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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创]谷小妮的小说与电影

2005-05-15 05:42:40   来自: ly884
  [watermark]据梁晓声先生为小说集《窒息》作的序中了解,这还是谷小妮女士除诗歌外的第一部小说集,而这一次的初试啼声,竟能引起如此反响,并被改编成电影,本身有点具备让人窒息的传奇色彩。
  在《凌晨两点以后》和《当爱不再纯粹》等四部小说中,我能大体感觉到谷的性情,应该还是个心态挺平和,很难激起欲望,或者形容为早已看穿人间物欲横流的人。故事的大部分时间里,人物的对话和心理刻画,都比较平淡。保守的说,没有让人眼前一亮的段落,当然,谷小妮也有可能是受到张元电影《我爱你》中吵架戏的启发,希望能如实的记录下现实生活中人物对话的平淡。虽然这部小说集被称为奇情小说,但其中的描写和思路还是很大众化的,当然,我不是苛求作者一定要发过疯,杀过人之后,才有资格写出这方面的“真情实感”,但至少你应该能写出超越一般人想象的细节和心态描写,而不论这些资料的来源。但在《凌晨两点以后》中,谷小妮还是奉献出了,在我看来,极为祥和的杀人场面,想来大多都是从纯淑女的角度去设想人类赤裸裸的罪行。
  “沈潇双眼不觉露出可怕的凶光,两只手充溢着一股邪劲儿,咬牙切齿地掐住玫子的脖子。玫子的脸憋得通红,青筋暴露。她艰难地挣扎着,用力掰着他的大手。恼羞成怒的沈潇哪里肯罢休,完全失去了以往的理智和耐性,他双手掐着玫子细弱的脖子,越掐越紧。玫子张着嘴已经说不出话来,两只手胡乱地在他身上抠着抓着,眼里流露出求救的表情。继而,她便不再反抗。”
  文章中其他涉及到侦察的段落,也表现了类似的生活体验。谷小妮在《凌》中设置了侦察思维爱好者文娟,电视中的侦探片,书店里的《国际法医探案100例》等。如果说像梁晓声先生那样把〈凌〉看作有日本推理小说的味道,那我想谷小妮在设计配角时是严格的,她没有让公安机关过多的介入,而是选取了在现实生活中最可能介入他人生活的角色,如爱管闲事的老太(在小说中她还没深造成心理学教授),李一然那种“有事您说话”的仗义哥们。而在小说人物语言设置上,我只想提一个细节,沈潇对老太说,他的母亲在自己出生后不久就去世了,接着,老人显出万般内疚与惋惜的样子,挪了挪位置凑近他,充满理解的说道,“请原谅----我不该提起这些——”在这种气氛之下,沈潇也柔顺下来,像个孩子似的说着:“没关系——您不是有意的——老实说,我羡慕他们——常常幻想着有个母亲——”。在我印象,一般中国老人在这种情况下,只会说,多苦命,可怜的孩子啊,而对不起这类的话,应该还是典型的西方人语言习惯。
  总之从文章本身来看,我既不能感觉故事,人物的设计独到,也不能体会到所引申出来什么社会隐喻,而改编成的电影剧本,被中国电影集团公司收购,我个人无法理解这种独到的眼光。
  从小说到电影,谷小妮和张秉坚是做了不小的改动,首当其冲的就是整个心理学背景的设置。张秉坚可能也感觉到前半部分的平铺直叙,缺乏独特的细节,所以象〈新上海滩〉一样,从几个不同人物的角度来讲同一件事。但由于故事还是特简单,沈潇杀妻,灌醉李一然,雨夜处理尸体,文娟发现后车窗进水,30多分钟,四段设置将其打乱,互相穿插,其中打电话一段,重复了两遍,而且我也看不出这样处理,所能产生的戏剧效果。
  葛优演沈潇这个角色,本身的气质与原小说中有很大的出入,唯一的联系可能说是死人和精神病这两个因素,在以前的冯小刚电影中,也很偏爱将这些揉合在一起,比如〈大腕〉和〈我是你爸爸〉。
  谷小妮最初创作小说时,我猜想,只是设置一个男性杀妻,接下来心理上的内疚,痛苦,慌乱,逃避责任……而到最后,如同梁先生所说“结尾未免仓促。仿佛越接近结尾,越写得急躁起来,失去了耐心似的”,而我觉得她不是失去耐心,而是越到结尾,越想塞过多的内容,这种收尾在电影中也有反映,比如妞妞的最终命运。
  可以说谷小妮原本是没有想把这一切仅仅表现为沈潇事故之后所产生的幻觉,而之后的影片中也没有相应的,整体的做细节的添加,所以原本一个可以被理解的简单故事,突然要活生生的被塞进潜意识里,依靠的仅仅是类似于鬼片的氛围和速学成才的心理学大妈。这样的创作态度是很让人失望的。如果说在小说里,那些杀人细节和以后的心理刻画,只是一个淑女对于险恶世界的隔膜想象,那电影中的心理学氛围,则更是一个初读〈梦的解析〉的自学成才者,所施的障眼法。
  而最让人愤慨的还是国内媒体出于某种动机对于影片的盲目追捧,还有金马影后泰海璐宣称本片的惊悚程度与〈沉默的羔羊〉相当,我曾经提过,〈沉默的羔羊〉之所以经典,有一个特别值得称道的部分,编导将一般反面角色身上的,诸如打破常规法则,高智商,大胆量,主动掌握全局等等这些“吸引”平常人的元素都单独抽离出来,放在汉尼拔的身上,而将注定被毁灭的命运留给了变态小辈们。所以,这样处理的结果,一方面,观众可以在道义的支撑下,看到罪恶的覆灭,同时,又能在潜意识中完成对汉尼拔(即罪恶的强权支配的化身)的顶礼膜拜。但在〈窒息〉中,我看不出任何能与其发生联系的氛围和人物设置。
  
  附拙作《表面证据》
  陈光今年29岁,原先是镇上一家羊毛衫厂的职工,由于其伯父在县法院工作,在最后一批招民警时,把他安插了进去,他的伯父可真的是有眼光,由于企业改制,公检法工税等等部门都一下子成了香饽饽。不过,陈光性格内向,平时也没有什么嗜好,所以和周围的同事,领导之间的关系并不太好,他平时也就是看看书,对侦探小说尤其感兴趣,福尔摩斯,波罗等的故事,他都能如数家珍,不过可惜的是,他没有听众。而说到电影,《沉默的羔羊》三部曲是他的最爱,片中的汉尼拔,思维缜密,他觉得这才是思想上的巨人,然而结合到现实,他实在看不起身边的同事,想想都觉得很郁闷。陈光写得一手好字,所以所里年纪大一点的民警做笔录,都叫他代笔,而平时,他只是负责整理材料,打印讲稿这类的杂事。而这些材料,有的漏洞百出,他也懒得去纠正,而即使这样交上去之后,也从来没见过一个人过来“倒反账”(指出错误)。
  转眼间,好几年过去了,陈光的伯父也快要退休了,陈光的父母也暗地里想,儿子的这份差事会不会不保,所以叮嘱他做事勤快点,最好能立个什么看得见的功劳,陈光吱吱唔唔的应和着,但是心想,在这边要靠立功来站稳脚跟,那才怪了。
  然而,天有不测风云,在这个太平了十几年的小镇上,接下来突然一周内出了两件命案,那是12月份的第二个星期,周一,一个拾荒的老太在镇东,南北走向的马路边的田里发现了一个蛇皮袋,以为是别人丢的什么东西,解开后,却是一具男尸,当即吓昏了过去,而到了周三,另一具男尸在前一个抛尸点以南500米,一家农舍后的小树林里被发现,死者的身份倒是很快被确定了,是镇上高中的两位教师,第一个叫王福林,45岁,语文高级教师,第二个叫张少东,38岁,数学高级教师。经法医鉴定,两人都是被钝器击中后脑,昏迷后,被勒颈窒息而死,除了脑部之外,身上没有其他搏斗过的伤痕,而且在现场也没有发现任何非受害者的指纹,毛发,血迹等,口袋里的钱包,银行卡等物都没有丢失,唯一奇怪的是,两人嘴里都有大量的碎纸条和粉笔灰,从纸条里显示出来的个别文字,发现王的嘴里是旧版的高二语文课本,125页,文章是林冲雪夜上梁山,而张的嘴里是旧版的数学课本,98——101页,关于三角函数的。而从尸体的情况来看,从被害到被发现,都不超过24小时。
  派出所里马上忙作一团,打电话通知县里公安局,县里通知市里。警车把整个场地都快塞满了,最里面的车是无论如何都出不去了。在抛尸地点附近的人家,民警去问情况,但一无所获,而住在附近的外来人员,一律被带进来问话,如果没有办暂住证,马上留置罚款,有几个山东家伙,在民警上门侦查时,被发现在看三级片,马上没收影碟和vcd机,还被关了起来。人倒是抓了不少,不过还是毫无头绪。
  学校里的陈校长也来到了派出所,向所长介绍了被害人的情况,都是工作表现良好之类,只是希望能够早日抓到凶手,也好向被害人家属交待。
  陈光这时忙着给那几个看黄色影碟的山东人做笔录,不过,他心里也在琢磨着这两起案件,特别是尸体嘴里的纸条和粉笔灰,他觉得凶手是在发一个信号,但是这个信号现在好象没人关心。
  陈光也是这所高中毕业的,他回家后翻出旧书架上,以前读书时的高二语文,数学课本,发现那些是90年3月第一版的,而且125页也不是林冲雪夜上梁山,而是鲁提辖怒打镇关西,他就又向隔壁小张借他儿子的书,也没说为了什么,小张疑惑的看着他,心想真是书呆子,还当警察呢。不过,想归想,还是帮他找出了书,这是96年的,内容也对,第一页上还写着95年时是第一版,据他自己回忆,在99年进行过一次课本修改,所以用这套书的,应该是95年到98年之间的学生,但是,他没有把这件事向刑侦组的王副所长汇报,因为一来他的级别不够,另外在这样的非常时期,讲这么鸡毛蒜皮的事,完全是拎不清的表现。
  不过,案件在两天后有了意想不到的突破,王副所长的儿子,16岁,平时除了上学就是上网,他在当地自办的一个网站里,也注册成了会员,昨天晚上,他在文学原创单元里,发现了一篇名为《表面证据》的文章,作者是ly884,最近还发过一篇文章竟然是关于腹泻的心得,真是变态。不过,和昨天晚上发的帖子相比,实在算不了什么,《表面证据》看起来是一个侦探故事,两个教师被杀,嘴里有课本纸条和粉笔灰,这时,王副所长也在旁边,马上警觉起来。如果说教师被杀,还算是巧合的话,那么嘴里有这些教学工具,则是严格保密的,文章只发了上半篇,待续,王副所长决定第二天联合电讯部门一定要把这个ly884找出来。
  身份倒也是马上被确认下来了,这并不困难,这个ly884名叫林清,26岁,在镇上一个台资皮包厂工作,未婚,王副所长亲自出马,用专车将他从车间里“请”了出来,林清,白白净净,微胖,戴一副眼镜,很旧的那种,镜架上都用透明胶纸粘着,想来是因为铜绿的关系吧。他很沉默,在去派出所的路上都一言不发,而王副所长也在寻思着如何撬开他这张嘴,到了所里,来到王的办公室,陈光也进来负责记录,陈光问,是用询问,还是用讯问记录,王含糊不清的说,xun问吧。说跟没说,也没什么区别。陈光拿出询问记录,对照着电脑上林清的个人资料,抄了下来。王副所长给自己倒了一杯茶,捂着茶杯,他冬天不喜欢开空调,热了反而觉得头昏,随后问道:“你知道今天为什么找你来吗?”
  “不是太清楚。”
  “清楚就是清楚,不清楚就是不清楚,什么叫不是太清楚。”
  林清也没有回答他。接着是一阵冷场。
  陈光在边上摆弄着钢笔,觉得浑身不自在。
  “你在江南网站上发过什么文章?”
  “我发过的文章很多,不知道你指的是哪一篇?”
  又是一阵沉默。
  随后,王将《表面证据》的打印稿丢给了林清。林清扫了一眼,“确是在下拙作。”
  “你不觉得有什么不对的地方?”
  “请不吝赐教。”
  王副所长有点按捺不住了,心想:刁民,这种刁民,在这个时候还在这里给我舞文弄墨的。可恶。
  王拿出一包软中华,理了一下思路,尽量克制的说,“文章中两具尸体嘴里都有粉笔灰和课本纸条的事,你是怎么知道的。”
  林清不由的抖了一下,天还是真的很冷,他下意识的挪了挪身体,“这不太好说。”
  王突然兴奋起来,声调也调高了不少:“说,坦白交待……”
  林清这时不断的调整着坐姿,却没有坦白交待的表示,王副所长的肾上腺激素不断的分泌,促使他恨不得拿起左手边的橡皮棍,朝林的脑袋上抡过去,不过,林毕竟是本地人,而且这还是一件要案,见了血就不好办了。想到这,他一下子又温和了起来,拿出一根软中华,递了过去,林清倒也不客气,因为没火,还叫王帮他点了火。
  “我的意思也不是不说,只是……算了吧,反正到了这里,不管好事坏事,都得说。我有个朋友在你们这里做联防队,前天晚上10点多,我路过派出所,见到他在值班,所以就到值班室暖和一下,这时你们都已经回家了,值班的民警也在别的屋子里睡觉,我就跟这个朋友聊了起来,聊着聊着,就说起了这两起杀人案,他就跟我讲起案子的情况,挺详细的,还从桌上的文件夹里拿出当天的侦察记录,还有尸体的照片,怪吓人的。所以什么课本的事,我就知道了,第二天,我没事,就写了一个侦探故事,而且还是应了版主之邀,不信,你可以去把她找来问话,一问便知,她好象还说觉得我的文笔不错,还是悄悄的在等待偶的故事,嘿嘿……
  王副所长也一下子愣了,还以为这一下,找到了突破口,没想到被眼前这个家伙兜来兜去,又变成没事人了。“那么你那个朋友叫什么?”
  “你不相信我。”
  “你对我说,我去核实一下,我才能相信你。”
  “你这是在威逼利诱,我要找我的律师。”
  “你有吗?”
  “开个玩笑。嘿嘿。不过,你们这边有公共指定律师吗?”
  王副被这个美国电影中毒太深的家伙气的火冒三丈,“说……”千言万语汇成一个字。
  最后,林清还是说了出来,王副把那个值班的找来,狗血喷头的骂了一顿,不过,这个家伙是所长亲自介绍来的,于是不了了之。
  而事情还没有结束,林清还没有被放出去,留置时间可以达到24小时,情况严重的还可以来个48小时。陈光读着《表面证据》,发现里面讲的凶手,也是在台资企业里干活,而杀人动机是和他的一个同学有关,故事中的凶手对应试教育制度非常仇视。
  王副所长那个时候还在向所长汇报情况,而林清就在他身边坐着,闭目养神,两只手,手指交叉并拢着,而大拇指还在不停转动着。
  “林清,你也是这所高中毕业的吗?”
  林清懒洋洋的睁开了眼,“是吧。”
  “那你对你的母校的看法怎么样?”
  “什么母校,我有承认过她是我的母校吗?”
  “怎么回事,有兴趣谈谈吗?“
  林清的眼里突然来了神气,他笑了一笑,“你对我很感兴趣吗?”
  “我不仅对你,还对你的故事中的那个同学的自杀很感兴趣。”
  林清收起了笑容,“这不是故事。”接着,他直视着陈光的眼睛,好象是在搜寻着他的动机和诚意,以便判断是否有讲下去的必要。“这些会被作为讯问,不,询问记录下来吗?”
  “不,不会,我只不过是想聊聊天而已。”
  “……那个事情过去好多年了,他曾经是我最好的朋友,当然,我的朋友不多,他和我一样,都是沉默寡言的,我们的成绩在初中里还是不错的,不然,也不会考上那所高中,不过,人是会变的,会从一个男孩变成一个男人,但是,我们俩在变的过程中却失去了太多,我们是念文科的,在课堂里,我们不得不承受那些陈词滥调,课后,是无止境的试卷和讲义,一个月来一次考试,还要把成绩来个大排名,接着开家长会。那个时候,我都快疯了,而他,似乎比我来的更彻底,他是住宿的,晚自习常常溜出去喝酒,打架,被班主任处分了好几次。”
  这时,陈光想追问一句,你们的语文老师是不是王福林,但是话到嘴边,还是没有说出来。
  林清还在继续着这个故事,他并不是一个好的说故事人,里面的情节也不是太生动,而且他似乎更注重自己的回忆感受,而丝毫不顾及听者的反应。
  “终于,有一次暑假,他说自己不想回家了,还把教科书撕了个粉碎。他想出去旅游,要叫我一起去,可是我因为有事,没有答应他。后来,他真的没有回家,他爸爸找到了学校,可是那天我不在,班主任说不知道,后来,他爸爸在回去的路上,开摩托车撞死了,再后来,他回了家,又上了学,但有的同学说他是杀父凶手,过了半年,他在自己家里上吊死了。”
  陈光听着,内容其实和《表面证据》上写的差不多,所以这一次不过是让作者再重述了一遍。陈光很喜欢这个故事,也很喜欢讲故事时的气氛,不过,他没有做出任何的反应。
  这时,王副所长推门进来了,在桌上拿起自己的茶杯,早就凉了,不过还是抿了一口,“我看这样,你先回去,不过,以后不要乱写东西,也不要来这里乱找朋友,好吧,对了,这段时间不要离开本地,我们可能随时要叫你过来,就留个手机号码吧。”“我没有。”“什么,没手机,那电话号码?”林清工工整整的写了8个阿拉伯数字。林清走后,王副所长还随口问了陈光一句,“这家伙刚才有没有说什么?”陈光淡淡的回了一句,“没有。”
  回到自己的办公室后,陈光查了下林清的户籍资料,97年高中毕业,接着他在这所高中的网页上查了王福林的资料,他们还没有来得及删掉,显示他带过94,97两届的文科班,这是巧合,还是蓄意,陈光一下子有点摸不到头脑了,他也疑惑,刚才为什么不追问下去,或者把有关情况对王副说,到底是怎么了?
  案子一下子又陷入了停顿。
  由于这几年教育事业的发展,教师的社会地位在不断上升中。而且校长的更替,也越发频繁,往往没做几年,就会被提调到县里,这一次,做了两年的陈校长又要调走了,而他也恰好是97届的外语老师。一些社会上煽风点火的人,在传说,语文,数学,接下来就是外语老师了,一时间搞的人心惶惶,陈校长虽然表面镇静,其实内心里也害怕的很,毕竟两具死尸是摆在眼前的事实。所以,听到这一次要上调,非常开心,巴不得早一点离开这个事非之地。这几天,忙着搬家,整理材料,心倒是平静了不少,当然,要离开了,也不能怠慢了相恋多年的红颜知己,那天晚上,骗老婆要去应酬一个饭局,他开着自己的轿车,来到了镇北面的一个住宅小区,上去缠绵,交待了个把钟头之后,他又匆匆下来,进了车。
  陈校长这时觉得,是摆脱这个知己的最佳时机,他内心不是没有过争扎,而且作为一个教育工作者,有这样的花边新闻,影响不好。他正考虑着怎么摆脱她,随手打开了车上的音响,传出理查德马克思的歌曲“oceans apart day after day……”
  不过,他意识到自己没有这盘磁带,难道是广播,不会吧,正纳闷,他又注意到右手边夹层里有一本旧书,他刹了车,打开车内灯,是一本高二的外语教科书,皱皱的,书角都卷了起来,静静的躺在那里,这时,灯暗了……
  周围的一切好象都停滞了,空气中有一股淡淡的油墨清香,唯一流动是那轻缓的旋律
  “where ever you go ,what ever you do ,I will be right here waiting for you ……”
  (完)
  写作思路
  故事虽然是虚构的,但是其中八成以上都是有现实基础的,不过,可能很多朋友会不理解,为什么要把阳光下最崇高的职业从事者,做为故事的受害者,我觉得这里牵扯到一个我对集体和个人意志的看法。
  记得很早的时候,有一部吴镇宇主演的电视剧《灰网》,介绍该剧的宣传词是,我们每个人都要在社会中找到自己的位置,确实,我们都在社会中扮演不同的角色,不过,我们对于职业的认同感很弱,我们可以游刃有余的在职业和生活的不同角色中穿梭。
  个人的力量毕竟薄弱,众人拾柴火焰高,而当这个组合起来的巨大的集体力量,错误的伤害到某个个人时,这种力量由于惯性,不会停滞下来,而且这个集体中的所有个体似乎也不用为这种伤害承担任何实质或是道义上的责任。
  所以,当这种情况发生时,集体中的某一个体,如果和受害者之间有个人恩怨,或是过于蛮横,这对于受害者来说,反而是不幸中的大幸。因为他至少有了攻击的目标。然而,现在集体中的这种傻瓜个体越来越少了,遇到受害者时,集体中的个体都会以一种游离于职业和生活之间的身份出现,让受害者根本没有发泄的对象,而只能面对一个空洞的集体概念。在这个方面,所谓教育的代言人,扮演这种角色,恰恰是得心应手。
  所以,我只好在虚拟世界里安排这样的正面血腥冲突,然而,渲泄的快感毕竟短暂,留给自己的是破碎依旧的心。
  
  突然根据以上这个故事,看到开头的一些画面,就写了下来
  某地派出所的大门口
  镜头向前推进至门牌上的地名快要清晰时,定格,正门上方出现红色的片名《表面证据》,当然,有的派出所的门口也喜欢挂灯笼,片名镶嵌于灯笼中,也是未尝不可的。接着就是派出所里的各个场景,而演职员表也镶嵌其中,宣传栏,厕所,办公自动化设备,演职员表可以出现在宣传栏里,食堂的冰箱门上,菜里,饭里,打印机的纸上,复印机内部闪过的光里……
  然后镜头推至陈光办公室门口,接着是两个场景的相互穿插,一是陈光把两脚跷在办公桌上,周围寂静无声的在看书,刚开始时镜头从远处水平慢慢推近,只见两只脚底板,另一场景是另外一办公室,光线昏暗,乌烟瘴气,只有百叶窗的夹缝和电视机出来的光,打牌的吵闹声,和电视机中的动感音乐,与陈光的寂静相互穿插,而最后,一个同花顺打下去,另一场景中的镜头也推到陈光的脚跟前,两脚分开,露出陈光的脸,“棒!”他从办公椅上站起来,把书丢在桌上,给个近景,是托马斯哈里斯的《红龙》,边上玻璃板下面还压着陈光身穿警服敬礼的照片。
  接下来是从陈光的视角拍摄,开门,走过走廊,正逢另一打牌办公室里也有两人走出,相互间点头示意,三人同进厕所小便,在便池处,仍是陈光的自我视角,逐渐向下,当时在拉开裤子的拉链,再向下,快接近临界点时中断。然后是从便池处正对三人拍摄,民警甲对乙说,现在人是变得越来越挑剔了,上次你带我去那个浴室,这几天没去,身上痒的要命,乙说,真的还是假的,不会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哈哈)说话间,三人撒尿声应表现的极为清楚。甲乙完事之后出门,陈光还在那边嘀嘀嗒嗒的,声音同样清晰,然后甚至给便池一个近景,最后的两滴可以模仿果珍广告中的高速拍摄,一个水滴从中间慢慢下去,然后跳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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