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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讨论]关于HOOXI的醒时看梦

2005-10-15 05:40:04   来自: ly884
  看过黑泽明的梦,也看了HOOXI对于此片的评论,醒时看梦,应该也是强调关于梦的电影中,理性与非理性的取舍,老王认为黑泽明的这部电影,过于“有决心、有信心、有能力把他的片子拍成理性、甚至政治的、甚至仅仅是一时的国际政治的货色,但却以全人类的理由大加渲染。”
  造成老王有这样判断的原因有哪几方面?
  另外对于隧道一段,“这哪里是梦?这是日本黩武分子的现实写照!黑泽明的死亡观投降于他的荣誉观。荣誉是可以不讲道理的。一个鬼在荣誉面前也可以谴责一个苟活的人。尽管那个苟活的人可能更少罪孽感。”
  那请问,对于黑泽明其他的电影,老王是否有相类似的看法?
  接上面的一个问题,HOOXI对于黑泽明电影的负面观感,有多少,还是只限于此片,此文?
  

2005-10-15 13:43:13  ly884

  醒时看《梦》——对黑泽明电影《梦》的叙述
  王宝民
   印象中,老黑不是那种能拍"梦"的导演。他可以拍很严肃的史诗剧,但梦不在他的擅长之内。
     可是,每个人都曾经有过梦的,甚至有过终生难忘的梦。斯皮尔伯格帮助黑导成就他的《梦》片,原由大概是:一个世界闻名的电影大师的梦一定会是个绝好的“卖点”(美国人不会白白地赞助别人的)——原始、自然、不受各种外界骚扰、而且可能形式上真的会自由到如诗如梦。但是,很遗憾的是,我的印象最终证明是正确的——黑泽真的不是那种会拍梦的导演。
   在没有看过《梦》之前,各种绮丽的想象被我加在他的片子内,甚至那些曾经成功拍过“梦”的导演大师(如英格玛·伯格曼)都被我因对东方文化的"梦"性的无理崇拜而过多寄望于黑泽的想法所超越。
   谈到梦,也许现代社会很难离开弗洛伊德过远,毕竟他的学说是迄今为止最为成功的“梦的解析”。除却其他方面,弗氏关于“梦”的非理性的观点还是颇有道理的。但是老黑仿佛不信这一套,他有决心、有信心、有能力把他的片子拍成理性、甚至政治的、甚至仅仅是一时的国际政治的货色,但却以全人类的理由大加渲染。
   我说的是投在广岛、长崎的那两颗原子弹。自从美国人不明智地扔下这两个玩意以后,日本人一跃而从一个战争罪人变成人类最大的受害者。而因为这种人类以前没有过的受害方式,他们可以忘记曾经犯过的所有残暴罪行。
   如果你想到这种思维甚至都可以入梦的话,那么你就会对《梦》这部片子的日、美合拍性质有更深的了解,你也就会惊讶地发现大师的幼稚居然能够到如此程度。
   现在说说《梦》的内容。
     我之所以毫不为难地自信能够用语言说清一部关于《梦》的电影的内容,正是因为它的“非梦性”——或者说,这种以“梦”的无辜形式兜售幼稚逻辑的便利思维。
   全片结构是以“曾经有过这种梦”的方式一个一个梦的排列。
   据说,这种排列远不止片中的8个(?),但我认为五个就够了。
  一、《雨中的阳光》
    这个梦可能是真的。因为它虽然被导演结构成了教益寓言,但还是大大保留了童真的自然趣味。故事是:一个男孩子被妈妈告知:“看到了不该看的事情,我们家不能留下你了。”——他看到的是狐狸新娘的出嫁。狐狸送他一把刀。各种迹象表明,他“必须决死地谢罪”,用这把刀。
    因此他到处找狐狸的家。而狐狸的家就在彩虹下面。然后我们真的来到了彩虹下面:那里鲜花遍地,青翠的山峦在雾中若隐若现——谢罪不了了之(他大概谢了,而狐狸原谅了他,于是孩子看到了雨中的阳光),我们却为黑泽对神奇事物的神奇处理而惊叹:狐狸,是神秘的;雨中的阳光,更是不可思议。而这一切都被看到了——这是对“看到了不该看到的事物”的意外奖赏。由此我们可以联想到,作为一个从事一生电影的人,黑泽可能有时也会有这种恐惧,那就是看到了太多不该看的事物。但是,他自己通过这个梦给自己找了个台阶:既然从一开始就看到了不该看的事物,那么就看到底吧!也许会有奖赏。这个梦,隐约可以看出一位导演大师的自恋。黑泽远非一个虚无的导演,所以,他也远非能够自动地沉浸到梦里。梦是他的奖赏。老美投资他是对他的奖赏。
    还是让我们别这么过多联想吧!我宁愿把它看成一个孩子最初的恐惧:他的恐惧居然是“看到了狐狸新娘的出嫁”!这是一个人生秘密。一个孩子是不应该知道太多人生秘密的。那样他就不被允许回到家里。——就到这里吧!其他的都无关紧要,让我惊奇的是那些灿烂的美景,而不是这些可以引起无数联想的念头。色彩如此缤纷,如此东方;一个孩子的“奥德赛”获得了如此灿烂的回报——雨中的阳光!
  二、桃园
    这里有日本鬼片的因素(呵呵):房间里明明只有这些人,可是恩太郎愣说:“姐姐,还有一个人。”那些花枝招展的姐姐们张皇四顾:没有,还是只有这些人。
     “姐姐,真的还有一个人!”三月三的偶人节就这样被见了鬼的恩太郎搅乱了。
    可是,真的还有一个人。那个人和姐姐们穿得一样花枝招展。
    是桃花姑娘。她为什么不邀自来?因为,今天是“桃树节”,家家都要砍桃树过节。正如西方人圣诞节要砍松树一样。孩子们高兴的时候,桃树可就遭了秧了。不知不觉中,我们来到了山下,看到了辉煌的能剧表演,他们的背景不是舞台,而是漫天飞舞的桃花、层叠浓密的桃花林,(我数了一下,共有四层)!此时的音乐用的是大乐队演奏的交响乐。一个小姑娘穿着一身白衣,掩映在花丛中,待恩太郎跑上去找她时,她已化成一截被砍掉的树桩。隐隐约约中,还能听见小姑娘脚铃的声音渐渐远去……
      美不胜收的场面,激动人心的音乐,童话格调,纯真趣味,这一切就是黑泽导演替桃树所做的梦。最开始的一切头绪到这里都有了结果:一些简单的主题在桃花丛中掩映。如果少一点强烈的功利性的话,如果让它再模糊一些的话(毕竟梦是模糊的),或者人们会更加感动。
    这个梦不如上个梦。里面有一句话,可以拿过来说明主题:“桃子可在市场上买到,可是开花的桃园在哪里买?”在说这句话的时候,主人公的脸上严肃得象是一位环保主义者。
    可是我更喜欢开头恩太郎喋喋不休的那句:“姐姐,真的还有一个人哦!”
  三、风雪
    这可能是我最喜欢的一个梦了。浓浓的风雪。什么也看不见。接着出现了两个人影。听见喘息声。喘息声大概是用很近的拾音器录制,很有逼迫感。我们以为只有两个人,可是过了一会儿,几乎以同样的方式,又出现了两个人。现在是四个人了。听见他们之中一个喊道:“黑夜快到了!
    还在吗?(——典型的日本式的缺乏主语的句子,造成了无对象性的问话)……别傻了,我们出发得太晚了!睡过头了!”他们显然互相联络不上。
    渐渐地,我们明白了,原来这些人是要到一个营地去。
      “再一点点就可脱离这幽谷,到达我们的营地!我不想再听你们的了!”
      其中一个显然是个很固执的人。另几个则处在消极的一面。他们不停地怀疑:
      “表错了吗?”
      “路线错了吗?”
      “这场暴风雪是不会停的了!正等着我们的是死亡!”
      这些话显然对前面那个固执的人是产生了影响的。他们希望有人来,但一个一个影子过去,还是没有人来。要是能睡一觉该多好啊!
      “可是,”前面那个人顽强地想到,“不能睡!睡着了会死的!”
      局面在令人昏昏欲睡地单调中延续着。这时,我们突然听到了柔软、亲切的女声:“啊——”的哼唱。象安魂曲,又象催人入眠的摇篮曲。那个人终于倒下了,他太困倦了。接着冰天雪地之中飘然来了一位女神!用羽被盖住那个人,嘴里喃喃地说着,象是一种咒语:“雪是暖和的。冰是热的。”这句话在不断的重复中似乎产生了效力——那个人正待听从这明显的欺骗,闭上眼睡去。可是,他同时听到了呼啸的风雪声!那声音提醒他:“不能睡去!睡着了就会死的!”
      这种反抗和温柔的欺骗在继续。力量在不均衡地变化着。正当那个人似乎将要睡去的时候,清醒的理智战胜了女神(尽管睡在她怀里可能真的是很幸福的,甚至是一劳永逸的。多少次,我们在生活中就想这么做了:睡下去吧!那样,这无边无际的烦恼和严酷的局面就会自动认输、就会远遁而去,甚至如果幸运,如果睡得很深,也许还会有梦!),他居然推开此刻令人感到安慰的女神,和她的“羽被”,从风雪中站了起来!他推了推同行的几个人,发现他们真的睡去了——或者说:永远地被冰雪女神收编了过去。他走着,这时女神竟象一件轻飘飘的衣服一样飞走了!
      ——对这种顽固的人,冰雪和温暖似乎都没有用!他们严酷而清醒的理智比冰雪更可怕!
    最后,这个人听到了山外的号角。营地近在咫尺,我们甚至看到了猎猎的风旗!
    音乐渐强,那个人到达了目的地,我却冷得发抖!如果是我,我可能宁愿选择睡去!更不用说,是睡在如此温柔暖和的梦里,尽管它如此虚假——如果真实让人这么心寒,又何妨睡去呢?
    对这个梦,目前我只有笨拙地讲述它,在这过程中,我好象有一种讲述自己的幻觉。
  四、隧道
    场景的确给人噩梦的感觉。兵士脸上的鬼相、狗的狂吠、隧道的深不可测……这个兵士不承认自己的死亡,而事实上,他可能已经死在军官的手臂中(军官是这么说的)。一个死鬼,在远远地看着自己的家,却不能回——这在日本电影里是司空见惯的。在《雨月物语》中,那个死鬼虽然回到了家,但实际上他的家已经是坟场了。这种忧伤甚至连一个鬼也承受不了。但问题不是出在他这里。不一会儿,一整队士兵从隧道里走出,向中将喊道:
       “第三中队向中将报道!没有死亡!”
       整个梦就是纠缠在“死”与“没死”之间,原来,中将宁愿接受属下已全部战死的原因是:
      “劫后余生的我没脸见你们!我被俘了!”这些“死鬼”前来报到仿佛是对他的谴责。小日本顽固的军国主义在这里暴露无遗。
     最后那只狗又出现,向这已经空荡荡的隧道再次狂吠。
     这哪里是梦?这是日本黩武分子的现实写照!黑泽明的死亡观投降于他的荣誉观。荣誉是可以不讲道理的。一个鬼在荣誉面前也可以谴责一个苟活的人。尽管那个苟活的人可能更少罪孽感。
  五、乌鸦
     在《蓝色》中,当主人公以手指轻轻一点乐谱,甚至还未接触到时,音乐就突然响起来,好象它早已经等在那里,只等着一只手指来启动它;在《梦》里,黑泽明面对凡高的名画,也用了同样的手法,这次,他用音乐代替了手指,等待启动的,是凡高画中的境界——阿尔的吊桥、麦田、旁边的洗衣妇……色调和情境完全一样!
     想想这些吧——一个人,在一家画廊静静地欣赏着名画,却意外地走进了画中。这个梦是个绝对意义上的幻梦。
     麦田的金黄色一下子让我接触了凡高这个主体。如果说,一个人能从作品直接进入它的创作者的世界,那么,是不是也可以通过“人”——这个上帝的“作品”来直接进入上帝的世界呢?
     想到这里,我就明白了为什么这只是一个梦——进入上帝的世界是不被允许的,是破坏神圣。那么,凡高是不是被允许进入“美”——这也是一个凡人禁止入内的禁区——呢?或者,他有这种资格进入?
      在1901年凡高死后的11年举办的第一次凡高大型个展上,批评家米尔博用了大量这样的语词(这些语词注定成为今后有关凡高评论的最基本词汇):痛苦的、悲剧的死亡/神秘的灵魂/注定要疯狂/致命的不安/异想天开/充满热情的、引人入胜的一生/艺术的使命/传播信仰的需要/潜意识的力量/美的殉道者/……这些词汇在时间的流失中渐渐淹没了一个画家的最初。一个人就这样成为神圣不可亵渎的神圣。
    随着时间的延续,“让我们看到主体”也就真的成了一个梦,一个不可企及的梦。
    什么时候,有人会给我一付手指,只要我轻轻一点,就会进入某个不被许可的禁区——就象我现在在网上做的那样?
  六、红色富士山
  七、垂泪的魔鬼
    现在我终于接触了黑泽明的幼稚。这两个梦,象两篇正义的宣言。里面没有丝毫感性,有的是直接的、外表的简单联想。如果说有梦的因素的话,就是第七个梦中一些颠倒的、噩梦般“不可思议”的花——有的茎自花中长出,上面是奇怪的蕾,类似蒲公英;有的花叶残缺不全(玫瑰)……而这些花全都长在沙漠上,这里曾经氢弹、飞弹横飞。结尾,老黑做了结论:“这些都是愚笨的人类自己行为的恶果!”顺便说一句:现在花农们如果一生能培养出这样怪的花来,那他可就发了。
    关于红色富士山的联想,没什么大不了:日本就这么一座山值得拿出来,而核能发电厂的爆炸也没什么大不了。他们自己干的。不用怪别人。老黑真的是老了。
  八、水车之村
    黑泽明的“桃花园记”。加进了一些现代的想法,比如,用鲜花供奉一个癌症病人的死;没有电力,“到了晚上就应该暗,太亮了看不见星星”;木炭取材自自己倒下的树木,而被抢救下来的“几棵树能给你一林子的温暖(相对于一时一屋的温暖)”;有时牛粪也能做燃料……其中的人物:一个自称103岁、戴着草帽的老人在做水车。后来他参加了一次出殡,死去的老太婆是他的初恋情人,“但她让我失恋,却嫁给了别人!”他笑着说。
    最后还是他来给他送葬。
    这些就是黑泽明曾经有过的梦。
    在没有梦的日子了,在怀疑的日子里,这样地看了黑泽明最得意的《梦》。别怪我。一个人可以这样看,也可以那样看,更何况这还是一个梦呢!!如果有一天,人类都做这种梦,那么人类应该早就没有梦了吧?——看,我也“黑泽明”起来!“黑泽明”。这名字叫的好!象一束火把。有一次,我梦见我正在黑暗的沼泽地里徘徊,伸手不见五指,我急需一段木头,好做成火把,照亮我的路程。我经过思索,真的找的了这样一段木头,于是我毫不犹豫地将它点起来——于是,“黑泽”就这样“明”了起来。我的文章也就这样写完了。真累!
  

2005-10-16 19:12:12  hooxi (庄)

  陈年老文章被拎了出来晒了。寒。那时我多么年轻。。
  回答ly884:
  1、如果对于一件事情,导演有过于清晰和毫不犹豫的判断,那么这个判断再被影像化之后,往往是非常幼稚的。黑泽明其他影片我很少看到如此坚定的判断,而它居然出现在以梦为题的影片中,这是我无法理解的。对比一下他早期的那部关于事情真相永远无法明晰的《罗生门》,简直不是一个导演拍的——除了画面更华丽之外,但这种画面的华丽,却比不上《罗生门》朴素的黑白画面透出的深层的诗意。
  2、我本来很期待《梦》这样的电影,应该抛弃现实政治层面的思考,现实政治孰是孰非,往往是见人见智的。同样的一段,如果中国人拍,会是另外一种形象。而且说不定也会以全人类的名义来发言。
  3、设想,《梦》中的所有的梦均和现实政治无关,而仅和导演的童年回忆有关,那会是多么完美的一个电影!而实际上,影片中那么美好的画面,却沦为政治说教的附庸,可惜。拍政治电影,或曰“政治地拍电影”,谁也比不上戈达尔,他可以很深情,深刻,同时却很无所谓。
  4、对于黑泽明的其他电影,例如《八月狂音诗》,也有类似的感觉。但这个还比较能接受,因为导演采取了一种诙谐的处理姿态,没有象《梦》那么苦大仇深。。
  5、个别用词有狭隘的民族主义倾向,不好。这都怪官方教育。呵呵。黑泽明的几乎所有的武士电影我都非常喜欢。仅仅是这部。也不是所有段落都不喜欢,仅仅是几个梦而已。
  等批。。
  

2005-10-17 10:22:54  ly884

  黑泽明的《七武士》曾被指是为了替日本成立国民自卫队造势。而最近,我又重温了他的被大多数评论认为仅表达,事情永远无法清晰的代表作《罗生门》,在那部电影里,我有不一样的看法。并认为之前的判断,是受到各自因素困扰下的某种程度上的误解。希望能有机会,进一步讨论。。
  等辩。。。。
  

2005-10-18 13:39:24  ly884

  一般观点认为,〈罗生门〉中盗贼,武士的灵魂,女人,樵夫的说法,都是出于自己利害的考虑,那当时最紧要的问题,应该就是逃脱法律的制裁,然而,除了樵夫最早时的一段叙述,略掉了自己拔短刀的部分外,其他人的说法,似乎都没有为自己开脱的意思,本来盗贼是最理想的杀人凶手,每个人都能很容易的将全部事情推在他的身上,然而女人,武士的灵魂,都没有这样做,而盗贼本人也对自己的决斗杀人津津乐道。(除非日本当时法律规定决斗获胜者无罪)
  在这里,我赞同周传基教授文中,应该是引用佐藤忠男著《黑泽明的世界》的部分观点,即这几个从都试图在各自处的社会等级中,拔高自己的形象,以达到所要求的规范。
  如果黑泽明仅仅是提供一个众人各自瞎说的故事,他本可以将剧情弄的更离奇;如果各人的说法无关刑事,只有关等级行为准则,那最后孩子所寓意的希望,仅仅是要国民能够做到言行一致?
  

2005-10-18 22:26:27  hooxi (庄)

  当然,《罗生门》中的事情真相,如果用司法的观点,肯定是无法明晰的。但是叙事不允许永远保守核心秘密。这和导演对事情的判断是两回事。在这个电影中,那个女人的眼神其实就已经暗示了一切。司法的真相,和内心欲望的真相,以及导演所理解的真相,在那个电影中,完全不吻合。我想妙就在此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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