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涂鸦些许华语女声

　　[这个贴子最后由春萧在 2005/06/10 08:58am 第 6 次编辑]
　　
　　　 开篇来扯几句：俺向来爱写的是电影动画，音乐一途仅仅是听。就像看惯了啄木鸟偶尔也会品尝一把日本的AV，于是想写就写，兄弟姐妹有钱捧钱场，没钱捧个人场先。
　　　
　　　 拿澡堂做比流行音乐，大众浴池流量最大，贵族豪宅的泳池一堂多用，兼任搓澡，按摩等功能。当然它首先是作为洗澡的用途，如果单纯为了美，那是少部分人捣鼓的事情，不过即便金子做的如何成功也无非是个耀眼的俗物。只能说人人都要洗澡，大部分洗澡的地方最后就成了大众浴池，少部分人洗澡的地方是高级澡堂，同理正如平庸的大众音乐最后成了主流，高级一些的如今成了我们的弥足珍贵。
　　　
　　　 老话说音乐的最高境是无声。通常以古典音乐为最，然而这类音乐虽历久弥新，却永远无法形而上的“发扬光大”。
　　　
　　　 譬如从现代人口中最常溜达出的“天籁”。
　　　
　　　 前些时候看杂志，连王菲，李玟都成了所谓的“华语五大天籁”（另外三人：齐豫，蔡琴，林忆莲）。令人不禁狐疑，我们歌手的素质真有那般杰出么？在我看来，她们无非是将流行歌曲唱的不错而已。自身缺陷也暴露的十分明显。王菲音质薄弱，音域不宽；李玟刻意西化风格夹杂太多嗲腔嗲调。要是都按这个标准胡来，那天籁的定位未免太廉价了。
　　　
　　　 （上）
　　　
　　　 说王菲音乐神秘另类，是把她的人与音乐联系到了一块，更多则是其自身的木讷使然。结果先天的故做姿态如今发展成了后天的卓尔不群，表示王菲大脑发达，深明“不擅言辞”与“孤僻冷傲”差别等若拿熨斗和烧炭对付衣料。关于她近些年的“几桩嫩草事件”俺兴趣不大，毕竟听歌与一个艺人本身的喜好无关。王菲早期唱的音乐轻灵飘逸，极熨帖她独特的嗓音，当然后期的“菲主流音乐”也抓住了一些年轻人的心理，孤独颓废、蚊蚋哼唧的唱腔正是逆流而上的青年的最爱。不过喜欢靠的还是自己的感觉，不是人云亦云跟风唱喏，所谓“心远地自偏”。
　　　 至于有些王菲的狂热FANS说王菲胜过莎拉布莱曼数筹，我不清楚他是通过何种形式比较得出的论断（譬如拿《脸》证明王菲可以高亢过莎拉，没领教过何谓“高”的朋友不妨听听此曲），将喜爱升腾为溢美是多数人按部就班的惯性，在每个王的FANS心里当然有权利热爱王菲过后者几万倍，当然，就演唱水准而言，王菲比人家，还真不是差了一点两点……像有个哥们看不过此类现象大骂王菲是“一根蜡烛杵台上唱卡拉OK。”我就觉得他是由衷的缺德，不过我自己当初也说过很多过分的话，譬如“有些刻意作弄的怪异高音有种被凌虐中的凄厉感”。在此诚意致歉，至少一位独力支撑香港十年乐坛的孤独歌手，总有她可贵之处。
　　　
　　　 提到李玟，我比较相信的是：很多人听她的音乐赚取心灵慰藉的成分，总不及她骚首弄姿作态唤起的生理反应更迅速。其实我是喜欢她的，基于我是个正常的男人。譬如2001年的春晚，李玟埋伏在水晶棺盖上，浑身上下没一个部位不在熠熠反光的张牙舞爪，惟独真正的嘴巴的功能仅限于撅那撩人——假唱并非她的过失，只是她若能沉下来在音乐上脚踏实地而不是琢磨如何扭腰飞臀才能多勾搭几个爷们，在台湾这样的音乐摇篮，她宽广的音域其实很有发展，可惜被过多油腔滑调的包装催打的土不土洋不洋。
　　　
　　　 其实《月光爱人》这类深情与清冷并重的调调，李玟是可以驾驭的有声有色的！何必要搞的跟香港的郑秀文、陈慧琳之流，因为不会唱，所以老想在外型上打一风声鹤唳；萧亚轩虽然是借着李玟当年的东风逐渐红火起来，声线与路线与李玟也有许多相近之处，可就现在看来，某种程度上她比李玟更靠近音乐的本质。——音乐最要紧的是听觉，其次才是花里胡哨！
　　　
　　　 张惠妹与李玟差不多同时出道，可以“前后辉映”，记得她出道那会，评论界一时间跟发现了人类历史的重大遗迹，什么“珠穆拉玛般的天籁女声”之类的名号纷至沓来，或者直接无视了李娜那更大的一颗珠玉，又或者如科学考察记载，说：“珠穆拉玛正在逐年变矮。”由此可见自然与社会果然是相辅相成不可分割呵！张惠妹是张雨生当年提携小妹妹发掘出来的。音高通常男声要比女声低些的，可平心而论，张惠妹的声音比张雨生已是远为不及，又何苦拿这欲加的名号来砸她。至于另一个真正唱过李娜的韩红，铿锵铿锵的金石之音，过于的不加修饰使她的歌声唱到高潮好象交尾期间受惊的大象。
　　　
　　　 当然，张惠妹声音中自有一股子郁结的爆发力，这种感觉使她的某些音乐听来是比较过瘾的，因为中气较足，也是大开大和一伙的，妩媚起来有“听见”；豪放起来也能“站在高岗上”。听说张惠妹终于转为唱台湾民乐，号称要为民歌的发展贡献力量。我认为这是好现象，又一位条件不错的有志青年下决心自我锻炼，只是隐隐的有些担心，基于民歌的把握难度，如果无法像齐豫一样在天空任意滑翔，或者陈淑桦的流水不争先，大可悠着点折腾。
　　　
　　　 （中）：
　　　
　　　 是呵，流水从不汹涌澎湃的东征西讨，也从不与肌肤相亲的山石悍然交撞，只是山石锋芒虽厉，却无阻流水的汩汩信游，流水独具的柔情与包容用来形容陈淑桦的歌声该是最恰不过了。就我的感觉，陈淑桦为古装片配唱似乎比做都市女人更有发挥余地，就如同我惯爱听她的民歌远远超过她在滚石唱的许多时髦音乐。流水缓缓温润过后，不带走一丝尘埃：陈淑桦的声音是种不掺杂质的纯净，相比配乐，感觉她有可能更适合清唱。当然，快歌与高音部位是她的薄弱处，不过对这位隐有些古意的美人，我估计谁都不希望青泉溪流忽然变成尼亚加拉大瀑布。（另一位“陈”，陈惠娴在各方面还是有差距的）
　　　
　　　 七十年代末在滚石出道的陈淑桦到八十年代末方才大气晚成，可见当年的台湾乐坛竞争之激烈，险些葬送了一代名优。尚能回忆的两个经历相似的大约就是苏芮与李丽芬，前几日《同一首歌》见到苏芮诠释经典《一样的月光》，有种时光已然无力倒流的蹉跎无奈，唇红齿白的少女终究顶着个地球仪一样肥硕的脑袋为生活疲于奔命。85年一度在群星共唱的《明天会更好》中笑傲群芳的苏芮与《牵手》经历最后的疯狂过后，却不得不悲哀的沦为“一曲吃天下”的过气人物了。
　　　
　　　 那个一身黑衣的乐坛大姐大的狂野粗豪台风，如今在其衣钵继承人那英身上已了无痕迹了，当时靠“模仿秀”起家的那英，深情的“口水”着苏芮的旧歌入行，其后用心的效法着苏芮的唱腔走些山歌路线。这时的那英哪怕是唱工不算成熟，至少她是在用心高歌，真真切切，一如她的作风，颇敢说敢做，直爽明朗，本世纪遭遇香港政策性的包装，不单气质被搞的不伦不类，连后来的风格都转为熟练而谨小慎微的操作着的声音，钞票或许真的比任何事实都有说服力吧，不过我总觉得大陆的实力派歌手真想为自己的声带负责，该走的路不在香港，而在台湾。
　　　
　　　 至于李丽芬，实际上我只听过她的四首音乐，仅此而已。或者，我们只听一首就够了，那首歌曲词曲来自小虫，名叫——《爱江山更爱美人》。我宁可去等待一首经典，也不愿意期待一堆垃圾。黄莺莺在滚石用她独特的“气声”唱了过多脍炙人口而又无病呻吟的调子，当然对一个流行歌手而言不必深究，只是我总以为唱的出《哭砂》，《葬心》此等音乐的女人，何妨在选歌上更多些责任心呢？黄莺莺人如其名，声音充满夜莺独有的婉转外加清冷，尤其气法的运用，应该说她的很多歌曲交给别人唱，憋死一个两个的很是正常。这也是一个适合清唱的歌手。不过说她是天籁之音我颇是不同意的，因为她很风尘，就算有籁，也来自于夜总会。
　　　
　　　 形容黄莺莺用“夜总会歌手”不好，应该送给潘越云更正确些。一直以来的说法是她和蔡琴的唱腔近似，于是习惯性被拿来相提并论；也因为与齐豫一块给三毛唱了《回声》专辑，又把她从头到脚与齐天使并排借光。听潘越云的歌曲，总感觉唱腔变化过卖弄了，她可以蔡琴，可以苏芮，也可以黄莺莺。仿佛那种为歌厅而生的任君点击的女歌手似的，因为模仿的人多了，所以各种唱法都熟识一些，属于她自己的标签反倒淡了。如果认真形容起来，大概潘越云的风格当得一个“怨”字。论声音，潘越云该是和陈淑桦极像了，只是她徒多了痕迹颇重的技巧修饰，不如对方的流畅自然；但在变化上陈是不及她的九转之狐。
　　　
　　　 再说台湾的张艾嘉与香港的梅艳芳，其实我始终觉得演戏比唱歌更适合她们；乃至后来的张清芳，翁倩玉，高胜美之类，包括周惠等人，都是很少听的，因为有位自始至终留存于心中永远的玉女邓丽君在横亘在前。譬如周惠声音很有磁性，确实很有些百灵的悦耳，不过唱来唱去，尤其发现周惠音域不如张清芳宽泛；而都在同样声线受制的情况下，王菲起码还有勇气做出一些虽然现在看来近乎诡异的荒谬尝试。
　　　
　　　 对于邓丽君女士，我们与时间共缅，沉痛哀悼！究竟明月不常有……
　　　
　　　 （下）
　　　
　　　 林忆莲实在是上天送给流行乐坛的礼物。热力扑面，清冷袭人，能深情亦能狂野，技巧与声情同在。声音之高回低转，看似变化万端实则不离根本，有些像我们中国陶瓷艺术，旋转不断的泥塑幻化出种种不一的美妙，但不管外沿做何调整，支撑其变化的内核始终不变（潘越云的变化就是单纯的换假声，比林差了境界）。相比而言，先代的甄妮更像一台音乐学院毕业的演唱机器；而同期的叶倩文高亢有余，但在变化中则像是飞机场的跑道，直来直去，灵便不足（当然我夸一句叶倩文是所有实力派歌手里最漂亮的一位估计也没多少人反对）。而另一位实力歌手王菲又明显来不了林的高音。不由得感叹——上天究竟怎样造出这样一个优伶！
　　　
　　　 记得前阵拿林的《玫瑰香》去比蔡琴的用《夜上海》，总感觉林在这首歌所表达的是全然投入其中式的自甘堕落，燃烧自己的同时还要把别人也搭进去，此种媚惑，此种邀请都实在情何以堪；《夜上海》则与蔡琴本身类似，涉世太深，眼睑之中渗透的都是清冷与洞察。那大上海的风华流转，如果说还有什么人更适合怀旧，非蔡琴莫属，听她的音乐不仅仅有时光回溯的慨叹，而是感觉她是将旧时光都抽到了现今来过，那般随意的渗入敲打着你的心田；对于技巧，蔡琴已是浑然天成，去掉雕饰了。
　　　
　　　 依稀谁那天攻击蔡琴说“她无非击中了许多都市红尘寂寞的心”，就我感觉，喜欢蔡琴的听众肯定以男性居多，我对蔡琴最感兴趣的一句话出自一句宣传口号：“蔡琴一开始就是成熟的。”其实一直难以想见的青年蔡琴的口角，总不会是个半大的小孩隐有了中年之色了吧？
　　　
　　　　蔡琴之外，将大雅大俗结合的极妙的是朱哲琴，当然，温吞的蔡琴如今可是过多人的偶像了，而朱哲琴一出道，就是极端的，蔡在发声上讲究的是声断气连，而她却在表达上刻意突出一种跳跃的声效，打个比方：蔡是一次性的攻取一点，一击已足够致命；而她则好象对准一点多次且急速敲打，八面蚕食；谈不上谁比谁更高——如果说齐豫唱的是出世之歌，蔡琴唱的是入世情调，在我感觉，朱哲琴则是任意兜转于天堂与地狱之间的丹顶鹤（怕是妖气更重些）。可惜，这只只为了自己的音乐理念扑飞的丹顶鹤生存在如此贫瘠的土壤，尚得几次振翅？
　　　
　　　 小结：
　　　
　　　 回归于音乐，粗浅的解释所谓天籁那就是声音与自然融会，歌词、曲调，都可以忽略不计。什么是天籁我记得钱钟书定义的很切：人籁是寂静的致命伤，天籁是能和寂静溶为一片的。
　　　
　　　 从这个层面出发，严格意义上讲述，“天籁”这词在中国流行音乐，只有齐豫偶然仿佛过。——当然大部分时间她无法不为生活打算。无奈。
　　　
　　　 对于齐豫，或许听得太多，离的太近，恍惚之间竟然一时失语，我只得权且说，请珍惜还活着的传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