎么就我一个人，我说还一个，他说叫什么名字。”
　　“你说我名字了？”
　　“那当然，当着领导的面得如实汇报嘛。”小军轻蔑一笑，“李富义，没错吧？”
　　>>>> 老李彻底颓废，身子堆在座椅上，万念俱灰，“唉——没想到，临退休还丢把人呐！唉~~~~~”
　　“常副局长还正经想了一想，说这名儿好生耳熟。”
　　“是吗？”老李来了兴致，“那他记起来了吗？”
　　>>>> 小军摇摇头，“不知道，至少他没说什么。”
　　>>>> 老李站起身，双手背后，兴奋地来回走动，嘟哝着，“他小子应该能记得我呀？我跟他老伴儿还很熟呐！想当年，正是我为他联络的呐。嘿……”老李自顾自笑着，完全沉寂在对青春的美好回忆中，“他小子呀，好生害羞……嘿嘿。”
　　>>>> 牢门内传来剧烈的咳声。
　　顿时，气氛冷了下来。
　　>>>> 小军紧攥着桌角，紧张地调整呼吸。
　　>>>> 老李停止转摸摸，踱到牢门前，和颜悦色道：“喂，那个什么……你们谁口渴？喝点儿热水吧！”
　　里面无以应。
　　>>>> 老李尴尬片刻，蹲下身将水杯放到牢笼里。他费劲地站起身，搓着手掌坐回到自己的座位，良久，转向小军：“怎么了？你看起来很不舒服……”
　　“噢。”小军醒过神儿，赔笑道：“是呵是呵，真的有点不舒服。”
　　“太紧张了？”
　　“应该是吧。”
　　“嘿嘿，毕竟是头一遭，难免……”
　　>>>> 小军也不想听他罗嗦，借势起身道：“那什么，我想先出去透透气。”
　　“走吧走吧。”
　　>>>> 老李分外热情，倒让小军愣了。
　　“你还没吃饭吧？不如先回家吃口饭，调整一下情绪。”
　　>>>> 小军几乎是被推了出来。
　　“那，李叔，您先帮着看好。”
　　“哎呀，你放心吧！干这么多年警察了，什么事情没经历过？这点事算什么？先回吧先回吧……”
　　“我吃完饭就回来……”
　　“走吧走吧。”
　　>>>> 小军出门，仰望星空，月儿奇圆，他方记起——今儿个是中秋节。
　　
　　老李正襟而坐，看着报纸，约摸看了那么五十遍，工整地叠好，打开抽屉放了进去。
　　>>>> 他站起身，无趣溜达着，来到电脑桌前仔细观察，很有兴趣，但诸多按钮还是让他放弃了。
　　>>>> 他注意到牢栏后的水杯空了。
　　>>>> 他打开灯。
　　>>>> 马尾辫已然平躺在床上假寐，另一个满脸稚气的孩子则可怜巴巴地被挤到一角，蜷缩着身子。
　　“喂，喂？”
　　>>>> 老李试探着轻唤。
　　>>>> 小女孩冲他惊恐地睁大双眼。
　　“你们饿不饿？”
　　>>>> 小女孩只是傻傻地望着她。
　　“饿？懂否？”他甚至比划起了手语，但遂发现自己好傻，“你别怕，我不是坏人……”这句话险些把自己给呛死，当然不是坏人——他是警察！
　　“本着人道主义精神，假如你们饿了的话，我会给准备些吃的得……”
　　>>>> 女孩一声不吭，只是更紧地搂住自己。
　　>>>> 老李变出两个硕大的康师傅碗面，“这个，怎么样？”
　　>>>> 小女孩思索片刻，点了下头。
　　>>>> 老李这下可忙活开了，从文件柜里变出——电炉子、锅、勺、调料、鸡蛋等一应俱全。
　　他甚至还拥有件可爱的围裙。
　　>>>> 很快——香气扑鼻。
　　老李一手一碗鸡蛋面，将牢门打开个小口，送了进去。
　　>>>> 俩女孩坐在床上，吸溜着——香呵！
　　管弦乐飘然而至，循声望去——办公桌上个小半导体，老李五指于腿面打节拍，美滋滋地望着她们。
　　>>>> 食毕，俩小妞脸颊回红，头发也利落了，马尾辫仍把小女孩挤至床边，自己大刺咧咧地躺在床上，满足地打着饱嗝儿。
　　>>>> 老李收拢好炊具，将围裙卸下。
　　“大叔——”
　　“嗯？”老李吓了一跳，见马尾辫对他笑脸相迎。
　　“怎么了？”
　　“没事——谢谢你。”
　　“别介别介，应该的，毕竟我是主你们是客……”
　　“哈哈哈！”马尾辫逗乐了，来了兴致，“大叔，你可真是个好人。”那边，小女孩咳得更厉害了。
　　>>>> 老李将警服褪下，坐回座位，和蔼地望向牢房。
　　“你们多大了？”
　　“嗯——”马尾辫翻着白眼，“我不小了，二十二。”
　　“哎哟，这正是好年岁呀……不简单，可真不简单。”
　　“哈哈！”马尾辫欢悦，翻过身托住脸，两只大眼炯炯有神地望着。
　　“那她呢？”老李用下巴指点着另一位。
　　>>>> 半晌无以应。
　　“喂！”马尾辫不耐烦，用脚蹬着小女孩的胯部。“大叔问你话呐!”
　　>>>> 小女孩摇摇欲坠，几近跌倒。
　　“唉！你这是干什么？”老李厉声制止。
　　“嘿嘿……”马尾辫大咧咧地笑着。
　　“别看人家小就欺负人家！！！”老李训斥。
　　>>>> 马尾辫无趣，吐下下舌头，沉默良久，转而一笑还是忍不住发话：“大叔，你在这儿多长时间了？”
　　>>>> 老李也觉得刚才的语气有些重了，见对方并没在意，忙热烈响应：
　　“刚调来半年，唉——其实就是来靠退休的，这儿呀！原几年就是造纸厂保安联络处——预防工人闹事什么的，现在哪？证明没事儿，所以就归公了，市里把我派来挂上个片警当当，其实就是养着退休哩！”
　　“噢——”马尾辫故作高深地点了点头。
　　“那，这儿平时也没什么事吧？”
　　“没事，就是个干呆。”
　　“嘻——我说得呐！我一进来，就看见桌子底下有台影碟机。”马尾辫嬉皮笑脸得伸手指着。
　　>>>> 电视也搬出来了。
　　VCD放映着，俩人一里一外观看，不一会儿，那小妓女也被吸引了过去。
　　
　　>>>> 换了第二部港片——牢门已然大敞，马尾辫架在床头专注观看，脸部不时随着剧情做出相应的表情，边嗑着瓜子。
　　>>>> 老李则坐在她身后，望着蜷在床角的小妓女，轻声地问道：
　　“你到底多大了？”
　　>>>> 小妓女仍不答话，良久，她垂下眼帘，老李已然攥住了她的一只脚，抚摸着。
　　“感觉怎么样？”老李好关切地样子。
　　>>>> 小妓女摇摇头。老李翻过脚掌，揉捏着，“这下呐？”
　　小妓女一皱眉——有感觉了。
　　“肺,这可有点麻烦了，是你的肺有毛病，一定要当回事儿，上医院好好查查，你还没发育成型，万万马虎不得！”
　　>>>> 老李住嘴了，眼神下探，呆呆地盯着小妓女暴露于裙口的裤头，他不由地将手伸了过去。
　　“大叔。”马尾辫转过脸，忽闪着眼睛望着老李，“别看她还没长开，可是杆老枪托！无组织无纪律性，是典型的野飘一族。”
　　“野……什么？！”
　　“野漂一族——就是没妈带着，自己出来单干。专擦别人的屁股，只要男人给钱怎么操她都行。”马尾辫凑到小妓女跟前，用中指点锉着她的胯部，“喂，你这儿估计都磨出糨子来了，是吧？”
　　>>>> 小妓女躲避着眼神，
　　“操她妈的！”马尾辫使劲扇了她一耳光。“装个什么纯？！你这烂货！！！”
　　“唉！！！你干嘛？！”老李气的一把将马尾辫推翻到床下，上前将小妓女扶起。
　　>>>> 马尾辫从地上坐起身，望着他笑道：“大叔，至于吗？你问她，还怕这点儿打？既然能自己闯出一番天地——她早锻炼出抗击打性哩！不简单呵……”马尾辫站起身整理下衣裙，坐回到床上，爱抚着小妓女的脸蛋，“哎呀呀，瞧你那副可怜样，真能装呀？！我们干妈都说了：您这样的才可称得上是风月场的楷模呐……你知道我们都她叫什么吗？”
　　“什么？”老李回。
　　“BB呀！”说着转而使劲掐着，小妓女的脸被拉抻的不住摇晃着，“BBBBBB……你可整个一铁人王进喜呵！！！”马尾辫狠狠地一甩手，将脸往墙上一扔，“咚”地一声钝响。
　　>>>> 老李忙护住BB的脑袋，揉搓着不住嘟哝：“哎呦呦~~可疼呵，呀?!好大一包。”
　　>>>> 马尾辫一耸肩，无趣地转回身继续看影碟。
　　“喂！”老李召唤着她，语气已变得冷淡。“刚才摔疼了吗？”
　　>>>> 马尾辫也不言语，只是背冲着他看电视。老李摸索过她的脚，揉搓着穴位，马尾辫不由伸直过腿，舒切地喘息着：“哎呀~~大叔，真没看出来，你还有这俩下子？……唉唉唉？再使点劲儿……呜~~~~~呦。”
　　>>>> 老李盯着那光洁的腿面，手背轻拂而过，却“啪”地一声给打了回来。
　　“喂！吃你碗面就想玩儿呀？这个……”马尾辫伸过只手坐点钞状：“对待工作，我对谁都一视同仁。”
　　>>>> 老李笑着，缩回手换只脚按摩。
　　>>>> 稍顷，马尾辫竟然睡了过去，平缓地呼吸着嘴角还残留着一丝笑意。
　　>>>> 老李将脚放下，转身面对BB，她也在打着瞌睡。
　　>>>> 老李轻缓地凑上前去，两张脸近的几乎就要贴上。
　　>>>> 他抽动鼻息，嗅着她的面颊，猛然间BB大睁双眼。
　　>>>> 老李凝望着那对骇人的瞳孔。
　　
　　网吧内，小军将警服搭在肩上，联网下棋。一旁个女学生骂性正欢，“#$^$$#%*&(@！！！”
　　>>>> 闹得小军状态全无，一脸黯然。
　　
　　老李将BB领出拘留室，安置在小军的办公桌上，她规矩地座正身子。
　　“稍等呵。”
　　>>>> 老李连蹦带跳至自己的座位，将柜门打开，忽而发现一旁的椅面上，耷拉着一只浅粉色的乳罩。
　　“我操，”他提拎着观察，“这他妈是谁的？”
　　>>>> 他也顾不了那么多，挥手丢至一旁，蹲着身子翻弄着小柜，找出个四方纸盒。
　　>>>> 他宝贝似的捧在怀里，美滋滋地走至BB身前放下。
　　“给你看一下我的珍藏。”
　　>>>> 老李揭开盒盖，里面满是各色的短袜。
　　“挑挑看。”老李捧着纸盒凑至BB眼前。“都是我女儿的……她跟你一样大。”老李美滋滋地恬着笑脸。
　　>>>> BB呆望着，良久，老李替她挑出一双，“怎么样，很可爱罢？”
　　>>>> BB怯怯接过，老李一脸欣喜，俯下身对着BB耷拉着的双脚，“喂，我们交换好吗？”
　　
　　午夜，皓月当空。
　　小军身旁换了个白净的帅哥——接骂。小军望着屏幕上滚动的球赛实况，困倦了。
　　……
　　>>>> 他梦见在追浦逃犯，贯穿整条闹市之类的，他和同事们跨过层层障碍紧追不舍，转眼到了山顶。
　　逃犯变出枪和少女——好生面熟，她已经很长时间没在梦中出现了。
　　“再走进一步，我就开枪！”逃犯呵斥。
　　>>>> 小军与同事纷纷顿足。
　　>>>> 少女气急败坏大喊：“你们这些婊子养的！别管我——射吧！”
　　>>>> 小军环顾，发现只剩下他一人。
　　“妈的！”逃犯面目憎狞，“把枪给我放下！”
　　>>>> 小军举起右手——一只苞米棒子。
　　“那他妈的也放下！！！”
　　>>>> 小军把苞米棒子扔掉，平摊双手。
　　>>>> 逃犯狞笑，把少女背转过身，意欲强上。
　　>>>> 小军气运丹田，一记佛山无影脚，将其揣至无底深渊。
　　>>>> 小军手挽少女，却变成另一张面孔——钢盔小武警！
　　>>>> 俩人在月光下靠近，拥吻——
　　小军惊醒，一抹唇边的口水，下线起身。
　　
　　在凄凉的夜风中，小军在单位门外来回踱步——思索着。
　　
　　>>>> 横下心，开锁进门，里面灯火通明，老李却不见了。
　　“我——操！！！”
　　>>>> 小军心说幸亏自己回来看一眼，他走至牢栏前，阴暗中俩小姐挤躺在床上熟睡。
　　>>>> 他轻踮步点，坐回到自己的岗位。
　　“王——小——军——”
　　>>>> 小军倒吸口凉气，几近晕厥。
　　“你不认识我了？”
　　>>>> 小军转过脸，已然一副凄惨的笑。
　　“嘿嘿——班长……”
　　>>>> 牢笼内，马尾辫于床头起身，冲他一脸灿然，
　　“过来！”
　　“哎……”小军垂头丧气地走了过去。
　　“行呵——同桌，混上警察当了?!”
　　
　　俩人儿隔着牢栏并肩坐。
　　“我毕业后，本想报考中专，学画画什么的……”
　　>>>> 小军抬眼瞄了下，班长正笑盈盈地望着，忙躲开视线接着嘟哝：“结果，没考上，在家呆了两年，我南方一个远房亲戚，是我爸的二哥，怎么称呼来着？”
　　>>>> 班长摆弄着手指思索下：“叔。”
　　“噢对，我二叔他是军官，师级呐？！”
　　“哎呦呦~~是嘛？！”班长作惊讶状响应。
　　“他退休，来哈尔滨玩儿，一见我着情形，不知给谁……反正就是他以前的下属，打了个电话，开春儿我就到警校报道去了。”
　　“结果就当上警察了？！”
　　“嗯——在警校混了两年，连最基本的‘背搂’都没学会。”小军颔首道，挠着发穴，“打死我也没想到，妈的竟然当上个警察！”
　　>>>> 俩人对望着，一齐乐了。
　　>>>> 班长呛着嗓子道：“同桌，你记得吗？ 初二分桌时，我还给了你一下。”
　　“记得记得！”小军来着兴致；“你掐得我好痛，还说：你给我老实点儿，否则就给你好看！”
　　>>>> 俩人大笑不止。
　　>>>> 骤然冷却了，接着便是一段可怕的沉默。
　　>>>> 小军硬着头皮说出了本就该轮到他问的问题：“那你呢？”
　　“噢呜——”
　　>>>> 不出所料，班长长叹口气，却不应答，思索着用后脑轻点着铁栏杆。
　　>>>> 小军心凉到了极点，许久勉强搭话：“我记得，你好像分到了市重点，然后……”小军试探性地瞄了眼她，“然后，考上了师范大学历史系……”
　　“哇噻——你怎么了解的那么清楚？！”
　　>>>> 小军红着脸，埋头嘟哝：“我也是听别的同学说的……”
　　“听谁说的？！”班长两眼放光，顺铁栏洒下的发丝搭在小军脸颊上——弄的好痒。
　　“听★☆☆”小军胡乱说出个男生的名字。
　　“哈！”班长兴奋道，“他还好吗？！”
　　“他……”小军快速回闪着那位同学的映像，决定还得继续编：“他还好吧，你也知道，那家伙学习太差！毕业后在社会上混了好一段日子，跟他老子开了个网吧——不过黄摊了。”
　　“那现在呐？”班长紧追不舍，这让小军好生丧气。
　　“现在……前一阵子在外贸大厦外衣裳，就是那些洋垃圾什么的。”
　　“哦呦~~”班长抬眼思索，“这小子行呀？！大家都还以为他出校门后，迟早的搂进局子里。”
　　“呵，对呀……”小军点头，“我也这样认为……他属于那种——警方重点观察对象。”
　　>>>> 结果俩人又给拌住了，相对无语。
　　
　　门开了，小军与老李相对而望，两人就是那么长大着嘴对视了足有一百万光年。小军方移动下视线，看着老李拎着个纸兜。
　　“靠，我还以为你不来了呐！”小军率先发问。
　　“没没…哪能呢？我回家取点东西。”
　　>>>> 老李锁好门，一道儿盯着两人。
　　“怎么，你们认识？”
　　>>>> 小军表情尴尬地一指牢房道：“我俩中学同桌。”
　　>>>> 老李哑然，半晌裂开嘴笑了，面色平和。
　　“可真是缘分呵？！”
　　>>>> 他将纸兜放下，沏杯暖茶捧在手里：“外面好冷呵，看来是要降温了。”
　　>>>> 班长莞尔一笑，道：“大叔——那咱们也甭见外了，各唠各的吧？”
　　>>>> 老李豁然开朗，拍手大笑：
　　“哈——小丫头贼精，小军，既然你俩老同学相见，那也就不打扰了！”老李顺手打开牢门，小军目瞪口呆，惊呼：“喂！按照看守规则，警务人员不能随便进出于牢房！”
　　>>>> 老李笑着不答话，提着纸兜优哉哉走进牢门，坐在床沿，俯望熟睡的BB，轻轻地整理着她额前的发丝。
　　>>>> 班长收回视线，含笑对小军道：“今晚发生什么事，都没什么可稀奇的。”
　　
　　小军请班长落座于自己的办公位，忙不迭的沏着茶：
　　“喝点儿，提提神。”
　　>>>> 班长抿了一口，皱眉：
　　“好苦。”
　　“是吗？”小军笑道：“我倒觉得挺香哩。”
　　>>>> 小军看着班长一板一眼地将茶叶吐在手心上，竟好想要上手抚摸，他忙压抑住冲动。吓到自己一身冷汗。
　　
　　“大学毕业后，我倒是在一所不错的公办校教历史……”她触到小军的目光笑了：“喂！你干嘛那么严肃。”
　　“呵？”小军满脸躁红。“没没…你接说接说。”
　　>>>> 班长一耸肩，深吸口气，“但我发现这简直是无聊透顶，很快便找借口走掉了。”
　　“为什么？教书多好呀？”
　　“是吗？”班长凝眸远望。“你说说看，怎么个好法？”
　　“工作安稳，待遇又好，而且教历史还不怎么操心呐？”
　　>>>> “但——你想想看：被分配到个很好的公办校，对着一帮寄托无比希望的高材生讲述他们根本就没有精力去感兴趣的历史——古罗马帝国、美索布达米娅、唐朝、宋朝、工业革命、毛泽东思想、最后实现四个现代化，共同奔向月球？！我的天——”班长倒了口气：“也许就这样我嫁给一位是同校老师的小男人，直到四十年后，变成个黄脸婆，瘦的跟根放久的老甘蔗似的，而我退休前的最后一节课，面对着还是一个模样的高材生，向他们讲述他们根本就没有精力去感兴趣的历史……这到底有什么意义呐？！甚至可以这样说：也许在我所教过的足足有一万个学生里，没有一个会从中得到些什么，可能这里能有几个会跟我一样考上师大历史系的呐？但可笑的是，入取分数线里甚至都没有历史这项。只是因为这个科目比较冷，就业上不会有什么竞争罢了。”
　　“呜~~~~~”班长讲完长舒口气，满痛快的样子。她伸了个懒腰，晃了晃脑袋，双臂后弯，认真地整理着发辫——小军知道，这是她习惯性的举动；当然，也不排除所有的女孩都喜欢玩味自己的头发。
　　>>>> 小军长久地将视线停留在她那舒展的脖颈上，欣赏着缕缕发丝不断随手型而在光洁的肌肤前波动……
　　多少有些昏昏然。
　　>>>> 在他的眼前，仿佛展开一帘硕大的幕布，充斥着耀眼的灿烂阳光之中……
　　
　　那所朴素、规整、午后显得特别明亮的教室。
　　>>>> 物理老师绘声绘色地讲解——讲解什么记不太清楚了，隐约记得好像是关于同性相斥，异性相吸什么的。
　　>>>> 但有一件事他倒记得清清楚楚——班长那天下午穿了裙子。
　　>>>> 其实去年的夏天，班长当然也要穿裙子什么的，但小军却没有任何印象，而到了半年之后，小军突然发现自己在企盼着盛夏的到来，企盼着看到同桌更多裸露的部位。
　　>>>> 小军当时想：难不成我爱上她了？没理由呵？！虽和她同桌，但难道相互间打打闹闹了一段日子，就会萌生爱情的火花吗？！
　　最后他得出结论：自己开始变得像所有男人一样好色了，就好像小鸡鸡长出毛来一样突然但却是事实。
　　>>>> 由此，为了证明自己并没有恋爱，他开始对比起班里的女生谁最好看。
　　>>>> 结果，都不怎么漂亮，只是由于和班长在“地理位置”上的关系，相对来说：她，瞅的倒是更顺眼一些。
　　>>>> 他甚至觉得一班之长作同桌，倒真是一件骄傲的事情呐！
　　
　　作为厂区子弟，他和这班同学打小学一年级就开始相处。
　　>>>> 这个夏天，他突然发现相互之间变得有些陌生了。
　　>>>> 从班上第一位女同学穿起裙子，他和所有男生开始让自己与异性疏远起来。
　　>>>> 说来可笑：这只是证明自己是个纯真规矩的好孩子。
　　
　　前面的二嘎同桌也换了裙装。
　　>>>> 二嘎冷着脸沉默了一上午，方发话：“喂！”口气冷的有些蛮横了，“借我橡皮使一下！”
　　>>>> 同桌也不塔话，刻意地背过脸，将橡皮丢给他。
　　
　　现如今，自己的同桌在午休之后，忽然间就像其他女生一样套上件活泼的百褶短裙而至。
　　>>>> 她一进门，小军就险些背过气去，当他意识到自己几乎是在盯着对方时，随即满脸涨红。忙埋下头作复习状。
　　>>>> 班长将椅垫整理一下，座至身旁，也没象往常那样寻他下开心。两人就那么板板正正地复习起功课——老天爷!倒真是史无前例呐？！
　　
　　那天下午的物理课，小军一个字也没听进去，他将教材立在课桌上，窥视着一旁那端坐的下半身。
　　>>>> 细灰格子的百褶裙口下裸露着大半截双腿交叉地搭着，细致的几乎能看清着皮肤地纹理。
　　>>>> 此时小军强烈地勃起着。
　　>>>> 他开始意识到自己成熟了，变无耻了。
　　
　　一次体育课，户外厕所。
　　>>>> 小豆子撒完尿手也不擦，捏着小军的袖头将其拽过来。
　　“哎哎……还没尿完呐……”小军忙不迭地将小鸡鸡缩回裤裆。挣脱开：“你他妈干嘛？！”
　　“嘘~~~”
　　>>>> 小豆子领着他蹑手蹑脚走上踏板，找了块干净的墙壁耳朵贴将上去，墙那边传来女生的交谈：
　　“你看见初一新来的数学老师了吗？”齐晓萍问。
　　“没有。”李鸣回
　　“我看见了！”卢欣抢答，“挺帅的。”
　　“你也感觉到了，是不是有点儿像……”齐晓萍憋住气，紧接着是排泄物的触地声，她舒切地呼了口气，“……有点儿像郭富城？”
　　“妈呀，郭富城？哈哈……”李鸣笑道。“别逗了，你是不是想郭富城想疯了！”
　　“笑什么？你又没看到！哪里有说话的份儿？”卢欣呵斥，李鸣语塞，齐晓萍暗自偷笑。
　　“你嘴怎么那么碎呵？用心拉你的屎得了！”
　　>>>> 小豆子手捂嘴满脸通红，鼓腮强忍笑。
　　“喂，你们嚷嚷什么呐？”班长走进。
　　“没，没有呵？”几个女孩异口同声。
　　“咦？班长你干嘛呐？”陆欣发问。
　　“你们说这体育课串得多讨厌，刚才立定跳远，我的卫生面垫好旋没掉出来。”
　　“对呀对呀！”引起共鸣，”真是的，赵刚也不事先通知下——还体委呐？！”
　　“唉？卢欣，你排在我后面，作够地运动时，我…”
　　“哈——露了露了！我都替你害臊，作那么认真干嘛？”
　　>>>> 女生们嬉笑，笑声中夹杂不知谁的屁声。
　　“卢欣，你还别笑话人，作转体运动时，你那小裙子都快飞起来了！”
　　>>>> 女生们乐得更欢实了。
　　>>>> 小军回转过身，发现小豆子脸憋的毫青，眼球几乎就要膨出来似的，甚为骇人。
　　>>>> 女生们撤了，俩哥们儿长出口气。
　　
　　体育老师鼓腮瞪眼，使劲地一吹哨。
　　吱——
　　>>>> 小军那一排同时飞奔。
　　>>>> 小军很轻松地领先着。
　　>>>> 因为同排的全是女生。
　　>>>> 稍顷，他放慢了脚步，在嘘声中，女生们集体超前。
　　>>>> 他跟在后面，仿佛放慢动作般越落越远。
　　>>>> 他望着眼前一排飞扬的裙口，眼神朦胧了……
　　
　　放学后，小军背着书包游走于超市中。
　　>>>> 那时这种消费方式刚刚在北方城市兴起，营业员都分外的热情。
　　“先生，您需要哪方面的商品？”
　　>>>> 小军支吾着，背过身径自找寻。
　　>>>> 营业小姐一直喜滋滋地跟着他，跟到了文教区。
　　“先生，需要什么帮助吗？”
　　>>>> 小军摇头，继续漫步。他感觉有人在扯他的衣角，转过脸，小营业员一脸灿然地笑：
　　“给您只购物篮子。”
　　“噢……”小军接过，小营业员转身离去。
　　“唉唉？”小军还是叫住了她。
　　“什么事？先生。”
　　“那个……那个卫生面垫在哪儿？”
　　>>>> 小营业员一脸惊愕，转而还以尴尬地笑容，“您这边走。”
　　>>>> 他望着手中那包装正方的塑料袋，试了下手感——好似一团棉花。
　　>>>> 他看着图例说明，仿佛叶小舟夹在两道相对的圆弧之中。
　　>>>> 他脑袋里闪现出该品牌的电视广告：一群姐姐顷刻间从邋遢郁闷转而活蹦乱跳——像神经病般。
　　>>>> 他认定这是一种药物，一种类似滋养品的女性外敷药。
　　“我不卖，只是看看。”他摆出副自认为成熟的严肃表情，将货品递还给营业小姐。她微眯笑眼，把脸憋的涨红。
　　那个时代，好像都喜欢把自己的脸红彤彤地鼓圆。
　　
　　转回现实，班长还在一旁说个不停。
　　“……那些野鸡，表面上很轻视我，我看……其实是在嫉妒，你说对吧？毕竟我也是有文化的，人家客户当然喜欢了？”
　　“啊？”小军恍然，片刻忙应合着：“呵对对……”
　　“哈！”班长一笑，“你刚才在走神儿？”
　　“没没有！”小军连忙否认，眼神涣散。
　　“一定是！”班长用肘兑着他，“告诉我，你刚才在想什么美事儿呐？”
　　>>>> 小军躲过脸，脑袋木胀胀的。而另一边传来响动，老李在后退时踩翻了食盆。
　　>>>> BB换上身清纯打扮，短衫七分裤——像邻家女孩般。她立正于床头，依然面色憔悴。
　　“大叔？这又是什么节目呵？！”班长起着哄，吹了声口哨，冲小军转回身，道：
　　“你的那位老同事今儿晚可过足瘾了。”
　　>>>> 小军羞愧难当。
　　>>>> 班长笑道：“对他来说，这好似就在梦中。”
　　
　　老李拎出个背包，递给BB：“这包也是我女儿的，来，背上它下地走两步。”
　　>>>> 他牵着BB的手下床，将拘留室腾出块空地，让开身位，“来，走走看。”
　　>>>> BB走了两步，一瘸加一拐。班长大笑道：“靠——大叔，你问问那些警员，BB被逮时，床上至少有三个大男人呐！都快给操零碎了，你还指望她走什么正步？！”
　　>>>> 老李全神贯注，对BB耐心教导：“放松，就像平时逛街一样，不要有什么压力——走出‘自我’来！”老李作着示范，妩媚加动人——乐的班长前仰后合，小军也禁不住笑着。
　　>>>> 老李全然不觉，牵着BB的手边走边指导，“放松放松……步点放慢，唉~~~~对对……”
　　>>>> BB竟然开始走正步了。
　　“我……靠~~~”
　　>>>> 班长看的更欢实了，曲起条腿踩在椅面上，裙口褶皱的花边，隐现着内裤的纹络……
　　
　　初二的一个平常的夏日。
　　>>>> 自习课，班长被一道几何题给难住了。
　　“咝——”她习惯性地用手点着后脑，“应该是这样呵？怎么能解不开呐……”
　　>>>> 她紧锁眉头，继而气急败坏，“我就不信考试能出这道题？！”索性曲起条腿踩在椅面上……
　　
　　放学后，小豆子站在厕所外把风。
　　>>>> 里面几个男生并排蹲在茅坑上——吞云吐雾。猴头率先发话：
　　“哎，你们猜我今天看见谁~~~~的了？”
　　“谁谁谁？？？”众人群问之。
　　“几何周老师！”
　　“噢呦——” 众人惊呼，旋即气氛热烈：“快说说看快说说看？！”
　　>>>> 猴头调整下身位，叹口气：
　　“你们那儿谁还有烟抽？”
　　>>>> 众人忙推诿，最后轮到拖鞋赵那儿，他小子一脸无奈：“我兜儿就俩烟屁股……”
　　“拿来。”
　　“靠~~都要？”
　　“哎呀!你罗嗦什么？！”众人不耐烦。
　　>>>> 猴脸一手一只烟屁，举至眼前比量下长短，将短的那只还给拖鞋赵。
　　>>>> 一旁的海军头忙供火儿，众人嬉皮笑脸等待。
　　>>>> 猴脸深吸一口，仰面回味。
　　>>>> 众人依然保持着嬉皮笑脸状，耐心等待，“嘿，瞅给你丫装的……”
　　>>>> 猴脸将烟屁探开，道：“中午我回学校，走到大门外……”
　　
　　...... 周老师手捧教案，拢胸埋头快步走来。
　　...... 猴脸放慢脚步，含笑，一脸卑微：“你好，周老师。”周老师瞟了一眼他，点头以示回应。
　　...... 忽而一阵逆风袭来，猴脸大睁双眼，满脸放光。
　　
　　>>>> 他回复现实中，吐出个硕大的烟圈。感叹：
　　“简直是一塌糊涂——那是我看过的最为骇人的一幕。”
　　“怎么怎么？”众人升华的极点。
　　“我想她——来月经了。”
　　>>>> 众人哄然，口哨声响彻厕所。
　　
　　旮旯蹲着小军，厌烦地忽扇着滚滚烟气。
　　“喂，咱们班女生都基本看遍了吧？”
　　“快了快了……”
　　“哎哎？你们猜谁曝光最多！”
　　>>>> 话音未落，众人齐应：“杨靓靓——”
　　>>>> 又是口哨声四起，“瞅她丫那小裙子的面料……”
　　
　　...... 校园内，杨靓靓同学端着盆脏水走至花坛，身后跟着一大班臭小子，集体哈腰伸脖儿，起着哄：
　　...... “左蹄儿右蹄儿左蹄儿右蹄儿……”
　　...... 杨靓靓气急败坏，猛一转身，裙摆旋起——小子们忙按快门儿，迎头接过一盆脏水。
　　“还有还有，你们发没发现？！”
　　“怎么？”
　　“学委她好像没穿内裤。”
　　
　　...... 教室，学委站在椅子上冲黑板写着庸长的课业笔记。不时累的甩动手腕。
　　...... 前排的男生打开铅笔盒，将上面的小镜子尽量望桌沿儿凑着。
　　...... 海军头抿着笑嘴俯视小镜，一触触地推着铅笔盒。
　　...... 啪——
　　...... 一声巨响。铅笔盒扣在地板上，玻璃渣四溅。
　　...... 学委毛的险些跌落下椅子。
　　
　　>>>> 小豆子闪身而进，埋着脸道：“来人了。”便凑在墙角撒尿。
　　众人忙忽扇着身前，“大只，快放个屁！”
　　>>>> 美术李老头一瘸一拐走进。
　　“李老师——好。”众人齐呼。
　　>>>> 李老头哼了一声，解开裤带撒尿。
　　半晌，走人。
　　“李老师——再见。”
　　>>>> 李老头倨傲而去，室内沉默良久，有人禁不住扑哧一笑
　　“还差谁呐？”高岩统计着，“王暖莹，于佳，刘沙……”
　　“我靠！”众人哄笑，“刘沙就免了……”
　　“对呀对呀，要顾全大局，保存女生们的光辉形象！”
　　>>>> 众人乐，“还有班长……”
　　“唉对对！班长班长！”众人亢奋，“班长的一定要看！”
　　>>>> 海军头插嘴：”班长穿起裙子还真得很好看哩！”
　　众人哄：“靠，你小子该不会喜欢上她了吧？!”
　　“我和你们一样喜欢所有的漂亮女生。”
　　“那你去追她呀？”
　　“哈——我怕未来的老丈人把我给宰了！”
　　“老丈人？”
　　“班长她爹呀？！”
　　“天！！！”众人惊呼，随即放笑。“那有什么？反正他老人家已经进班房了。”
　　>>>> 海军头忙叉开话头，以免把自己陷进去，“我发现咱们班的女生愈发漂亮了！”
　　“操，还全班呐？”鬼张飞不屑,“昨天上间操，3班的老毛子，领我到他们班走廊的卫生角……”
　　
　　......下课铃声响起，在阴暗的楼梯拐角，两张稚拙的脸庞，呆滞地仰望着。
　　...... 走廊被脚步声震的隆隆发颤，顺盘旋而上的楼梯望去，各色裙口飞扬……
　　>>>> 厕所内，众人屏气凝神，仰望通风口，一排光柱打在他们遐思的五官之上……
　　阴暗的旮旯，挺了许久的小军，双腿发麻打着颤，但他仍咬牙坚持着，屁都不敢放，以免被那些瘪三发现到。
　　
　　第二天下午的模拟考试，班长果然被那道几何题给拌住了，习惯性地锤着脑袋，曲起条腿搭在椅角上。
　　>>>> 小军的圆珠笔掉了，他气运丹田，俯身拣笔。并努力够着，然后紧抿住嘴转头一窥，惊讶地睁大双眼……
　　
　　“喂，喂？”
　　>>>> 小军回过神儿，班长正专注地望着自己，“你怎么了？困了？”
　　>>>> 小军连忙否认，心说精神着呐。
　　>>>> 他沉淀了会儿自己，问道：
　　“班长。”
　　“嗯？”
　　“你作这行多久了？”
　　“我刚才不是说了吗？”
　　“呵？”小军顿悟，莞尔一笑道：“我又走神儿了。”
　　“哈，果然是…”班长轻叹口气，脸色逐渐暗淡，无力地靠在椅子上，玩弄着裙带。
　　“同桌，你先回答我一个问题好吗？”
　　>>>> 小军默许，做好心理准备。
　　“我在学校时，给你留下了什么印象？”
　　>>>> 小军冷静思考着。
　　
　　牢房内，BB按照老李的指示，站在灯泡下寻找感觉。
　　>>>> 老李端坐于身前，肃穆而望。
　　“怎么样？好了吗？”
　　>>>> BB酝酿情绪，点了下头。
　　“听我的指令，”老李将警服褪下，松着衣领，紧靠在椅背上低语：
　　“三、二、一，开始。”
　　
　　“聪明。”小军曲了根手指。
　　“好学。”
　　“热情……嗯，活泼……”
　　
　　>>>> 当当当
　　>>>> BB敲了几下床管。
　　“请进。”老李堆在椅子上看报纸。
　　>>>> BB走进，老李探出眼睛瞟了下：“噢……回来了，今天放学咋这么早呀？”
　　>>>> BB停在老李面前，解下背包，从里面掏出张纸，锉到他眼前。
　　“停停停……”
　　>>>> 老李将报纸丢至一旁，没好脸色。
　　“你这样感觉不对！动作太僵硬，你看……”老李学着她刚才的样子一甩手中纸，“这哪儿像给父亲看试卷的样子？你应该非常的谨慎，因为成绩不好，令父亲失望了，你的表情也要相应地做出来，非常害怕，又非常惭愧的样子。”老李说着演示下——简直惨不忍睹，但很认真，BB木木地看着。
　　“领会了吗？”
　　>>>> BB怔了片刻，转身回到床边，重来。
　　
　　“还很……”小军掂量着，决定一吐为快，“漂亮！”
　　“呵？”班长惊愕，许久才做出笑的表情。
　　“别逗我了！那时我们还小哩，那有什么漂不漂亮？”
　　“不。”小军坚持，来了勇气。“班长，你真的很漂亮，我…”他的劲有些谢了，嘟囔着：“至少……是我认为同年龄的女生里……最为漂亮的。”
　　“哈，”班长捂着通红的脸。”真的吗？我真的有那么好吗？”
　　“真的，”小军低下头，几乎是在对自己说：“你学习又好……很讨男生的喜欢。”
　　
　　阳光灿烂的午后，小军吃着饭，父母正拌嘴，他索性放下筷子，回学校。
　　>>>> 拐进胡同，班长从自家的平房翩然走出。
　　>>>> 俩人都发现了对方。
　　>>>> 小军低垂下头，继续前行。
　　>>>> 班长跟在后面，中间隔着辆卖鸡蛋的三轮车。
　　
　　叮铃叮铃…
　　>>>> 小贩不耐烦地按着铃，小军紧贴墙壁让开，班长顺势加快步伐，与车同时超越了他。
　　>>>> 小军望着眼前随步伐而轻盈晃动的裙摆，一道出着神儿。
　　>>>> 步入校园，满操场是玩闹的小学生，像小军这样的初中生已不屑在光天化日之下玩过家家了。
　　>>>> 小腿加快了频率，几乎是一路小跑，与他拉开了距离。
　　
　　阴凉而空荡荡的教学楼内，班长迈着坚实的步伐走上楼梯。十米开外，小军昂首跟在后面。
　　>>>> 进入教室，还残留着外区同学午饭后的菜香。几位女生围坐在靠窗的桌面上——玩拍拍手游戏。洒下的灿烂阳光打在她们纤细的身段上，白衬衫几近透明。
　　>>>> 小军坐下，趴在桌面上欣赏这美好的景象。
　　>>>> 班长将黑板擦净，拍了拍手，坐回在他身旁。
　　“喂，同桌！”借势使劲地一拍他的后背，她总是这样通过打招呼来占一下便宜。
　　>>>> 小军懒洋洋地转过脸望着她：
　　“你这个疯子，吓我好大一跳。”
　　>>>> 班长乐着，一脸满足。
　　“我们玩会儿五子棋呀？”
　　“怎么，你又想吃冰淇淋了？”
　　“嘻嘻…”班长诡笑道。
　　“不玩！”小军从来就没赢过，干脆地回绝。
　　>>>> 班长努着嘴撒娇：“玩一会儿嘛，屡战屡败，屡败屡战这才是好样的…”
　　>>>> 小军别过脸，摆弄着铅笔盒：
　　“跟谁下也不跟你下，你下棋太贼了。”
　　“嘁——下不过就说下不过，还什么太贼了？”
　　>>>> 班长一边看书去了。稍顷，耐不住闷热，忽扇着课本转过脸来。
　　“喂，要不这样，还是三局两胜，但这次我让你一盘。”
　　>>>> 小军聚精会神雕刻着橡皮，撇下头：“没兴趣。”
　　>>>> 班长不乐意了，“喂，你别不讲理好不好？够便宜你的了！”
　　>>>> 小军坐正身板，欣赏着完工的橡皮——一张龇牙咧嘴的鬼脸。
　　>>>> 冲她扔过句：“可我现在不想吃冰淇淋。”
　　
　　>>>> 班长赢了另一个女生，拿着画在教材封底的棋盘，坐回身继续怂恿小军：
　　“下一盘吧~~”她晃悠着小军的肩膀——暗暗使着小劲儿。
　　>>>> 小军不为所动，将刻好的脸谱靠住铅笔盒，摆成一排，孤芳自赏。
　　“同桌，要不这样，你输了，一支美国大脚板；我输了，什么都答应你！”
　　“真的？”小军的视线转移。
　　“那当然，君子一言嘛。”班长神采飞扬。
　　>>>> 小军扑哧一笑道：“你能答应我什么？”
　　>>>> 班长作好汉状：“只要你敢下，我就敢输！”
　　“那好！”
　　>>>> 俩人摆开阵势，小军偷摸了下裤兜，零用钱带着。
　　>>>> 教室的同学渐渐多了起来，成帮结伙打闹，气氛甚为吵杂。
　　>>>> 班长紧锁眉头，小军甚至可以看见她鬓角闪现的汗丝。
　　她输定了。
　　>>>> 小军将死穴画上。
　　班长黯然，望着棋局发愣。
　　>>>> 小军窥见她的将裙角死命地攥在手心里。
　　打击很大的样子。
　　
　　放学后，小军依然躲在厕所的角落里。
　　>>>> 那几个刺头人手一只烟屁。
　　
　　>>>> 小军走回教室，周末大扫除完毕，室内明亮整洁。却见班长孤零零地座着。
　　“你发什么呆呐？像个鬼似的。”小军整理着书包。
　　“你想好了吗？”她的语气分外严肃。
　　>>>> 小军将书包收拢利索，背上。
　　“想好了。”
　　“什么？！”班长望着桌面上自己的右手，不由紧握着。
　　“还是决定吃冰淇淋。”
　　“那好。”班长将书包跨在肩上，站起身：“我们走吧。”
　　>>>> 小军杵在原地发愣，“喂，你真请呵？”
　　“那当然。”班长理直气壮。
　　“你哪来的钱？”
　　>>>> 班长一挑眉：“借的。”
　　她张开右手，里面是汗津津的一元钱。
　　“我这人从不耍赖——敢赢就敢输。走吧？”
　　“算了。”
　　>>>> 小军背起书包走向门外，却被只白袖头拦住。
　　“我不吃了，我说过不想吃……”
　　>>>> 那只白袖头猛地将其推了个趔趄。
　　“你这是干吗？”小军惊诧，班长“砰”地使劲将门板推上，依靠在上面，冷冷地看着他。
　　“好男不跟女计较。”小军慌着神大叫，“你快把钱还回去!”
　　>>>> 班长只是冷冷地看着他，稍顷，抽了下鼻子竟然哭了。
　　>>>> 小军傻怔着，任她哭了好一会儿，支吾着：
　　“哎，别那么夸张好不好？我压根也没想赢你些什么？只是想逗逗你……”
　　>>>> 班长扭身伏在门板上，抽泣着：“你……你们……表面上可怜我,其实都瞧不起我……”
　　全班同学都知道，她父亲酒后闹事，打伤了车间主任在蹲班房，母亲跑了，她寄宿在奶奶家。
　　“没，才没有呐？！我说过我现在不想吃……”
　　“撒谎！”班长猛转过身，像头小狮子般冲他大喊：
　　“你们一直都在装！你们——虚伪！！！”
　　>>>> 小军脑筋快速运转，“虚伪”这个词儿还是头一回亲耳听到，他甚至觉得气氛立马崇高了。
　　“我没有瞧不起你，只是有点可怜你，也只是那么一丁点儿……一丁点儿……”
　　>>>> 班长抽着鼻子，语调也恢复正常。
　　>>>> 她平缓下情绪，仰天长叹口气。提拎起书包搭在肩上，而后呆望着天花板,
　　“那也不需要你来可怜。”
　　“唔……是是。”小军杵在原地，唯唯诺诺。
　　“今天一定要让我请你呵？行不行？”她的口气几乎是在下命令。
　　“唔，行行……”
　　“那好，走吧。”班长一脸平静，拉住他的袖头，开门走出。
　　>>>> 刚迈出脚，小军一绊，摔了个标准的狗啃屎。
　　>>>> 只见海军头成‘大’字仰躺在门下，鼻头红肿——显然系门板所伤。
　　
　　俩人站在食杂店外。
　　“我自己去买。”不等答话，小军一把将钱从班长手中夺走。
　　>>>> 稍顷，伴着铜铃声，小军一手一支而出，班长惊讶。
　　“给。”
　　>>>> 他递给班长一支。
　　“你这是干嘛？”
　　“一块儿吃。”小军大咧咧地撕开包装，含在嘴里。
　　>>>> 班长望着手中的冰淇淋，走进食杂店。
　　>>>> 出来时拿着换回的一元钱。
　　“那既然这样！就全当你自己请自己吧？”
　　>>>> 她将那枚亮晶晶地硬币揣进衣兜儿。
　　>>>> 小军想了想，将手中的冰淇淋递给她：
　　“那这根你吃吧？”
　　>>>> 班长一脸不屑：
　　“你这是什么意思？”
　　“我说过我不想吃。”
　　“那不又变成你请我了吗？”
　　“我就是不想吃。”小军坚持。
　　“我也不想吃。”
　　“快，快拿着，要化了，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