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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从来不关心独立电影是死是活 影评人云中访谈

2010-11-27 16:58:29   来自: fanhallfilm
  (现象网访谈)记者按:上次在南京‘偶遇’了卫西谛先生,这次在重庆‘偶遇’了云中先生,不知下次会在何处会‘偶遇’木卫二、和菜头先生呢?不得而知,但老觉得到现在才拜见到他们是一件不怎么正常的事情。作为一个号称‘全球中国独立电影门户’的现象网直到今日都没有一个真正意味上的独立影评人在上面撰写发表他们的影评人文章,不知各位看官觉得如何?反正我觉得是有些名不副实的。最近现象网正式被请喝茶后,朱日坤先生的帖子(現象網:被關,還是被閹?)后那些资深看官也纷纷抒发了他们的痛快与不痛快。纵观之,的确没有谁明确表示说因为现象网有对电影本体的深入讨论,而表示痛快与不痛快的。应亮先生此次在重庆的最后一晚也对我说:现象网没有专业的电影从业人员,对电影不苛刻,对电影节却太苛刻。我心里嘀咕着,我们活着不就是因为有‘做活动’吧,正因为我们没有专业的电影从业人员,但是对于‘活动’我想我们作为一个普通的观众的资格却是有的吧,毕竟我们是个媒体也只是个媒体而非专家吧。
  
  至于为何这些独立影评人至今没有在现象网撰写发表他们的文章,一个固然是因为我们本身很业余(注:不过正因为我的对此的业余,我们只是想尽力去维建这样一个平台以期望尽可能多的专业人士带领与我一样有热情没能力的独立电影爱好者去更深层次的了解独立电影,以期吸引更多的爱好者加入交流中来——此乃我的个人表述,不代表现象网的观点)。其次云中先生这样独立影评人的一方他的态度则是:‘其实我对这个是不是中国拍的,是不是独立我没什么兴趣,我觉得中国电影是死是活我也不是很感兴趣,我唯一感兴趣的是我有没有好电影可以看,或者是说有没有好电影可以拍吧。’可以看出我们仅限于‘独立电影’这个小分支是多么狭隘,而有网友在现象网上看到有某些经典影片资料,质疑‘这也是独立电影’时,云中先生的话可代以作答吧。
  
  抑或说到独立电影的去向、传播问题时他说到:‘因为我觉得DV时代到了,电影死不了,你想让它死都很难死,随便谁都可以去拍。所以我也从来不关心独立电影是死是活,我觉得它死不了,你弄死它不是那么容易的。它大不了不在公共场合放呗,网上随便找个视频网站随便一传就可以了。’对此在这样一个无比自由的国度里现象网正式被请喝茶一事可以予以作答。
  
  云中先生一直对各种圈子保持一定的距离,一来是为了保持自己的影评的独立性,二来对于独立电影他之前的态度和认识是:‘我由于一贯的是对独立电影很苛刻的,我以前看过独立电影,包括之前那些得奖的纪录片,中国纪录片就很火这些年,然后很多是得奖的,其实我觉得很多片不怎么样,是沾着题材的光,或者是沾着被拍摄对象的光,或者沾着……。我是说前几年,然后我就对独立电影不是很感兴趣,因为我觉得基本上还不如那些主流的电影。其实主流电影就不一定比独立电影差嘛,做得好的主流电影,那导演一样有独立的思想。主流或者是独立只不过是资源的分配而已,因为一个人的思想还是最重要的,一个人的思想是独立的,你干什么都是独立的,你的思想是比较陈规陋俗的,就像你天天拍独立片,你这个片子也没什么独立精神,就你所谓的独立思考是不是真的独立,现在很多假象在那里。对,我觉得之前的独立电影不是很能满足我,然后我就接触的就很少。’以上这些话也是在我说‘我们来说说它(重庆民间映画交流展)的坏话吧。’所引出来的。
  
  而看完重庆的片子后,云中先生表示其呈现的独立电影和自己所预想的差不多,但是对于《算命》和《牛皮2》则是意外。对于《算命》他在采访中的表述达两千三百余字(详见访谈正文),可见其惊讶程度:‘对于独立电影我觉得应该给它多一点机会,真的是,民间有很多创作者是出乎我们的意料的。’他对这两个片子感到惊讶其实是因为改变了他印象中独立电影对于电影本体的思考原来也有这么深入的。倒是他对《算命》会存在对导演的道德质疑这个问题,他的见解是:‘如果你的形式感足够的完整,你会觉得这一切都是牢不可分的,只有这个形式才能表达这个人物和这个故事,ok,那就不会存在任何我觉得道德上或者是……,你不会去指责《水浒》是猎奇的吧,ok,不会的。’
  
  他从开始写影评到现在对于电影的认识一直不断地在变化在否定,现在他的思考则集中在:‘那么这几年,慢慢的可能比较熟了,就看的东西多了的时候就会跳出来看一些电影比较根本的几个问题。比如说它是导演的主题的主旨比较有特点呢?还是他的手法比较有特点呢?就是说这个片子它的特色到底是什么。就比方说我刚才说的《算命》它特色就是帮我总结了那几点,然后《牛皮2》也是,然后那个《火星幺宗合症》也是,我觉得它是能够让你更敏锐的发现他创作的最基点,或者说支撑这个片子的东西在哪里,这可能对我以后创作,或者对以后看电影也会有一个帮助。’
  
  应亮先生在解释为何同意将亚洲影评人联盟奖进入重庆民间映画交流展的原因时,‘中国独立影评人的太糟糕’也是其中的一条。那么说到中国独立影评人的状况时,云中先生说:‘你影评人能不能养活自己,我要写稿费的话,一篇影片一千字,两百三百比较平常的一个标准,如果你住在大城市养活自己非常困难,小城市可能还行。然后你还要写很多,写多了我觉得也会有一些问题。光靠那样去生存还蛮难的,那么我还是刚才那样的意见,最好是有一个正职,或者是有一些事儿可以养活你这个电影的爱好,或者写影评的爱好,会比较好一点。’对于有的独立导演为电影卖个车,卖个房子,然后押很多身家去拍一部片,他觉得有点本末倒置,电影是让生活变的更好,不是生活去迁就这个电影。’
  
  
  
  
  后记:此次云中先生是以本届亚洲影评人联盟的评委身份参加重庆民间映画交流展的,鉴于他一直没时间,于是此次的采访是在交流展所举办的‘志愿者答谢晚宴’的活动中进行的。在那个热闹非凡的大排档里趁他点完菜还没上来的空隙揪住了他。云中先生的口若悬河我算是领会到了,对于我一句‘我们来说说坏话’他能答上六千余字,但是各位看官们放心他的条理是一场清晰的,而且毫无枯燥感的。前天在豆瓣上在我们交流中他感叹道:其实我都还没正式开始说……就结束了。我点的鱼也没吃上几口。 在此我表示抱歉,下次见面我请你吃鱼吧。
  
摄影:邓建平
  
  
  
  
  访谈正文:
  
  记者:像现在我们做这个这样子的一个活动(答谢志愿者大排档晚宴),你觉得它跟电影节之间的关系会是什么样?
  
  云中:你说重庆的影展啊?那它本来一个电影节吧,相当于一个比较不正规的、民间的,因为就跟它的名字一样,重庆的民间映画交流展。然后我觉得它可能是比较放松的,比较玩儿。我觉得应亮在跟我讲这个影展的宗旨的时候,以玩儿为主,然后电影只不过是我们这个玩儿过程中的一些点缀。
  
  但看电影也是很好玩的一件事情,电影也是玩儿的过程中的一件事情。然后我觉得这种心态就比较放松的心态看独立电影会比较好,因为独立电影大家映像中都会比较反应一些比较严肃的,或者是比较沉重的。
  
  
  
                        
  
  记者:苦大仇深的。
  
  云中:有一点点苦大仇深,我觉得它是有一点点是想反映一些问题,很多人是想反映一些问题,就是至少比例上说是没有那么多是让人很开心的一些题材在里面。那我觉得很多人对独立电影里面……,其实我关注独立电影很久了,然后最早是在北京上次是在王府井的,一个好像是几楼有一个小型的放映,我忘了是哪个主持的,肯定是在一些地下电影放映,就在印象中北大也会有一些放映。
  
  那个时候看的独立电影都是……,怎么说呢,它是跟主流的都是很不同的,它有自己的一些气质、特性,但是肯定是不是很快乐的那种,我个人这样认为,就它会比较沉重一点,会比较写实一点,会比较贴近生活中的问题,或苦难多一点。
  
  因为选择的题材跟人物是偏向那种所谓的边缘人物,虽然我不觉得他们是边缘人物,但是媒体会用边缘人物这个词来定义他们。那么觉得可能至少是轻松这种氛围比这种独立电影在以前那种概念中,我认为是稍微有一点点距离。
  
  那么我觉得重庆映画交流的这个影展,带有一个很重的,应亮导演的个人气质。他的个人气质就是有一点,怎么说呢,有一点点妖了,以前还没这么妖,我觉得这几年他越来越妖。然后有一点妖气,加上重庆这个城市,和重庆本地的这种民风的结合,这个影展让我觉得很自由。
  
  就这次来,其实我很少参加影展,我不是很喜欢圈内人这么近的去联系,不管是主流的还是非主流的,我很讨厌有圈子这种概念,包括我们那个所谓的影评人圈我也是很排斥。其实我不把自己当做一个很正式的影评人,我自己一方面在拍片子也写一些文字关于电影,我只能说我可能是关于电影的从业人员吧,大概是这样的一个大的范围内。
  
  影评这个,其实每一个导演,或者从事这一行的人都会发表言论,其实每个人都是影评人,老百姓也都是影评人。所谓的影评人你要说真正意义上的,像欧美那样的,比较有严格定义的,长期在某一个杂志,或者某一个媒体固定发表言论,然后固定影响一拨人,然后跟产业是有一定的互动作用,这样所谓的专业的影评人,中国应该还是没有的。
  
  那么独立影评人的话中国可能是有一些,在网络上我们也会知道一些名字,我觉得算是独立影评人吧,他们这个好像没有太正式的一个工作,然后写影评是占他们生活中很重要的一个部分,我觉得这些人可能是一些比较专业的网络影评人。但是也有没有到专业的影评人我也不是很清楚,那么我觉得大多数人还是像我这样,他会有一个工作,有一些比较正职的工作和那个自己的一些事业吧。
  
  然后爱好是电影,也会这电影付出很多东西,那么也会写一些评论,大多数是这样的,会跟这个圈会有一定距离的这种感觉,那么我其实挺喜欢这种感觉的。我是以电影为一个理想,我最想是拍一部电影,剧情片,大概是想像杨德昌导演一样,因为杨德昌导演是启发我的一个最重要的一个导演。我看了他的《一一》之后就确立那个要以电影为终极理想之一吧。
  
  只能说目前还是这样,十年过去了还没有改变,就我会去拍一部,但是我没有很大的功利心是一定要出名,或是怎么样,我想去拍一部很好的电影,但是也不能很着急。因为我觉得现在最重要的还是先生活,要把自己的生活,要把自己的家庭搞定,不要让电影拖累其他人,有的时候为电影卖个车,卖个房子,然后押很多身家去拍一部片,我觉得有点本末倒置,我觉得电影是让生活变的更好,不是生活去迁就这个电影。
  
  因为这个有个副作用,你当你投入带多,你孤注一掷的时候你拍的片,不见得会好,往往会是烂片,就是心态不正的话,很多发挥是发挥不出来的。很多时候电影是需要你跟它有一点点距离,那么我对这个电影节的印象也是这个样子,我觉得有点距离的电影节会是比较好。
  但是这一次,因为我很少参加,我参加这次电影节聊的很开心,跟很多朋友喝的也很开心,交流的很好,但我觉得本质上还是有一定距离感的。为什么?是因为应亮导演这次说的,玩为主,这次我不是来看电影,讨论电影的,共同商讨独立电影的现状、前途,或者是怎么去,中国这个电影怎么办呢?
  
  我觉得没有这么多使命感跟责任感,只是来玩儿,那来玩儿的话,就跟电影,就很多电影青年他会比较痛苦的去追求这个理想。因为现在确实环境不是很好,然后每当一大拨做这个独立电影的人聚集在一起的时候就会有很多……,我觉得会有一些怨气,和一些不如意,不满意的东西,那我觉得这个东西肯定是要客观存在正视的。
  
  但是我觉得没有必要去把它给扩大得很厉害,它自己客观存在的一个部分,电影带给你的一部分,电影带给你的更多80%是快乐,是吧,然后我觉得这个影展处理这个方面会处理的非常好,这个独立影展啊,很主流的,跟这个又不同,我觉得跟这个又不同,这个重庆这个,让我感觉是比较居家式的,生活化的,朋友式的,那么我觉得很放松。
  
  
  
  
  
  记者:那我们说一下坏话吧。
  
  云中:说个这个影展的坏话?坏话就是我觉得好片子很少,但是我由于一贯的是对独立电影很苛刻的,我以前看过独立电影,包括之前那些得奖的纪录片,中国纪录片就很火这些年,然后很多是得奖的,那么我觉得很多片不怎么样,是沾着题材的光,或者是沾着被拍摄对象的光,或者沾着……。
  
  这个怎么说呢,它是有很多外在的因素去促成这个,当然这个也不是说这个有什么问题,因为纪录片它的属性本来就是一个,它就是很依靠题材,靠实际一个这样的一个东西。这,不管是诉求、主题它是有欠缺的,我是说前几年,然后我就对独立电影不是很感兴趣,因为我觉得基本上还不如那些主流的电影。
  
  其实主流电影就不一定比独立电影差嘛,做得好的主流电影,那导演一样有独立的思想。主流或者是独立只不过是资源的分配而已,因为一个人的思想还是最重要的,一个人的思想是独立的,你干什么都是独立的,你的思想是比较陈规陋俗的,就像你天天拍独立片,你这个片子也没什么独立精神,就你所谓的独立思考是不是真的独立,现在很多假象在那里。
  
  对,我觉得之前的独立电影不是很能满足我,然后我就接触的就很少。那么这一届我看了它的片子,其实跟我想象中还是差不多,大多数所谓的独立片,尤其是短片,尤其是剧情类,然后包括其他类也是,就给我自己的会相对很少,我就觉得不是很满意,但是又让我很满意的是,我昨天看了两部很好的长片吧,一部是《算命》,一部是那个《牛皮2》一部是纪录,一部是剧情。
  
  《算命》那么纪录片基本上就是……,等于说扭转了我对独立纪录片的很多的成见嘛,之前我觉得是有一些成见,因为我觉得它没有给到我,我觉得是应该是足够深度的,或者足够多层次的东西,然后也没有足够创作的那个严谨性,以前都不够,以前独立片都很长,长的又没有很严谨。
  
  就觉得这一块也可以要也可以不要,这个镜头可以这样处理也可以那样处理,那这个题材、这个人物也可以这样拍,也可以那样拍,他只不过是选择了一个东西,他就让你看,但没有看出这样的必要性,一个艺术作品应该是很严谨的,不是说有谁会拍出来就OK的。
  
  我觉得应该反复推敲,考量怎么样达到一种最好的效果,用一种最合适的方式,那么我觉得这次《算命》这次给我很大的一个触动:就是一个是它的深度,它这个片子是有深层的东西在里面,就是一个中国传统文化的,流民文化在里面。
  
  我觉得导演在整个思考这个流民文化的时候他会有自己一个文化脉络在这个里面呈现,大多数独立纪录片现在没有这一点。因为他没有深到文化这一层面来去,他只是拍一个人物,拍一个事件,甚至是拍几个事件或几个人物,但他没有从文化一个体系来考量这个片子它的就底蕴在哪里,这个底蕴其实不见得是片子表面上看得到的,但它通过整个叙事的历程。
  
  你会在慢慢思考的时候你会慢慢发现有这么一层东西,然后这层东西是让你这个片子经得住时间考验,或者是经得住推敲,或者是经得住思考的一个重要的指标。像这个《算命》它就是从一个算命先生这个切口入手,然后慢慢的从这个线叉出去很多条不同的人物:包括后面叉出去很多不同的民俗,那个集会、那个庙会,包括我们民间最常见的算命,葬礼上的一些习俗,去那个庙里的习俗,庙会上各种各样的江湖手艺人。它慢慢从一个人散发到一个群体,然后创作者所展现的那种态度,也区别于以前我觉得那些独立制片人那种有点劣习的态度。
  
  我觉得它是比较真实的把自己扔到那群人里面。他是已经,当然不是说这个片完美,我觉得这个片子形式上还是有很多问题,它有一个很重要的特点就是把那个章回小说的体系融入到整个叙事里面,然后分在十个章节,然后……。
  
  我刚才说的就是它没有那种劣习的那种感觉,就因为它是这个章回小说,它是把这个整个纪录片给故事化了,它认为整理这帮人,就这群江湖人最合适的方式就是把故事化变成章回小说体系,因为章回小说——古代的《水浒》什么的讲的正是这么一群江湖人的一些就是草莽之气或者是草根之气也好,讲的是这个东西。
  
  所以它用这个形式来套这些人物,套这个题材,我觉得是很聪明的一个做法,而且完成的也很好,但唯一我觉得形式上还是不够严谨,就是说做江湖,做这种传统小说应该是可以是第三人称的。我们古代的传统小说就是讲故事的,评书什么,是第三人称,是说他怎么样,程咬金怎么样,这个什么李逵怎么样,是没有第一人称的。那么这个纪录片里面就很多镜头它可能太贴近,很多镜头推上去的,拉特写,那么这些东西我觉得太强烈了,对于一个你要用传统小说的这种格局,这种气韵的来讲故事的方法,应该退远一点,更冷静一点。
  
  或者是说像个叙事者一样,不要过多去主观去介入那个东西,这样的形式感会更强,这个形式感强是很重要的,因为你很容易陷入那个劣习,这个片子展现了很多残疾人、小姐,都是‘边缘人物’,你很容易陷入猎奇的、惯常的一个指责当中,但如果你的形式感足够的完整,你会觉得这一切都是牢不可分的,只有这个形式才能表达这个人物和这个故事,ok,那就不会存在任何我觉得道德上或者是……,你不会去指责《水浒》是猎奇的吧,ok,不会的。
  
  就当它形式到一定程度,它就会完整,我觉得这方面《算命》是有一点欠缺的,但他已经做了这个努力已经很好了,包括它那剪辑方式,它中间有很多那对话剪辑的跳跃什么的,把之后时空的对话拿进来,然后就是穿插跳跃式,它没有完全按照时间的这个流程来剪,那么我觉得古代小说也不会有跳跃,中国传统就是不讲这种闪镜闪回的,它是一个流程这样,那么这个也是破坏了这个所谓的章回体的这个形式,我觉得它应该再严格遵守一点。
  但是它最后那个MV是配的那个《往事不再讳言》什么,那个流行歌曲MV,那个东西非常好,那个东西也不是古代的,但你肯定不能完全老是遵守那一套,最后有一个画龙点睛,反而用这种方式来烘托一下,我看到那一段我眼泪都差不多下来了,因为你感觉到那个人的一生……,就不是一生了,就那段时间岁月在那前面闪回了一遍。
  
  然后呢,就像他命运在里面闪了一遍一样,这个整个片又是讲算命的,就是它会有一种命运无常或者是怎么样,就它用时间的诗意,我觉得是一种野性的诗意,跟一般的诗意不同,它用杂草一般的诗意,它也是有诗意的,它是以很奇特的诗意存在,那么这一段剪辑是非常必要的。
  
  我听说是这一段剪辑也是会有一些人会诟病,会有一些人会觉得太媚俗了,搞个流行音乐,当然不是,因为这个流行音乐才是他们这些江湖人平常陪伴他们的,他们的生命可能就像音乐唱的一样,很强烈很直接的一些歌词,然后也是一个很世俗的一种情感的表达方式,我是跟整体是非常统一的,只要统一我觉得是完全没有问题,用什么手段都可以。
  
  《算命》这一点做的……,就让我印象很深刻的,不论从叙事上,什么思想含义上。从文化底蕴整个对流民文化的一个揭示,就这种创作的严谨度,它这种丰富程度是我在以前的独立纪录片里面没看到过,所以我很惊讶。那么独立电影应该给它多一点机会,真的是民间有很多创作者是出乎我们的意料的。
  
  然后他们也会有很大的空间去提升,它的形式感如果再强一点,执行上如果再狠心一点,把那些多余的枝叶全部去掉,既然要追求故事性就要把它打造成一个真正的具有故事性强度和烈度的那种东西,所谓的纪录还是剧情这种真的没有什么意义。对一个艺术家来说要的是最后的传达观众那里的效果,你去追究中间这些没有所谓的真实,这些东西都是老生常谈了,你去揪着那个也没有说什么意义。
  
  
  然后《牛皮》是第二部让我觉得很震撼的,《牛皮1》我也看过,当时也比较震动,但是还没有到震撼的程度,因为震动是指它另外一种,是指很讨巧的一个方式吧。就它用那个电影语言,用那个发展空间,用对最空间这种精密的分割来叙事,然后又很个人。
  就对《牛皮》这种电影很难去真正去批评它,因为第一它首先是很个人的,它的目标诉求根本就跟你根本就没有关系。你说好和说坏跟那个电影根本没有关系的,因为它是给自己看,或者是给家人看,或者是给自己一份存档。
  
  其实《牛皮2》也是一样,那个也是超个人,所以你很难评价它,只不过说这个《牛皮2》它是在形式上是更近了一步,就更加夸张了。它就是一个空间,然后围着那个桌子转了八个地方,上下左右,等于是处理空间上和处理时间上,时间也是一个,它的荧幕时间类似于政治时间的,就那换机位的地方,就你感觉上看了一场包饺子的时间,然后空间又是这样一个严密的分割。
  
  它是在对电影语言的本体在进行一些探索,或者是说进行一些思考,就电影到底是什么东西?电影其实就是一个交流空间和时间的工具。那么我们现在很多商业片或者是别的人它也是这种方式,只不过它是把时间很空间更跳跃化,更强烈化,会更娱乐化,都是这样的。
  然后《牛皮》这个片子就把时间和空间基本是还原。
  
  但是它也不是很简单还原,简单还原就是我一个机器摆在那不动,ok,一个镜头下来被还原了,最原始的是电影本体的这种生态,但这样是不够的,这样是没有意义的,不叫创作,它是有很明显的创作的痕迹在里边的。
  
  它这个《牛皮2》就9个镜头,每个镜头那摆的位置,那个角度,包括桌子上摆的东西,那些颜色搭配,我敢打赌,那个篮子放在哪个位置,那个首饰是什么位置,台灯是哪个位置,绝对经过很精密的一个设计,它不是很乱来的。哪个机位改换的时间、还有上有下,这明显在一个非常精密的设计。甚至是有些设计痕迹过重了,很多地方有些对白我也觉得有一点点不自然,就他为了做出这种自然的感觉有时候反而会有一点……。
  
  不过这个我刚才也说过,很难判断,因为它是很个人的,我们也没法确定他们家里是怎么说话,他们家里桌子是怎么摆,也许它就真的是这样,你也没法说,所以我只能说从一个外人来看,它是一个很精密的一个东西,它是经过深刻的思考的一种东西,我觉得是类似那种极简电影,或者是……。它其实跟小津的电影差不多,小津也是极简,小津的那个电影看起来好像也是很平常,没有什么任何刁钻的东西,但他每一分每一毫,他往往机位的角度他也是非常精确的,就那个电影的感觉吧,肯定是不对,那个人物在电影中的位置也完全不对,小津也是很精确的。那我觉得刘伽茵可能是有这个感觉了,但是他可能他的故事和他片子拍的东西太过个人化,所以他是注定不可能受到一个很广泛的认同和欢迎的,但我觉得无所谓,独立电影嘛,你只要觉得做这件事情是OK的,当你做到这个层次,过了这一关,那别人怎么说是另外一回事儿了。
  
  
  我们今天刚看的那个纪录片《火星幺宗合症》,就我看了这个片我也觉得蛮惊讶的,原来我们有些作者真的是可以这么个人,就完全不管其他的东西,就把自己很个人的一段经历就全部抛出来,那么相比《牛皮2》它是这样一段时间,今天这个《火星幺宗合症》也是这样一段时间,差不多,感觉也是很个人,好像是没有经过任何的介入,但《牛皮2》我刚才说过,它经过了很精密的介入,那么《火星幺宗合症》可能是它没有那么精密的去设计,或者是怎么样。
  
  它只是很主观在说这个行动电影,其实所谓的行动电影就是自己很主观的介入到这个里面,然后就把这个过程给纪录下来,那么这里面它自然……,由于这个事件比较有意思,或者事件中的人物有意思,它就形成了一定的……,怎么说呢,就不太有可观性,但有它独特性。
  
  然后我觉得独立电影,就我这次看的话,有这么一些给我印象还蛮……,还有那《姑奶奶》也是,就很惊艳,当然我指的是前半部分,后面我觉得就不太理想了,因为有些地方没有做的太极致。比如说那些外景,我觉得都没有必要再要,因为那个外景跟那个片子没有任何关系,生生的切进去。
  
  他如果做极致一点,因为他不拍那些观众了,他只拍那个人,相当于只拍那个人,OK,那就极致一点,你只拍那个人,你不要搞空镜,你空镜干嘛,一看就是后加上去的,冲烂了这个气场。
  
  还有一点就是那些所谓的章回体,它也是几章几章的,第一幕第二幕第三幕,它分成九幕,我是没有看出来这个九幕分得,为什么必须这样分,它的必然性在哪里?它跟《算命》不同,《算命》它是有十章,每章是有个故事性,承前启后,它是有一个顺序这样下来,就那个十个章节至少是有说法的。
  
  
  这个《姑奶奶》的采访对像非常牛了,他这个人,这个演员本身他可能就属于支撑住了整个片子,这个片子创作者他主观上还是没有足够强大到可以跟这个被拍摄对象所媲美,他还没有强大到这个程度吧,因为这个被拍摄者太强大了,我觉得谁去拍都会很出彩,当然也不是谁去拍了,就是说会很容易出彩,那么我觉得这个时候导演就应该更强烈的去介入,你自己表现的东西一定要很好的跟他这个人气质结合起来。就跟比如说分那个一幕两幕三幕四幕五六幕七幕,怎么能够让每一幕就给大家一个很新的一个东西,或者是更上的东西,不停的往上来,或者是往下来也行,就你得有一些冲击,不同的、给我翻新,那么看后面我觉得有点重复,我觉得应该是还可以更好吧。
  
  对了,你这个问题最先是问什么?是问影展有什么问题是吧?影展问题很明显嘛,因为这个由于大家可能是比较业余的我觉得,然后也都是自愿者比较多,然后各有各的工作,平常也就是业余时间来搞影展,那肯定就是会有一个问题,放映的问题啊,或场地问题。
  
  比如说那个……,我是很喜欢刚才那个教室的幕布了,但是那个幕布拉得不够平,有那个皱褶,从第一天开始就有那个皱褶,它影响投影效果,那肯定不如电影院拉的那么平了,那个设备估计也达不到吧,我觉得这个有点影响,放映是重要的,然后观众席呢也还行,我觉得如果更舒服点当然更好,当然这种条件我觉得也没什么好追求的,然后我对这个组委会的这个,就这些节目的安排我觉得还是挺好的,然后请了各种……,交通或者各种协调,我觉得已经不错了。
  
  记者:我刚刚就是一直没有打断你的话,我采访也会是原文呈现的。但是我有一个问题,在你第一个问题里面涉及到你要跟这个导演圈子、电影节,还是影评人圈也好,都会有保持一定的距离,我想问的就是你就是在重庆这样一个电影节里面你才看到了《牛皮》和《算命》,那么作为你一个影评人来说这是一件是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它们其实在此之前已经放过很多次了。
  
  云中:我觉得很正常,没有,我觉得没有关系。电影史上还有无数个可能比《算命》比《牛皮》牛逼十倍的电影我多没有看到呢,这才是不正常我觉得。这个对于中国这些片我觉得已经有很多渠道可以看到,网上有时候也能下载到一些独立电影,但有很多真正的经典影片我没看到。
  
  其实我对这个是不是中国拍的,是不是独立我没什么兴趣,我觉得中国电影是死是活我也不是很感兴趣,我唯一感兴趣的是我有没有好电影可以看,或者是说有没有好电影可以拍吧。因为其实我觉得DV时代到了,电影死不了,你想让它死都很难死,随便谁都可以去拍。所以我也从来不关心独立电影是死是活,我觉得它死不了,你弄死它不是那么容易的。
  
  它大不了不在公共场合放呗,网上随便找个视频网站随便一传就可以了,所以我也不是很急切的非要去看那些就是比如说不看就可惜了,又比如说遗珠什么,我觉得不存在,尤其像现在这个时代不存在遗珠了,你只要拍的好就肯定会有人欣赏,肯定会有渠道看得到,迟早的事儿。
  
  《算命》这部片我很早就在卫西谛的博客上看到推荐了,我没敢看太细,因为不太喜欢剧透。我只是大概看了一点点,我知道这个可能是个好片,那不着急啊,那我现在也看到了,总会有机会的,我觉得是这个样子,包括那些被禁的片,其实都可以看到,都能看到,在网络上其实都没有什么问题,只不过是一个看的环境的问题。
  
摄影:邓建平
  
  
  
  
  记者:那你就是说比如说你刚才提到的卫西谛,还有一些其他的影评,那中国现在这种影评人的角色到底是一个怎么样的定位?
  
  云中:我很难说他们的定位,我是觉得首先看能不能生存吧。你影评人能不能养活自己,我要写稿费的话,一篇影片一千字,两百三百比较平常的一个标准,如果你住在大城市养活自己非常困难,小城市可能还行。然后你还要写很多,写多了我觉得也会有一些问题。
  
  其实我是不怎么太写的嘛,我现在一个月正式的,长的不会超过三四篇,基本上都是很短的,几句话,几段话,类似微薄一样的,就基本上不是很爱写,所以我不是很标准的影评人,标准的影评人应该像他们那样,基本上每篇都是比较有头有尾,有一定的篇幅。
  
  光靠那样去生存还蛮难的,那么我还是刚才那样的意见,最好是有一个正职,或者是有一些事儿可以养活你这个电影的爱好,或者写影评的爱好,会比较好一点。所谓的定位就是一个是思想上的定位,思想定位我觉得尽量还是要有一定的距离还是会更好一点,跟导演什么乱七八糟的混太熟了,我觉得跟影评人没什么好处。
  
  然后经济上呢也最好也有一定的距离,要靠影评来养活自己,那么你必然有些时候比如说红包啊或者是会有一些会有诱惑,在经济的诱惑面前电影基本上就会变成……,我以前其实认识很多影评人,所谓影评人,就网上经常写影评的那些人,慢慢的变成红包,那个场必到的那种,就他很自然的,你要去养活自己。
  
  你虽然领的红包,你不见得会说好话,但你也不太会说坏话,就会写一些不痛不痒的东西,我觉得没什么必要了,所以怎么说呢,现在影评人而且他评论的内容个,一个是比如是主流院线片,还有网上的片,还有一些外国片,就评论那些片的时候大家可能心态会比较正常。
  
  比如说外国片,就是不在国内上的国产,国内上的国产就会有很多媒体上的一些问题,就红包啊,或者一些打手骂手啊,或者是一些什么推手,乱七八糟,现在什么人都有,这些它比较乱所以说最起码定位上要跟它保持一定的距离会可信一点,至少我是没有听说卫西谛有什么被收买的可能性,所以它的影评我还是比较信任的。
  
  然后我的影评也肯定可以信任,因为我也不怎么写。所以基本上就不写,所以我的观点基本上都出于我自己,我只能保证这一点,别人我不知道怎么定位,我的定位就是我不要求电影给我什么,所以我能给,我就尽量给出我自己所想的什么。
  
  像我要拍片也是尽量拍出我所想的,我不打算从这个片里面拿到什么东西,也不打算怎么样,我对电影,一来是很喜欢,很热爱电影,那么第二我为了让自己更持续的去热爱,为了珍惜这份感情吧可以说,我就跟它保持一点距离,我会觉得这样持久一点。
  
  
  
  
  
  记者:从开始写东西到现在,你有哪些变化?
  
  云中:基本上一直都在变化,对电影的看法,什么是真正的好电影?一些最根本的什么是好的电影?什么是电影艺术?电影艺术到底是为了什么?然后电影到底是在干嘛?其实每年都会在思考这个问题,然后怎么样创作才会很好?就会不停的思考这些东西,每年都会有进步。
  
  以前看的电影可能是技术性多一点,因为那时候刚开始学嘛,刚开始练。就是对镜头语言,视觉语言,包括剧作什么的都会看的多一点看,分析的多一点。那么这几年,慢慢的可能比较熟了,就看的东西多了的时候就会跳出来看一些,这个电影比较根本的几个问题。
  
  比如说他想说什么,他说到了没有,他是怎么说的?大概就会有一个比较直接的印象,然后也会比较敏感于他的一些特点,任何方面的特点吧。就比如说它是导演的主题的主旨比较有特点呢?还是他的手法比较有特点呢?
  
  就是说这个片子它的特色到底是什么。就比方说我刚才说的《算命》它特色就是帮我总结了那几点,然后《牛皮2》也是,然后那个《火星幺宗合症》也是,我觉得它是能够让你更敏锐的发现他创作的最基点,或者说支撑这个片子的东西在哪里,这可能对我以后创作,或者对以后看电影也会有一个帮助。
  
  但我不敢说这个是正确,因为可能过两年我又觉得这个观点很幼稚,很难说,我是一个不断否定自己的人,我一直在否定很多东西,包括所谓的电影艺术,最好的电影艺术是什么样,有时候是塔可夫斯基的,有时候伯格曼类的,吕克类的。也有用中国的哲学的说法说,大象无形,就是那种属于那种。怎么说呢,无声胜有声,就中国有一种意境,就是那种,你达到一定境界之后,就是所谓的那种手中无刀心中有刀的那种感觉。
  
  但我也怀疑是不是真的这种就真的做到最极致,反正是一个不断否定吧,然后不断寻找这样的一个阶段,只是说我现在可能关于电影的世界观可能会越来越成熟,大概有一个感觉是怎么样子的,但我希望它不要太固定,我希望它变得变得又变得另外一个方向,就我会希望它会更多元一点。
  
  因为我现在看一部电影我不想很直接的判断它是什么样,或者是好或是坏,我想可能留多一点可能性,大概是这样。然后虽然这一个阶段可能我的思考是这一个角度,但是我希望我以后会有一些角度,想尽量的转换一下这样的一个思考范围。
  
  
  
  
  
  记者:有么有考虑过就是做一个影评人他存在的必要性?你有时候是否有想过我不写也就不写了?
  
  云中:我以前也尝试过想不写,但后来觉得这个人总是需要交流的,如果你不拍片子,那你就写一点,如果你不写,又不拍片子,光看,那好像也挺闷的。你看个电影,要不然你就拍出来嘛,一般拍电影的人很少去写,因为一个没时间,二来他表达欲望已经出来了,就OK了,像我们现在没有拍出自己想要拍的片子之前,那就只能靠写来表达一下欲望,总得有一个发泄的途径,是吧。那影评其实就是这样的一个途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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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记者:泥巴
  

  

2010-12-03 11:27:04  鼠。。 (AV界耀眼新星导)

  我比较同情泥巴,这孩子只能写成这样了,呵呵
  

2010-12-03 11:59:45  雅典的老王

  对云中先生的质疑其实也正常,因为赞同的观点不必要重复,提出来当然都是可以进一步讨论的东西。这些东西有些的确并非一篇文章所能涵盖,毕竟每篇文章都有每篇文章的诉求点。但是这种讨论总还不会是没有任何意义。
  
  另外,就纪录片的伦理问题来说,我比较看重的是影片对于片中出现的个体的人的影响,不是影片是否格调有些低俗。《麦收》、《算命》都是浑然一体的好片子,但是这和其中暴露出的伦理问题是两回事。如果真是一个虚构的人物的虚构的故事,即使它再有伤风化也和我的看法也不相关。那不是纪录片伦理范畴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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