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影人传奇：孤胆“英雄”程小东

　　孤胆“英雄”程小东
　　魏君子
　　
　　
　　　对于本届香港金像奖将最佳动作指导颁给程小东的《英雄》，包括笔者在内的很多
　　朋友都是既不满意又感无奈。这其中的原因颇多，比如《英雄》的武打场面没有达到影
　　迷们的期望，比如去年实在没有太出色的动作功夫片出现，但最主要恐怕还是不能忘怀
　　当年冬儿（程小东原名）的《东方不败》、《新龙门客栈》等片带给我们的那份惊才绝
　　艳的视觉快感。
　　　曾经非常喜欢程小东设计的动作路数，觉得天马行空有如龙飞凤舞，十分的飘逸潇
　　洒，煞是精彩。但不能否认的是，较之袁和平、刘家良、洪金宝等其他动作指导于对打
　　招数的具体拆解方面的费尽心血来，程小东的动作设计便显得有些华而不实了。他擅长
　　的是犹如舞蹈般的动作套路；讲究的是武打场面意境的营造，正所谓“写意大于写实”
　　，造型多于动作；他喜欢玩的是诸多超越现实功夫范畴的神奇花样，如《笑傲江湖》中
　　岳不群逼人的无形剑气，《东方不败》里林青霞的飞针兼爆破，《武侠七公主》中“变
　　形金刚”般分解组合的“玉女剑阵”等。
　　　不过，程小东的这套动作设计路数现在却极受欢迎，并成为武侠影视剧争相效仿的
　　滥觞。说到原因，自然是冬儿深受徐克熏陶，在镜头切换、画面剪接方面的处理明显高
　　出其他武术指导，像林青霞、张曼玉、梅艳芳、关之琳、李嘉欣这些毫无武术功底的弱
　　质女流，都能在他的妙手指导下，不怎么训练，只用几个替身，吊几次威亚，便可在银
　　幕上舞刀弄剑，过足武林高手的瘾了。由此一来，武侠片的拍摄工作和选角范围便相对
　　容易得多。——相比之下，洪金宝、袁和平、刘家良等人拍功夫片则显得太费时费力：
　　他们选择演员多为打星出身，若没有武术功底，那便要在影片开拍前加强训练一两个月
　　，以适应激烈繁琐的打斗技巧。惠英红、杨紫琼、杨丽菁，高丽虹等便是如此锻炼出来
　　，成为著名女打星的。
　　　说起来，香港著名武术指导似乎都有自己的制作班底，比如袁家班（袁和平、袁祥
　　仁、袁信义）、刘家班（刘家良、刘家荣、刘家辉）都是血脉相连的本家亲戚聚集，而
　　成家班、洪家班却是功夫巨星一呼百应的异姓兄弟团体。惟有程小东孤家寡人，好似个
　　跑江湖的，哪里有活儿有戏，便只身前往。20多年间虽也培养出刘志豪、马玉成几位颇
　　有建树的高徒，但终究各谋发展，未能抱成一团。好不容易找到最佳拍档徐克，不仅在
　　动作设计方面大放异彩，导演水平更不断提升，《倩女幽魂》系列、《东方不败》足以
　　令其名垂影史，两人亲密无间的合作，屡创辉煌，还被西方影人亲切地称为“东方的斯
　　皮尔伯格和乔治·鲁卡斯”。
　　　谁料想，程小东、徐克自《风云再起》后，便分道扬镳，迄今为止再没合作过。于
　　是，程小东继续“一枝光棍走天涯”，虽然还在当导演，但已不能象以前武侠片盛行时
　　那样成功了，《七金刚》、《冒险王》、《碧血蓝天》、《中华赌侠》甚至到最近的《
　　赤裸特工》都无法重振往日雄风。倒是做动作指导愈发纯熟起来，没了当年在徐克之外
　　的武侠片中不断进行的自我复制，偶尔还能令影迷们感觉出些惊喜，《我的野蛮同学》
　　和《英雄》还令他分别得到了台湾金马及香港金像奖的两个最佳动作指导奖，在近年港
　　台电影市道持续低迷情况下也算成绩不俗。不过，与昔日的辉煌相比，恐怕就微不足道
　　了——这当然不只是程小东一个人的问题。要知道：时也运也人也，三者缺一，即便是
　　在武侠片中，孤胆英雄也很难创下惊人业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