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手音乐，下课？

　　[这个贴子最后由拙腹媚奔在 2005/03/26 06:07pm 第 1 次编辑]
　　
　　二手音乐，下课？　　
　　　 经济地位的绝对强势使得港台文化在八十年代末九十年代初曾一度淹没了我们平常百姓们的所谓文化生活，当然港台文化是否是绝对意义上的庸俗文化还有待观望。这股热潮随着90年代大陆新文化运动的兴起而逐渐衰败，在今天看来已经微不足道了很多。90年代中国大陆的新文化运动主要囊括了独立电影、摇滚乐和新文学，更多的属于民族特色的文化艺术形式也一再被提起，繁衍到如今就是我们常可以通过主流传媒看到的，如新民乐之类，甚至像女子十二乐仿这般墙内开花墙外“红”者也坐享其成了一番。她们的成功会引来更多的仿效者，但具体到整个市场的打开仅仅凭借那一点小自豪和小把戏是不乐观的。
　　　　可我们并不关心什么臃肿世故的新民乐，更不关心什么小我雀跃的实验音乐。我们关心的是奥运会中国能拿多少枚金牌；什么时候咱能拥有辆私家车；某部电视剧的男，女主角到底是谁。我们还关心的就是，今年CCTV的春节联欢晚会上某某人还要忽悠点啥。这个时候我如果说点不合时宜的，他一定站出言指着我的鼻子然后喊“要啥自行车！”，让我回击，我就这么喊“二手玫瑰，接客！”呵呵。
　　　　二手玫瑰乐队的确是不一样，他们的身后的黑土地赐予了他们无穷的创造力，如果说那就是根，那我承认，二人转摇滚乐的师出无门是使人轻视的，这些嬉笑怒骂调皮捣蛋的家伙更是无厘头。男扮女装的歌手就是传说中最大的噱头和滑稽，但是我得表明我的观点：这同样是主流摇滚乐不可缺少的外在气质之一。如果说他们是媚俗文化的简装摇滚乐版本，那好，那么今年里大陆的流行音乐领域又有多少件事是非媚俗文化的呢？主流摇滚乐是否也应该来搅合这个局？刀郎这样资质的歌手可以一个人把2004年中国的流行音乐市场搞得人仰马翻。我想看不起刀郎的人们自然有他们的道理，一个民族的伪根或者说一个民族的实根终于被一个土鳖得可笑的投机份子如此诚恳且轻易地揭穿了，那就是我们骨子里农耕情结，这绝对没有贬低农业文明的意思，实际上这种情结是在光天化日之下坦荡于那些洋服皮裤之内,里面包裹着的情绪依旧延续着千年来男耕地女织的惯性思维。典型的例子就是，从乡间地头到都市街头刀郎和他的歌声无处不在着，这又囊括了繁杂的市井文化。这个所谓的俗与上面的二手玫瑰的所谓俗是截然不同的两种概念的“俗”，虽然他们各自不同形式的爆发恰好是在同一时期内完成，虽然我们也必须要清楚地看到的就是，他们基本上都是在再次解决完温饱问题后的准城镇以上户口的，广大现役劳动人民和曾经的劳动人民茶余饭后的乐趣与谈资。这样说也许从感情上是对二手玫瑰的伤害，因为他们拥有着警觉的歌词，但他们同样也是处于这场风暴中骄傲的棋子，更加喜欢刺激更新奇的白丁的后代们会赏识二手玫瑰吗？我想，我有这个发言权，你呢？
　　　　如果二手玫瑰可以代表主流摇滚乐的话，那我们还稍微会有几许欣慰，即使是梦。但实际情况有我们想象中的那么乐观吗？即便他们在北展开了演唱会并频繁在各大媒体里得以暴光，可中国摇滚乐，无论地下地上也还只是停留在平面媒体和网络露脸的阶段。那么二手玫瑰只代表着出现的，死磕多年终于现身人间的摇滚明星/英雄，除了感谢摇滚乐外，还是要感谢东北的民间说唱曲艺，甚至是那些逗乐的在联欢晚会上折腾的小品演员，那些狞笑的在飞一般的迪厅里表演粗口的DJ，那些不夹着走路的在酒绿灯红的酒店夜总会里演绎黄段子二人转的底层艺人……这几乎是全方位的立体式的轰炸使得它们最大也最稳定的消费与受众群体人民群众们欢欣鼓舞，奔走相告，此情此景感天动地。对中国摇滚乐而言，对话语流行音乐而言，这本身就是一个悲剧，黑色幽默！在一个又一个诱导后，我们大多数人逐渐失去了最基本的判别能力，对于音乐来说，就是最基本的辨别能力，失去标准和目标。汪峰说他、郑钧、许巍是中国摇滚乐的第二代，这说法是否权威本身早已经不重要，因为中国摇滚乐本就混乱无章，重要的是为什么上述三位中国摇滚的第二代在今天没有一个人还在坚持做真正意义上的摇滚乐呢？真是的因为长大、理解、宽容、豁达这些冠冕堂皇的说辞吗？这个事，大家心里有数。或许我还没有理解他们曲线救国的良苦用心，因为一些听许巍《时光 漫步》的人是不知道《在别处》的惨烈和坚决的，更不会把现在这个笑容满面的大男孩跟N年那个忧郁的眼神被长发遮挡着的浪子相提并论，而那些似乎正是他们曲线救国最好的证明之一？二手玫瑰跟他们相比或许在纯技术角度上论没有优势，但在理念上是绝对超前于上述三位的，就算是迎合，也迎得灿烂，俗也俗得心安。
　　　　过了这么多年，文化雏形刚刚形成，主流音乐还未降生，与非门和龙宽九段，木马和嘻哈乐，窦唯和汪峰，二手和玫瑰与二手玫瑰乐队，一切都貌合神离着，似乎，很完美，似乎，很狼狈。摇滚乐只是二手音乐，玫瑰也不如牡丹顺畅，电视上的洋人自我陶醉起乱手的京剧，舞台上漂亮奶小子们乐队蹦蹦跳跳笑笑闹闹操持起了乱手的摇滚，酒吧里来自地下保持着阴郁眼神的死神们群魔狂舞，商店里口水乐唱片被抢得死去活来……
　　　　逻辑之混乱，如上文，也如中国摇滚乐。二手玫瑰，接客；二手音乐，下课？
　　李欣/文
　　原载《通俗歌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