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悲痛....
纪念王葳,刚刚去世的电影网友(转)
2005-09-24 19:29:44 stephenjiao
2005-09-29 20:55:23 老猪 (暫住中國)
[这个贴子最后由老猪在 2005/09/29 08:58pm 第 1 次编辑]
回来,看到张勇的MSN上的消息,大惊。真想不到。
之前因为一些事情大家有过几次见面聊天,还通过几回电话,互相谈一些事情。各种事情提到的他都很热心的帮忙,跟一些电影愤青不太一样,中秋时还发短信约过些时间有空坐下来聊聊。想不到这么突然就离去。
悲伤。希望安息。
回来,看到张勇的MSN上的消息,大惊。真想不到。
之前因为一些事情大家有过几次见面聊天,还通过几回电话,互相谈一些事情。各种事情提到的他都很热心的帮忙,跟一些电影愤青不太一样,中秋时还发短信约过些时间有空坐下来聊聊。想不到这么突然就离去。
悲伤。希望安息。
刚才亓亮把我的手机给我,说你有两个未接电话。
我看了,有两个短消息。
其中一个,让我的心猛地停跳了一下:王崴去世了,荣荣。
怎么可能……我一下子楞了,下午的时候,还说只是自行车碰撞,怎么……
然后,知道了真情:跌倒在路沿,颅骨内出血……
刚刚去世,才三十岁。
我们是从网上写帖子逐渐变成好友的。
朋友间,都叫他王大师。
因为他帖子写的快,我们曾经说他是打字机;大师的称谓,因为他的收藏最丰富,电影史得知识最厉害……因为他是书生,总是用了书生的态度去爱电影,事事超脱物外,所以我们叫他大师。
我们最后一次见面,应该是在九寨天堂?我们应当地一个单位的邀约,去为他们写本子。王大师是编剧,我们是混着过去一块玩乐的。王大师还是那种严肃和认真,在饭桌中,反复说:这个项目不好写,不好写。
晚上,大家都喝多了酒,在酒吧唱歌。都醉了。
我送一个制片人回房间,然后在九寨天堂如同迷宫般的走廊中迷失了,后来竟然摸到了他们的房间,敲开房门,我一下冲进去,笑着说:不许动,查房!
王大师光着上身,露着一身白肉,躺在床上,翻着资料不紧不慢地说“我和小楷正商量明天怎么去采访的事情呢…”
我印象中王大师是不开玩笑的一个人,很认真。
他对生活认真,对朋友也认真。
一次传达室通知我说我到了一包书,有二十几本一大包。
我去拿的时候,说没有了,被人拿走了。我急出了一身汗,因为是史料,写东西要用的。然后勒令门房回忆究竟是哪一个人拿走的,门房想了半天,说一个中等个字,白胖的小伙子,用自行车运走的。
我想了半天,不认识。
隔了两天,我在办公室的凳子上,我看到了一包书,是王大师运过来的,他来开会,就用自行车把这包书给我驮了过来。他告诉我,正巧路过门房,看到黑板上我的名字,想着我忙,可能不能及早拿到,就替我拿了,然后送了过来。
我默然,因为从我们工作的地方传达室到他家,骑车要将近一个小时,他就骑车一个小时把书给背到了家中,然后又背到了我的办公室。
王大师对于朋友,就是这样。
我们的认识,是在新浪的一个电影论坛,那个时候这里聚集了张一谋,3B,小凯,馒头,王葳,旺才,稻子,碗儿,光猪刘壮士,小白,小赖,小兰等等一批热爱电影的朋友
。那个时候的王大师;他总是骑着一个单车,车筐里放着个书包,里面满是碟子。给朋友带的,或者自己淘的。我们就在小西天那里聚会,看片子,吃饭,喝啤酒。都是对电影有着无穷冲动的年轻人,看了电影会争执起来。比如韩国电影,比如西班牙电影,比如布列松。然后晚上各自回家,在坛子上见真章,帖子劈头盖脸暴雨疾风,一群热爱电影的穷小子为了中国电影的明天在论坛上通宵达旦地争论着。
几年过去了,原来风起云涌的坛子,老将们散了,新人进来了。很多人都进入了电影媒体,用文字在努力为中国电影呐喊。比如王葳,他辞去了自己外交部的工作,去做一份杂志,因为这里,至少他的精神是自由的,他告诉我。
王大师酷爱电影,但是电影以外的大师,我们都知道他十分简朴,十分节俭。从来不乱花一分钱。一年四季,不分寒暑,去哪里,都是一辆自行车。几乎没有看到他打过车。经常听到他说,自行车被人偷了;或者有时候,我们一起聚会到深夜,在寒夜的街头,他会请一个顺路的朋友说能不能把我带到什么地方,我的自行车放在那里了。
他是一个读书人,身上有读书人的迂腐气,他用读书人的迂腐和执著热爱着电影。他的所有积蓄都用在了电影影片的搜集上。有一次,他从金五星出来,被两个保安盯上了,保安要搜他的包,因为他的包里有碟子,碟子露出了封面,他拼死保护着自己的书包,一个从来说话慢吞吞的人,据说使用尽了全力把自己的书包抱在怀中,最后被保安打了一顿了事。他在和我们说这件事情的时候,着重说了一句,好在保住了碟子。
我们都觉得他应该不会谈恋爱的,因为他似乎除了电影,从来没有在我们面前谈过别的什么。有一次隐约说起,他满脸不快,说一个女孩总是不给他一个确定的消息。
但是有一次,大师和我们聚会的时候,穿上了黑色的大衣,头上烫了一个波浪,整个人都焕然一新的样子。那次聚会的时候,我们看见了大师的女友,一个娇小可爱的女孩。我问他,是那个吗?大师点点头,骄傲的深情溢于言表。那天吃饭,女孩和大师的手一直是分分合合,走的时候,两个人手拉着手,向我挥手告别。我走了很远的时候回头看他们俩,依然手拉着手,甜蜜地走在北京深冬寂寞的街道上。我们一伙人都站在街边,说王葳有女朋友了。大家都笑,笑得很开心。
在我的心中,我们这一批在坛子上为中国电影呐喊过的年轻人是永远的朋友。我第一次拍电影,拍完了。那一次拍电影的过程,我心里极端压抑,回到北京,他们摆了一桌为我接风,大家都喝大了。喝大了我就痛哭,王崴也不劝我,把白酒一杯一杯往喉咙里倒,那一天后来很多人都在哭。哭的过程中有人在喊:不管怎么样,你丫冲出去了,你丫继续!你丫必须继续!!你丫不是自己,你丫是为我们这一批人冲出去了!!我抬头看,竟然是他。一个从来说话不大声的人。
今天我听到王葳的消息的时候,我想我要为他写点什么
他曾经写过我,他的文章中说:他和他年轻的伙伴们站在熊熊燃烧的十字架前……,
我觉得我今天又站在了十字架前,在遥远的他乡,想象着他的灵魂进入天国
然后写着的时候,突然馒头打来一个电话
他声音都变了,说:你能不能在美国找找人,看能不能看谁能有提取精子的技术……
我们商量了半天,觉得不对,因为远隔千里,就算是有了这样的技术,王葳的身体能不能保存下来……
突然馒头哭了,哭得说不出话来:你知道* * * (王葳的太太)哭成什么样子……
我放下电话,眼泪再也止不住;
写到这里我伏案痛哭。
你丫继续!你丫必须继续!
不知道为什么,我的耳边一直回响着你的话,兄弟
王葳,我们都会继续,我们必须继续,不为自己,要为你。
猪猪
2005,9,2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