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经为自己不很美丽的容貌自卑过的张瑜,1981年,凭着在电影《庐山恋》中扮演的归国华侨女青年和在《巴山夜雨》中前后思想有很大转变的女红卫兵两个形象,分别荣获“金鸡奖”、“百花奖”、“文汇奖”、“政府奖”等四个奖项的最佳女主角奖,成为中国电影史上第一位同年连获四冠的演员。如此殊荣落在一个年方23岁的女演员身上,她的名字顿时家喻户晓。
当年生活中的张瑜简单朴素,最喜欢的装束是白衬衣牛仔裤,加上那头齐耳的短发,看上去完全是一个女大学生。而她也极其喜欢自己身上的学生味,张瑜便是以清纯独树一帜,
张瑜,1957年出生,原藉山东肥城,生于上海。严格的家庭教育,使她从小养成了诚恳、爽直的性格和刻苦好学的习惯。还在上小学的时候,张瑜就开始阅读文学书籍,背诵唐诗宋词。随着年龄的增长,她的涉猎更加广泛,莎士比亚、巴尔扎克、托尔斯泰、雨果、狄更斯的许多名著,以及各种文史哲书籍,她都找来阅读。此外,她还热爱体育运动。在同学少年中,她的游泳技巧名列前茅。这一切,使她初步具备了作一个电影演员的素质。
一九七三年暑假,上影厂要拍摄一部反映学生生活的影片——《一分之争》,导演刘琼等来到上海华山中学物色演员。经过老师的推荐,一群学生云集“考场”,听候挑选。这时,考场的门被轻轻推开,一个满脸稚气的姑娘走了进来,她发现同学们已在考试,情不自禁地喊了一声:“呀,迟到了!”说着,下意识地做了个怪相。她那刹那间的神态,引起了具有职业敏感的“主考官”的注意。经过小品考试,她在即兴表演中流露出纯朴可爱的气质。就这样,她——张瑜被选中了。虽然这部影片最后没有拍成,但张瑜却从此和电影结下了不解之缘。
一九七四年,张瑜中学毕业后,被正式吸收为上影演员剧团演员。拍戏间隙,她从不让时光白白流逝,总是主动要求深入生活或到戏剧学院听课。她决心走一条电影演员应走的艰苦然而坚实的道路。
张瑜在银幕上同观众正式见面,是在谢晋导演的《青春》(1978)中扮演主人公亚妹的女友阿燕。由于她把这个人物娇嗔、任性、傲气、泼辣的性格表现得十分鲜明,引起广大观众的注目,接着,她又在《傲蕾·一兰》(1979)中扮演了一位赫哲族小姑娘;在《啊,摇篮》(1979)中扮演了小知识分子气味很浓的文工团员梁燕。逐渐在银幕上崭露头角。
从一九七八年底开始,张瑜在一系列影片和电视片中扮演主角。她主演的第一部影片是黄祖模导演的《庐山恋》(1980)。在这部对演员的表演要求相当高的影片中,她扮演一个在回国旅游期间与一位干部子弟相爱的华侨姑娘——周筠。张瑜充分利用影片为人物活动提供的广阔天地和充分自由,凭着自己聪颖的天赋和灵秀的气质,将周筠活泼浪漫的性格表现得十分生动。特别是由于她准确地把握住了周筠作为一个“海外赤子”对祖国一草一木的强烈新鲜感和亲切感,并通过每一个眼神,每一句话语,细致入微地表达了这位天真纯洁的华侨姑娘对祖国和恋人象火一样热烈、象水晶一样纯净的真情。影片上映后,她的表演受到广大观众和评论界的一致赞扬。张瑜在《庐山恋》中的出色表演,不仅开拓和丰富了原剧本所提供的剧作形象,也给整部影片带来了活力和生机。
张瑜第二次担负重任,是在影片《巴山夜雨》中扮演女主人公刘文英。这是一个性格、气质、经历、思想都与周筠截然不同的角色。而且,人物对话少,反应镜头多,内心活动复杂、矛盾,要求在有限的镜头和画面内,完成人物思想的转变和觉醒过程。然而,这一切并没有难倒张瑜,在导演的启发下,经过深入体验和精心设计,她终于通过眼神的微妙变化,将刘文英从自信、固执到困惑、迷茫,直至怀疑、动摇、震惊、觉醒的过程,层次鲜明地揭示出来。由于张瑜准确地把握住了刘文英的性格基调,没有象某些影片那样,把红卫兵简单化地处理成一群象纳粹分子似的暴徒,而是着力揭示了她既有对革命严肃、真诚的态度,又因思想单纯而上当受骗、被人利用的性格的悲剧性,因而,使刘文英这个人物成为一个以自己不断的思索、否定和探寻,给人以启示的、颇有认识价值的艺术典型。
难得的是,勇于进取的张瑜迫切想要尝试更多的角色。张瑜在《新郎之死》等两部电视片中分别扮演了主角。第二年,她以异乎寻常的勇气扮演了两个迥然不同也与过去饰演过的角色有鲜明区别的人物:《知音》中著名爱国将领蔡锷的知己、民国时期的名妓小凤仙和《小街》中为了在十年动乱中保全自己不得不女扮男装的姑娘。
影片《小街》中女主角俞是一个表演难度很大的角色,她不仅“表里不一”——为了保护自己,不得不掩藏起少女的娇媚和天真,装得象个硬梆梆的小伙子。而且,由于影片有三个不同的结尾,她的命运也有多种可能性。面对这样一个复杂角色,张瑜一方面从形似入手,努力捕捉男孩子的性格特点和自我感觉。同时,又巧妙地借男孩之形显女孩之神,着力揭示俞被迫女扮男装后的内心凄楚和忧伤,以及动乱年代压在一个天真少女心头的重负。由于她的表演轻松、灵活、富于变化,使俞的形象活生生地跃然银幕之上。她在《小街》中男孩般的短发,就像《罗马假日》中奥黛丽·赫本的短发一样,在女孩子中间,引发了短发风潮。
刚刚拍完《小街》,张瑜又匆匆投入谢铁骊、陈怀皑、巴鸿联合导演的《知音》(1981)一片的拍摄。在这部具有浓厚传奇色彩的历史故事片中,她扮演与蔡锷真诚相爱、携手讨袁的京都名妓小凤仙。由于是第一次扮演历史戏中的主角,对影片所反映的民国初年的社会面貌,以及妓女的生活习惯、性格特点缺乏了解,她碰到了很多棘手的难题。但她并未气馁,在导演的耐心提示下,通过阅读有关史料、书籍和对角色的深入分析,逐渐缩短了与角色的距离。
盛极一时的张瑜却突然放弃了影后的桂冠,开始了美国的寒窗苦读。在加州州立北岭大学,张瑜学习了电影电视制作,后攻读硕士学位。1991年,张瑜转往台湾发展,先后拍了《李师师传奇》等多部电视剧,共计二三百集。1993年荣获中国电影表演艺术家学会颁发的“表演艺术家特别贡献奖”称号。之后,学以致用的张瑜终于开始尝试做制片人,1995年在第46届柏林国际电影节荣获两项大奖的影片《太阳有耳》是张瑜演艺生涯的一个转折点,使她从一个单纯的演员变成了一位成功的制片人。后来由于电影业不太景气,她转而担任电视剧制片人,一番拳打脚踢,至今完成的已有五六部之多,其中有《烟雨红尘》、《危险游戏》、《陆小凤之决战前后》、《陆小凤之凤舞九天》、《天命因缘》和《风云世家》。
突然隐退当年引发了许多议论,情变?婚变?或是其它?走时没有解释,回来后常被问及,回答却是简单扼要至极其---学习、充实。
张瑜认为自己作明星完全是被动的,幸运女神的降临谁也无法阻挡,成功来得过于突然对一个人来说不全是好事。当被掌声和鲜花包围的时候,张瑜没有丧失清醒,面对人群的欢呼,她无数次问自己:这是怎么了,今天的一切我到底付出过多少努力?各种奖项她无一例外地得到了内心却更加焦灼不安,盛世高楼上的寒意与空虚让她透不过气来。因为她知道这一切都是虚枉,名与利总是随风而逝的东西。张瑜有一段极其富禅机的话:“每个人都是哭哭涕涕攥紧拳头来到这个世界,是因为大家都希望大捞一把,但死去的时候无论谁都会松开双手,这就是撒手西去。”看淡了名与利,看淡了生与死,那总有些什么是毕生无法看淡的----这就是知识。只有知识是真正属于自己的。她这样认为。
20年过去了,张瑜已过不惑之年,观众依然记得小凤仙与蔡将军达成心灵沟通时说的话:“日日相见,却相隔如两重山,真苦……”她凄然而又欣然的眼神,可谓动人心弦。无论过去演出角色的成与败,张瑜的进取都没有停步。因为,她认为“人在有压力的状况下,才有可能发挥出自己的潜力。” 张瑜说:“我是一个幸运的人,一直都比较顺利,在困难的时候总会得到好心人的帮助。”而且她坚信,“你什么也不必畏惧,真正的敌人只有你自己,你需要做的是不断跨越自己,开拓自己。”

在当今的中国,似乎还没有哪一个演员像刘晓庆这样,不仅因为银幕上的骄人成就而引人注目,更因其本人与众不同、标新立异的个性和经历而一次又一地成为社会舆论热点。无论你喜欢她,还是厌恶她,认为她有个性也好,自大狂妄也罢,刘晓庆,这个二十多年来持续引起关注的电影演员,已经成为我们这个时代集体记忆的一部分。从这个意义上说,“刘晓庆”已经成了一个词汇,就像改革开放、个性解放、下海等词一样,成为我们理解昨天的关键词之一。
她曾经是中国很著名的女电影演员,先后拿过六次“金鸡”和“百花”奖,就是现在,她也还身处影视摄制第一线。她又不仅仅是一个电影演员,和同龄人一样,她经历过20世纪下半叶中国所有重要的历史时段:三年自然灾害、“文革”、改革开放,下过乡,当过农民、工人、解放军,比多数同龄人幸运的是,由于她的表演天赋、个人努力和机遇,刘晓庆成功地改变了个人命运,由一个普通的只受过中学教育的川妹子,成为众所瞩目的电影明星。其表演戏路宽广,善于捕捉形象,运用生活细节刻画不同人物的性格特征。
刘晓庆1951年生于四川涪陵。1970年音乐学院附中毕业后下放到农场劳动。1971年参加中国人民解放军。1974年考入成都军区话剧团。 1975年在八一电影制片厂摄制的影片《南海长城》中饰演角色,1980年起任北京电影制片厂演员。
她当时主演的很多电影即使是在今天看来都不失为当时中国电影事业的一个缩影:《婚礼》讲述的是善良正直的人们如何在妖孽横行的动荡岁月中与邪恶斗争的故事,是当时伤痕题材影片中比较典型的一部;《同志感谢您》则借知识青年当清洁工和上大学的情节倡导一种安心岗位的劳动精神;《原野》是只能很多局、部级会议上放映的地下电影,被禁8年后公映即问鼎国内电影大奖;北京、八一制片厂分别拍摄《许茂和他的女儿们》构成当年著名的电影双胞案,刘晓庆有幸参演;《神秘的大佛》作为新中国的第一部武打影片(当时没有武侠影片一说),无法替代地在中国影史上留下了一笔……刘晓庆扮演过各种类型的女性形象,毕竟还是积累了相当丰富的表演经验。难怪她一直敢把自己和各个时期因为某个角色而走红的演员相提并论,因为这些成功的经历确实值得她炫耀。
虽然《芙蓉镇》的豆腐西施是其顶峰时期最具有代表性的艺术形象。但刘晓庆最成功的银幕形象,依笔者之见是以下三位:何翠姑、张岚和慈禧。正是这三个性格迥异的人物形象,为她在80年代初期打造出事业的辉煌颠峰奠定了最扎实的基础。
当《小花》成为新时期电影代表作的时候,观众们记住了陈冲,也记住了刘晓庆。尤其是影片中的游击队长何翠姑(刘晓庆)为护送伤员跪爬黄山的镜头配合着李谷一的一曲《绒花》深深地打动了每一个观众。有很多当年的小孩子也象笔者一样曾把这一段当作写作重点来完成老师布置的影评作文。据后来83年在国内引起争议的刘晓庆自传《我的路》中说,当时她为了这组镜头每天在黄山的石阶上跪着练习,以致周遭的人都以为她是疯子。尽管当时下生活体验是相当普遍的事情,但还是有很多人被这个真实而普通的故事所深深打动,对刘晓庆产生了相当不错的印象。
刘晓庆获得到的第一个银幕奖是观众评选的百花奖。当时的百花奖是人气极其旺盛的中国第一奖,她的努力确实是赢得了万千观众的认可,虽然获奖的角色只是一个配角,获得也只是一个配角奖。《瞧这一家子》中的张岚,是一个在当时被很多人视为落后分子的十三点形象。其在影片中泼辣疯傻的模样,一点都不逊色于今日的小燕子。影片中那句“把他打蒙”的台词笔者还记忆犹新。尤其是她同年还扮演了《小花》中的何翠姑,两个性格反差极大的艺术形象被其演绎得惟妙惟肖,实属不易,也因此确立了她在广大观众中不可替代的影星地位。
对于慈禧,我们实在是再熟悉不过的了。虽然许多著名演员以后都出演过慈禧这个角色,但是从来没有谁可以赢得那么好的口碑,人们记住的还只是刘晓庆的这个慈禧。因为刘晓庆作为第一个在新中国银幕上塑造慈禧形象的演员,把慈禧的阴险毒辣刻画得入骨三分,几乎不再留有任何超越的空间可以供后来者发挥了。以至于以后她在扮演王熙凤的时候,人们还是依稀看到了慈禧某些的影子。
刘晓庆日后还分别因为《芙蓉镇》、《原野》获得过“金鸡奖”及“百花奖”最佳女主角奖,多次当选各种评比中的“观众最喜欢的女演员”,86、87年还走出国门,先后在美国、法国举办刘晓庆影展。这些荣誉即便是放在今天也是相当骄人的。在80年代末国内曾经掀起过“走穴”热潮,刘晓庆是其中的一员主将,从中赚取了相当的票房。虽然当时是作为反面的典型出现在媒体评论中,但是也由此可见其极高的市场号召力。不可否认这种号召力是电影给予她的,也是她在影坛的不懈奋斗的结果。当年与她同时代的女演员,有的远嫁重洋,有的出国深造;有的已经惜别影坛多年,有的也是鲜有作品问世……刘晓庆作为其中最耀眼的明星能够留守内地,始终以充沛的激情诠释自己的银幕梦想,并且能够受到观众的认可与欢迎,实属不易。
九十年代,她在息影从商数年后,又开始参与电影与电视剧的拍摄,1995年她主演了长篇电视剧《武则天》,从豆蔻少女演到白发老人,令该剧轰动一时。后又推出《火烧阿房宫》,在这部电视连续剧中,刘晓庆又别出心裁,不但主演而且身兼三角。在八、九十年代,刘晓庆和我们一起见证了中国社会天翻地覆的大变革:从价值观到生活方式,从有形的城乡风貌到无形的心灵世界,困惑和不解、苦涩和欢愉,刘晓庆和我们一样感同身受。
成也萧何,败也萧何。当年刘晓庆凭着自己倔强的个性和不屈的个人奋斗,一步步走到了中国影坛的顶端,但是当她这种自强自信的个性发展到另一端———自高自大时,她的性格也就成了既帮她又害她的双刃剑。
刘晓庆从来都是一个有争议的人物,特别是从《我的路》开始。 1983年的刘晓庆,拍过了《小花》、《神秘的大佛》、《原野》等电影,已成了知名人物,当时中国最著名的电影杂志《大众电影》曾专门为她举办专题研讨会,主题是“刘晓庆现象”,要在更早,这几乎是不可想象的事。由于离婚,由于个性,刘晓庆的一举一动都会引起别人的议论,“我终于奋起反抗了”,她出版了自传《我的路》。她在书中写道:“今天,我捧出一颗火红的、赤诚的心。这颗心没有任何防卫,坦白地暴露在大家面前。它渴求真挚的谅解与深厚的友情。我把我亲身经历的事情和想法都写出来,告诉大家,希望大家了解我。”
关于性格,刘晓庆自己在书中早有分析,“我就想做中国演员之最”,“从来我就喜欢‘最’这个字,我终生都会去追求这个字,我希望成为‘最,我认为我应该‘最,不然,这辈子就白活了”。
刘晓庆有过不少名言,流传最广的大概要数这一句:“做人难,做女人难,做名女人更难,做单身的名女人难乎其难。”
像人们熟知的那样,刘晓庆有过几次婚姻,还有过好几任男友。在20世纪80年代前期,“离婚还是一件骇人听闻的大事”,而刘晓庆是“文革”后中国电影界第一个公开离婚的女明星。
由于偷漏税,昔日的一代影坛旗手,前几年如雷锋塔一样的轰然倒塌了。如果她没有巨大的耀眼光环,她的坠落也不会引起如此巨大的社会反响。刘晓庆的跌落在一定程度上意味着一个时代的终结,而我们在讲述中国电影的时候,这个时代是我们无法回避的曾经。
如今刘晓庆又出来了。关于她的未来命运,媒体早就在作预测,有的说她精神很不稳定,头发也白了;有的说她是“一棍子打不倒的”,还能走向舞台,还会有自己的事业——其实这些都不重要了:“刘晓庆若能经受住从云端跌落深渊的巨大落差的打击,已经是了不起的历练,至于她将来如何,我们没有必要再以她还能演多大的戏、能赚多少钱来论成败。即使她能再度轰轰烈烈,也希望她再也不要回到云端之上——那是害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