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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创]新编《好多大米》

2007-04-12 03:39:54   来自: ly884
  [watermark]《好多大米》新编
  毛老师曾经是一家国内著名电视台的新闻主播,但由于一次酒后严重失言,及意外的私生活不检点,而丢了职务,准备了很长时间的自传也没有能付梓出版,百无聊赖,私下里毛老师蜗居家中,常常对着电视念稿子,流利,声音很响,盖过了电视里的其它主播。但在公共场合跟人聚在一起时,却出人意料的开始结巴,特别是当被别人问到对于持续紧张的伊拉克国内局势如何看待时,更是呆若木鸡,噤若寒蝉,没了下文,一来照本宣科惯了,二来想起之前播报国际大新闻时的气度风采,心中郁结。
  面对如此心理危机,毛老师自然想有所对策,于是决定暂时远离居住,浸淫的那个文化圈子,远行。到哪是哪。
  但那种丢弃方向感的快意就跟酒劲似的,很快就过了,之前生活的习惯意识又抬头,这就跟捉迷藏游戏中,躲的那位的心态类似,开始时抗拒,害怕被找到,但长时间没动静,又有失落感,产生想被逮到的冲动。
  这时,毛老师眼瞅着面前的路牌特眼熟,心想不会是曾经在新闻里反复提到这里出过什么惊天大事吧。不是吧——应该不是——那是?——对了,这是私人记忆中的路牌,街名,是上次同学会见到的那个家伙住的地方。小何。半年前同学会上遇到的。之前没大的印象。挺瘦小一同志,穿的也朴素,在他身上看不到太多社会优越性,是那种吃了好多大米也不记得长肉的类型,但很热情。同学会之后,他俩就常常交流,不是碰面,不是电话,不是网络,而是写信。小何给老毛写信。
  小何是个政府机关的编外人员,工作清闲,福利尚可,但他从小就有个文学梦,从青春期开始萌动,数十年如一日。于是,写信成了他坚守自我“文学”梦的残留阵地,矢志不渝。信中谈理想,谈追求,平衡雅俗,读来朗朗上口,老毛对这些信不讨厌,特别是在百无聊赖的时候。毛老师偶尔给小何回信。
  这是缘份——毛老师在心灵深处反复念叨,播报着。这时,他决定在书信往来,神交这么久后,不期登门造访。
  小何在家。开门,惊诧,有几秒种的结巴。恢复常态。
  毛老师开始很随意,因为他相信这是一种缘份,当人心里有了信念后,就会出人意料的勇敢。直到两人进入里屋,电视传来再熟悉不过的新闻播报声,毛老师又觉得有点紧张。幸好第一晚,小何没有问老毛对于世界局势如何看待,划分。
  把文字当成一种手段,工具,家伙的人,往往显得矜持,老成。小何看老毛是这般人物,小何觉得自己看上去应该也是。小何心中翻滚着文学的惊涛巨浪,但翻在心头口难开,而且看老何一菩萨似的端坐,除了偶尔泯口茶之外,再无另外的小动作,更似一化缘老和尚,那份从容,是一般叫化子难望其项背的。
  这样的气氛里,电视的背景声是如此的清晰,清晰的真让人想仔细听听它在讲什么,而忽略了面前的两个活物。如果你看到,曾身处这样的情境中,你就不难明白为什么一些白手起家的导演,在极度平实的画面中,会如此重视各种环境声音。
  毛老师决定住下,在互道晚安时,也显得从容。
  第二天早上,小何上班,老毛负责看家。小何为什么会这么信任老毛?
  这是个好问题。
  想想——再想想。在之前两人的通信,或是同学时期的往事中或许会得到答案——或许。
  但我不想在这么直接,单调,平实,顺畅的线性叙事中,横生什么枝节。想直击生活本质的导演,镜头掺不进沙子,生活不应该被粉饰,涂抹,剪断。
  反正小何就是这么信任老毛。
  白天清闲的工作好不容易打发掉,晚上小何不想再清闲。他带老毛到了一家网吧,本来他想直接到那种陪酒,唱歌的地方,但觉得俩人好歹都是文化爱好者,不应在现实生活中那么放浪。
  网吧里人不少。小何的动作很熟练,对电脑不陌生,老毛在边上瞧着,脸上仍然挂着化缘和尚般的从容。小何在网上结识了一女的,写影评的,有博客,有照片,长得能出来见人。刚上MSN,小何跟她就聊上了,鉴于原版《好多大米》中的人物都特平实,只有姓,在这边也延续风格,略去她的网名,她就姓郑,小郑。
  老毛在身边,小何没有之前网聊时那种私密感,变得堂堂正正,大义凛然,他决定约小郑出来。小郑答应了。过程顺利,迅速得就如同青春期萌动时脑中时时设想着的情节。
  这是缘份——猫在一旁的毛老师在心灵深处反复念叨,播报着。他想做电灯泡,决定一起去。小何取了地址,有几秒钟的迟疑,老毛在边上问那地方在哪,小何没有马上搭理他。
  那地方不远,装修也不错,正是小何最早时想去的陪酒唱歌的地方,小郑在里面坐台。即使在如同王家卫电影里那种昏暗的光线下,小何还是马上认出了小郑,打扮得比博客照片上入时多了,不似那般清秀。三人在另外一间屋子里坐下,一时无语。
  首先打破沉默的那个人牵扯出来的话题很重要,得是个经得起聊的主题,如果一两句就聊完,复归沉默时会显得更尴尬。老毛没有吱声,他怕结巴。小何也说不出什么,他总觉得文学跟政府公事,在这里聊,聊不出成果。
  还是小郑开腔了,操着职业性的从容,说的是电影。从法国新浪潮,到香港新武侠,再到中国第六代,都是大话题,小何跟她有目光交接,偶尔点头称是,而老毛则是连插嘴的机会都没有,光顾着泯茶。在那样的光影氛围里谈雕刻时光,别有一番情趣。
  小郑对小何到底是怎么样一种看法,按下不表,因为会打断整个故事的完整性跟时间感。反正从姿态上看,小郑很满足于这场电影方面的研究报告,至于听者的反应倒是在其次,这种思维定势跟她的职业多少也有点关系。小何决定把小郑带出去,小郑方面没有异议,价钱也合适,老毛未置可否。
  那一晚,小何孤僻的家有了生气,从青春期开始萌动的文学梦暂时被冷落一宿。小郑对于世界各国的情色电影也素有研究,笔耕不辍,准备有机会集结出版《世界情色电影赏析》,与一般学院派的电影评论者相比,小郑认为自己写这一题材,更有发言权,更有生活气息。小何同意这种看法。
  老毛那一晚失眠了,回忆起自己那次被解职时曝出莫须有的私生活问题,心中悲恸。他清楚文字的功用和力量,那一晚,他对此感到恶心。被隔壁背景声吵得不得安生,下床踱步时,踢到床底下露出一角的数学课本,翻到三角函数那一页,神经质般的演算起来。
  第二天早上,小何跟小郑醒了,文学梦也醒了,小何深知已经告别了青春期,决定接下来晚晚编织电影梦。老毛根本就没睡,当然也没有成为数学家。
  傍晚,在饭桌上,三人吃着,小何跟小郑亲密无间,嘴里的饭菜不分彼此,老毛明显感到被冷落了,甚至出现了“嗟,来食”的幻听。小郑没有收拾碗筷的习惯,小何也懒,老毛这时出人意料的勤快起来。完事之后,他来到客厅,小何跟小郑在看碟,影片里一男的问另一男的:“你对愈演愈烈的巴以冲突有什么看法?”另一男的泯了口茶,郑重其事的反问一男的:“你是怎么看的呢?”——这一场景结束。
  不是幻听。老毛看到这,并没觉得异样,不妥,反而觉得这样的回答真是很省心省力。
  片子不长,但两位电影爱好者玩闹一阵后,就像兴奋过头后没了力气,昏睡了。
  老毛还在继续看着,他看到了结尾。一女的给那另一男的一包大米,另一男的又出走了,扛着大米,挺累,出了汗,放下大米,轻装前进。
  老毛仔细琢磨着小何跟小郑,为什么在这个节骨眼,会让影碟机上演这么一出戏?具体原因,感受,按下不表,因为这样会破坏影片的完整跟时间感。
  反正老毛决定走了,也没什么东西收拾。他在昨走时故意弄出了点声响,希望睡得像死猪一样的俩人能醒过来,但小何跟小郑没有,或许是梦中的电影太缤纷。
  毛老师带上了门,夜光星光灿烂,他轻装上阵,就如来时一般,也没有多余的大米需要扛起,放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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