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独立音乐和乐评

2010-11-03 10:51:21   来自: 魏晓波 (共产大党好)
  我不知道有多少人和我有相似的经历。我喜欢上独立音乐,不是因为音乐本身,而是先接触乐评,进而才去听音乐。这肯定是个误区,弯路。但是那一批乐评人的作用功不可没。虽然他们现在都在慢慢的淡出人们的视野。比方说,孙孟晋,郝舫,颜竣,邱大力,彭洪武,李皖。在九十年代,我们是买不到外国磁带的。而音乐杂志,给我们开启了一扇门,让我们了解到另外一种音乐的形式和思维的形式。
  
  这些乐评人导致的结果有两种,一种是他们的中国式解读可以让更多的人了解到摇滚乐,甚至参与到摇滚乐;还有一个结果是这些评论常被人骂道远离了音乐的本意,甚至远离了音乐本身,绝大多数写乐评的人都不懂任何的乐理。所以中国式乐评是一个畸形的存在。
  
  独立电影的评论和独立音乐的评论有些不一样。它没有像独立音乐那样有一些专门的杂志,而是偶尔在一些杂志中有几篇文字。独立电影评论的载体更多的是一些书。而这些书,似乎都和理论没有关系。比方说我这里有几本,《纪录中国》、《中国独立纪录片档案》、《被遗忘的影像》、《镜头像自己的眼睛一样》、《看不见的影像》、《现场》、《独立记录》、《我的摄影机不撒谎》等,这些书都是比较“通俗易懂“的,而且多以访谈的形式来做。还有,这些书基本都产生于新世纪初,这几年没人再做类似的书了,就像乐评一样,渐渐的少了。
  
  而这几年的独立音乐节渐渐多了起来,各个大城市基本都有,看书的人少了,真正听音乐的人多了;独立电影也是这样,电影节多了,看片的人多了,写文章出书的人少了。独立音乐的乐手更多的会从音乐中吸取养分,这个时代,已经不是那个用歌词就能打动人的时代了。他们也不会过多的关注乐评,因为创作和评论的分歧已经很严重了。独立电影也是如此,10年前是那些人在支持独立电影,10年后,基本还是这些人。是后继无人了?还是怎么了。
  
  还有,为什么会出现理论缺失呢。是不是有这方面的原因:其他的学科,比方说哲学,我们有现成的西方的文本和理论体系,可以引用和再加工;政治学,也是如此;数学也是这样,很多东西都是同步的。但是独立电影有些不一样。如果直接从电影史中寻找“独立电影”的概念,一般是说美国的,他们说的独立更多是钱方面的,而我们国家的“独立电影”除了钱,更多的是意识方面的。所以,独立电影评论不像其他的学科那样,容易找到现成的理论体系,这样导致了评论的缺失。而像很多学者对第五代的评论,比方说引入了女权理论等等,这些拿来的就比较得心应手。
  
  前段时间现象网由一篇影评引发的争论一直持续到现在,这种讨论其实是不会有结果的,就好像在外国有各种党派,党派之间的观点是不一样的,但是有党派的存在,不会一起融合掉。我觉得还是有各种观点好,要是真的都拧成一条绳了,才真的要考虑一下是不是哪出问题了。就好像现在的音乐杂志,都快变成时尚杂志了,我们那个时候的音乐杂志都是在诉苦,都是在抱怨社会呢,那时候的乐评人能把柯本都说的像中国二线城市的愤懑青年一样,时代变了,那我就选择不看了,确实也不需要哪些东西来鼓劲了。
  
  影评也是这样,现在的影评进入一句话影评时代了,浮躁的一塌糊涂。当然也没必要抱怨,所有人都在微博了,退特了,还抱怨什么呢。本来就是个不需要深思的时代了。但是这不代表不能没有严肃的评论。尤其是,当评论和创作是平行的时候,评论会变得更尴尬。评论古人的作品还容易一些,毕竟很多东西都成了定论,时间也让事实和历史变得清晰;评论同代人的作品就比较难了,可能会功利,可能会有各种顾及,可能会有人情,可能对现实了解不够,可能对作品了解不够,可能对创作者了解不够……这么多的困难,怎么写,怎么评。
  
  还有一个更严重的问题,就是独立电影本身的问题。独立电影确实没有为评论提供一个良好的平台,数量少,质量也谈不上太好,放映的途径有限,和大学的联系少,尤其是在这样一个少有民间评论者的环境里。此时,独立评论比独立电影更陌生了。
  
  “评论”到底是什么呢,“影评”到底是什么呢?难道我真的那么笨不理解别人的意思?为什么我总有如此多的困惑?是不是应该有“电影社会学”,“电影政治学”这样的学科?就像“电影美学”一样是独立的学科。比方说王怡写了很多基督教影评,和电影关系不大,但是借助电影说了很多自己的与基督教有关的见解。我们当然需要各种各种的观点和学科的存在。可以赞同,也可以否定,也可以讨论,就事论事,就像理想中的社会环境那样。事实上这很难。为什么会这么难呢。是不是“学术”之外,还有其他的东西是制约着讨论和融合呢。我想了一下,可能是表达方式的问题,而不仅仅是“真理”上的争论,或者说“真理”上没有太多的分歧。每个人的表达方式都有缺陷,比方说我的表达方式有时候就有明显的挑衅的语气,有的还过于片面,其实我的本意是想让争论扩大,而不仅仅是停留于文本本身。争论出来的东西会一层层的更加接近真实的说话者本身,没有经过太多思考的话才往往是真实的或者真诚的,当然这些话往往粗陋,不是真理。
  
  所以,我希望这场讨论先中止一下,拍片的应该多拍片,写作的应该多写作,而且不要有顾虑,即使把一些观点或者想法随时发布到网络,更不要怕任何的批评,互相骂一骂不见得是坏事。
  
  
  魏晓波
  2010-11-3于长沙
  

2010-11-03 11:42:23  陳楽楽

  乐评不需要懂乐理,但要懂得鉴赏比较和批判,中国所谓乐评人大多数也只是在引进介绍、照搬理论、或者干脆就说是一个资料整理员吧,和现在文青能写点不痛不痒的小文章没什么两样。
  
  中国最缺少“做什么就专心去做什么”的人,哪个领域都缺啊!
  

2010-11-03 12:45:59  长川

  陈乐,你妈妈喊你回家赚钱,嫁人!
  

2010-11-03 12:54:12  徐辛 (辛苦的辛)

  陈乐,你妈妈喊你回家嫁人,赚钱!
  

2010-11-03 13:39:37  陳楽楽

  我妈妈没有喊,长川妈妈才要逼嫁,我没有出不出柜等烦恼。
  

2010-11-03 14:29:43  孤岛 (北京)

  关于独立乐评,“孙孟晋,郝舫,颜竣......慢慢淡出人们的视线”,其实在我看来他们没有淡出人们的视线,反而是不同程度的占山为王了,雄踞一方吧,互相之间利益争斗,不和的嘴脸出来了,之前孙孟晋跟张晓舟打的一塌糊涂,我倒是觉得社会主流的意识已经在这些老家伙们手中了,看看那个狗屁怒放演唱会的火热程度,真是呕......
  
  哦,跑偏了,你其实想要探讨的是为什么国内独立电影没有良好的理论和作品互动是吧,我觉得有几个方面是我看到的,1 国内做独立研究的大多数很边缘,说真的张献民在北电是很边缘化的人物 2 搞电影学术的权威在国外,我没有崇洋,只是学术圈子太崇洋了,我们的理论都是从国外运过来的,我们还得瑟个屁啊 3由于理论的空运(不是说我们的学者不努力发展本土的东西,只是好像欧美中心化已经确定了,我们就是一群远远不如萨义德的后人而已),很多词语(比如说大家讨厌的什么美学啦,后殖民等等陈词滥调)都很不适合中国人来弄,加上翻译体相当之不靠谱,本来能看懂的东西说着说着就看不懂了,我们的学术已经陷入了一种死局,其实举个最好的例子是大家可以去看看张英进的东西,他可以算是在美国研究中国电影最强的教授了,但是说真的,看他的东西看得都想去死,他的晦涩在于用什么“图景”“漂浮的能指”在聒噪一些本来言简意赅可以说清楚的东西,作为一个学电影学的学生我都不想搞清楚他在说什么。
  

2010-11-03 20:37:10  卢志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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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们当然需要各种各种的观点和学科的存在。可以赞同,也可以否定,也可以讨论,就事论事,就像理想中的社会环境那样。事实上这很难。为什么会这么难呢。是不是“学术”之外,还有其他的东西是制约着讨论和融合呢。我想了一下,可能是表达方式的问题,而不仅仅是“真理”上的争论,或者说“真理”上没有太多的分歧。每个人的表达方式都有缺陷,比方说我的表达方式有时候就有明显的挑衅的语气,有的还过于片面,其实我的本意是想让争论扩大,而不仅仅是停留于文本本身。争论出来的东西会一层层的更加接近真实的说话者本身,没有经过太多思考的话才往往是真实的或者真诚的,当然这些话往往粗陋,不是真理。
   
  所以,我希望这场讨论先中止一下,拍片的应该多拍片,写作的应该多写作,而且不要有顾虑,即使把一些观点或者想法随时发布到网络,更不要怕任何的批评,互相骂一骂不见得是坏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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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魏兄啊,这个时候你咋就不做个标题党呢,让这样一篇充满诚意的文章呆在一边呢。
  

2010-11-04 23:02:13  月球南瓜

  写的很赞。
  
  我想了一下,可能是表达方式的问题,比方说我的表达方式有时候就有明显的挑衅的语气,有的还过于片面。。
  
  其实还有长相问题,你说你为毛比大多数导演都帅啊
  

2010-11-04 23:25:40  金鹏

  真诚的一篇东西。
  

2010-11-04 23:59:32  过期酸奶 (北京)

  我很想写几个抽象的问题的。我想大概有两三本书的量吧。一个大话题是观看时间(与故事时间或叙事时间相反),就是反复播放或遥控器快进的问题,包括时间的概念已经摆脱了阿巴斯/侯孝贤时代的时间/空间完整性(那是那个时代最充分的理由),并且尝试讲出两个新的可能性:一个是时间中的风景,就是风景由于是一个空间概念,但被地理故乡消失和人体在空间中的移动(旅游)的极度简易化,而作为空间概念的风景消失了,从而凸显地理或非地理的时间风景意义,时间留下的痕迹在非地理概念时现在主要在电影当中,从而也是电影新的意义⋯⋯
  不说了说起来上瘾说不完的。虽然这是我个人思考中找到的最有效的对2000年之后长镜头的解释,以及对超常长度纪录片的解释。这些只有中国独立电影在生产的超长纪录片顾及的不是时间/空间的完整性,而是与时间的对抗。这个对抗的理由是我们肉体在时间中的移动是不自由的,不仅我们无法回到过去,也无法跳跃到未来(遥控器是制造跳跃向未来的廉价和有效工具)。
  这只是第一层。
  第二层是比较接近传统直接电影理论的社会结构与心理结构间的关联导致时间的复杂性。这个部分更棘手一些,我想了很久,还在想,就是剪辑的构架作用(这也是传统的,但关键是要找到新的说法,否则无法解释新的作品,更无法预知即将出现的作品)。这部分的基础工作之一是重新划分社会阶级/阶层。如果简化地来讲,就是类似使用“学术遥控器”来讲,遥控器本身可能是指向所谓“超结构”的,就是某一种简化的、更稳定的、更通用的结构。比如某个既可以描绘大学生剧情长片也能够描绘泥巴报道文本的超结构。这类似几乎所有天主教音乐在4倍速中耳朵听不出差别。但这如果成立,会立刻导向结构本身复杂性在拒绝使用遥控器的情况下对时间的需求。这回到叙事时间。
  这只是我思考的一部分方向。另几个大的方向是:如何理清宣传机器的运转机制(这个研究对象我们全球领先)、边缘与差异(这个老外们有很多说法)、这三十年中国电影的历史(包括独立电影,虽然我知道王小鲁在写,我肯定没他快)、传播(这个我多次在不同讲座中说过一些,正负值、正逆向、非商业终端等。西方也需要这样的理论来解释为什么他们的大部分影像创作也在商业平台之外运行)。
  曹恺说我至今还在忙着办各种放映活动是“占着茅坑”。他要赶我回去做学者给予独立电影一个具体而鲜明的阐释。我想上面的话说的通不通、还是要靠敬班和她的那些朋友们去顺话茬、或开拓新方向的。前提似乎是长川们把这些活动不比我或老朱们办的差。这话我也罗嗦过很多遍。
  现在回想起来,如果2000年之后没有这么多集体活动开展起来,没有部分活动存活下来,是多么可怕。可是现在我想,如果过了十年我们还是得到美国去寻找对中国独立电影的说法,那将是多么可怕。
  老朱提到现在办的这些基金、影展,谁知道呢,可能过一两年都没了。要真这样我就专心写书吧。可能更好。这便是我理解的历史。
  (写太长了,我也转贴到另一个讨论学术的贴后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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