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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沙:露天的诗歌

2004-09-02 03:58:41   来自: MECA (北京)
  过去的60天是盛夏来临的日子,今年的北方又连遭酷暑的侵袭。诗歌在盛夏季节最大的外在表现特征就是朝着室外转移,成为“露天的诗歌”,各种朗诵活动多如牛毛,诗人们光着膀子纷纷现身。
   6月19日在北京建外SOHO中心广场举行的名为“大场”的朗诵会当属其中规模最大到会诗人质量最高也最具有“露天”感的一次,北京几代诗人中的佼佼者悉数到会,于坚、王小妮和我也应邀从外地飞抵。这个朗诵会所选择的地点是别有新意的,在商业中心的广场上朗诵,我想与会者中有此经验的人也一定不多,因为那个感觉已临“街头”很近了。地点是新的,但诗人们遭遇的全是老问题,譬如,女诗人巫昂在朗诵她的代表作《青年寡妇之歌》时十分自然地读出了“白带”一词,台下有名男观众居然放言要揍我们的女诗人——大家千万别把这位爷想象成一副拉里邋遢的粗人模样,这里据说是首都北京的小资中心,吸引的都是哈日一族的物质男女,那位小爷穿戴得时尚着呐!老问题,永远都是老问题,你想躲都躲不过去,转天我回了母校北师大,不想一而再再而三地刺激我的常换常新的师弟师妹们(听说他们已经将我称之为“北师大的败类”!),尽挑“干净的”来读,以至于都读到回忆当年校园岁月的散文那儿去而潸然泪下啦,可人家还是不放过你,一个据说是当代文学专业的硕士研究生因为拿到了一本头天“大场”朗诵会的小册子,便一把抓住了我《唐》里的一句诗“那就操月亮吧”而跳出来发难,他振振有辞的理由是:月亮是不能操的!那一瞬间,我忽然明白:中国诗歌的根本问题就是月亮能不能操的问题!悲哀啊!再让寄生于网上的诸如李磊这类虫子们幸灾乐祸一下:我每次回到母校北师大都没有被人认作校友的亲切感,相反,尔等如临大敌一般,这真是我作为一名诗人的无上光荣!这里面有教育的问题,也有人心的问题,我和于坚在“大场”朗诵之后交换过一个感受:就是当我们沿着一个梯子走上那高高的舞台的时候,你能够感觉到:台下的观众都在盼着你能脚底拌蒜地摔上一跤,如果你能够适时地为大家表演一把小丑,台下一定会爆发出雷鸣般的掌声和笑声,那是你用多好的诗也换不来的呀!和老于回首前年在瑞典朗诵时被尊为贵宾的感受,想我们的诗歌带给那些听众的享受与快乐(他们对你诗中任何一点智慧的东西超级敏感!),不免嘘唏起来:中国的诗人啊!我们确实生在了一个被人民群众视为精神病人的国度里,当你现身,在他们看来就是精神病院的大门坏了……
   反过来说,在这样一个环境里,诗人们要想做到健康正常也是不可能的,我记得在北京“大场”有一位:那是一位以朗诵见长有些游吟之意的“最后一位浪漫主义诗人”,我朗诵完毕下到台侧,见他正拿着专印的小册子认真地准备着,口中念念有词,像一位专业演员上台之前的样子——认真到了见到我这个十五年前就打过交道的老熟人连招呼都顾不上打的地步,可是到他朗诵时他却人不见了,就地蒸发,后来主持人又在台上召唤了他一次,人还是不见上来——我想:他或许已经溜掉或躲在哪个角落里决意不登那台,我似乎很熟悉这个“朗诵王”的心理:当他意识到自己肯定博不到头彩的时候就干脆开溜(呵呵!有我在此,他怎可再做他的“朗诵王”?),完成是一种“察”的(北京话,有“比”之意)心理,什么都是“察”——察架、察舞、察吉他……诗也要“察”,朗诵也要“察”,这其实是一种很土的毛时代赛诗会的心理在作怪!
   7月底,由日本地球社出资承办的第9届亚洲诗人大会在新疆举行,我和沈奇、唐欣应邀赴会,与沈苇等当地诗人一起组成中国团,有一件事给我刺激很深:按照日本方面提供的一张时间表,30日白天我们要去天山天池参观并在那里朗诵,在中国诗人看来,参观当然是自己也需要的好事,但朗诵是可笑的,那天上午,晚日本团一个多小时出发不说,到了那儿也懒懒散散毫不积极,甚至对日本人多有嘲笑之意,可当朗诵开始每个人往哪儿一站,却一下子觉出这事儿的浪漫与美好来了:头顶蓝天,背向天池,站在一面绿山坡上,风吹醒了你……总之,在这件事上,我觉得我们被日本诗人教育了:你非但没有面对诗歌的端正态度,而且好像没有了想象力,身为诗人,生命中还有多少诗意——这十分可疑……
   好,最后让我们从“露天”回到室内,在此两月中,在我脑中印象最为深刻的一组诗是诗人徐江的新作《幻》——在此推荐给大家去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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