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看过他作为总导演的<笑凹江湖>,据说这部电影他和执行导演的徐克意见不和而中途退出,但就我所看过的对令狐冲这个人物的诠释,我觉得这部电影是最理想的.那种大男孩似的不受世俗常规羁绊,一句"华山派不是你一个人的,你睁着眼睛说瞎话就是不对"剩过了多少豪言壮语对岳不群这个伪君子的谴责.令狐冲不是大师似的英雄,他只是不自欺也不欺人的童心未泯和童言无忌,一如胡金铨本人的性情.
[转帖]北岛 :胡金铨导演
2005-01-07 18:51:44 刘兵
2005-01-09 00:36:08 范坡坡 (北京东城)
他的“武侠情结”很大程度从小时候就已经生根了——和胡家是世交的武侠小说大家“还珠楼主”经常一边抽大烟,一边给他讲故事——他还特别喜欢平剧……
后来在香港渐渐进入电影界——还多亏了大哥李翰祥——当时他一丝不苟的拍片态度真是令人佩服——可惟独看不上他的反而是“伯乐”邵逸夫……他最终跑去了台湾——后来还把《龙门客栈》、《侠女》的版权免费给了“邵氏”来弥补当年的毁约。后来李翰祥到了台湾反而混得不如他了——于是和一干好朋友:李行、白景瑞都出来捧场——《喜怒哀乐》来挽救——但是还是看着他回香港了……
当年为了去嘎纳参赛——他还欠了债……但终于因此扬名海内外……
但是他拍片还是那么认真。后来他到美国——干脆不拍了——一心筹备自己的《华工血泪史》——为了这个——丢掉了长期分居两地的老婆——甚至最终因为开拍前的体检而送掉性命……
他生前最欣慰的应该是一帮弟子们在自己困难时候的无微不至的照料:徐枫、郑佩佩、石隽、吴宇森……还有孙树培(貌似就是《还珠格格》的导演吧——原来出身也是名师呀)。
丧气的事情也很多:《笑傲江湖》被徐克排挤出去——为此,他的女弟子许鞍华都没有能为师傅挽回利益——而李翰祥更是因此发誓不与徐克合作……他自己的《阴阳法王》在票房和口碑上都失利……
唉……呵呵——我晓得的就这些了……
《侠女》拍的真是好——那种意境就是非胡金铨之一丝不苟所能表达的——芦苇丛生的住宅,空旷清幽的山涧……
还有那些打斗的场面——剪辑的效果也是惊心动魄……
后来在香港渐渐进入电影界——还多亏了大哥李翰祥——当时他一丝不苟的拍片态度真是令人佩服——可惟独看不上他的反而是“伯乐”邵逸夫……他最终跑去了台湾——后来还把《龙门客栈》、《侠女》的版权免费给了“邵氏”来弥补当年的毁约。后来李翰祥到了台湾反而混得不如他了——于是和一干好朋友:李行、白景瑞都出来捧场——《喜怒哀乐》来挽救——但是还是看着他回香港了……
当年为了去嘎纳参赛——他还欠了债……但终于因此扬名海内外……
但是他拍片还是那么认真。后来他到美国——干脆不拍了——一心筹备自己的《华工血泪史》——为了这个——丢掉了长期分居两地的老婆——甚至最终因为开拍前的体检而送掉性命……
他生前最欣慰的应该是一帮弟子们在自己困难时候的无微不至的照料:徐枫、郑佩佩、石隽、吴宇森……还有孙树培(貌似就是《还珠格格》的导演吧——原来出身也是名师呀)。
丧气的事情也很多:《笑傲江湖》被徐克排挤出去——为此,他的女弟子许鞍华都没有能为师傅挽回利益——而李翰祥更是因此发誓不与徐克合作……他自己的《阴阳法王》在票房和口碑上都失利……
唉……呵呵——我晓得的就这些了……
《侠女》拍的真是好——那种意境就是非胡金铨之一丝不苟所能表达的——芦苇丛生的住宅,空旷清幽的山涧……
还有那些打斗的场面——剪辑的效果也是惊心动魄……
北岛
早上八点,我在香港的一家旅馆醒来,捡起从门缝塞进来的当天报纸,回到床上浏览着,没有重大新闻。略过那些因冷酷而堆满虚假笑容的政治家的照片,我突然发琨一个熟悉的面孔。他一手拿着烟,在摄影机前和女演员交谈,看来他筹划已久的《华工血泪》终于开拍了。我再看标题,心里一惊:名导演胡金铨狭逝台北。他是昨晚六时在冠动脉硬化手术时逝世的,享年六十六岁。要说我已见过太多的死亡,但胡导演的离去还是让我无法接受。心情恶劣,我给洛杉矶的老顾打了个电话,他也知道了。我们没有多谈,我的声音哽咽了。
我和胡导演是一九九〇年在洛杉矶认识的。我这些年四处漂泊,时间、地点和人物往往都混在一起,我却还清楚地记得那次见面的环境、氛围和谈话细节。那是由原北京电影学院的老师穆晓澄夫妇,在一家相当典雅的江浙餐馆「钱塘春」请客。我实在孤陋寡闻,既没看过他的电影,甚至也没听说过他的名字。他身材不高,略微发福;和身材相比,脑袋显得很大,眼睛炯炯有神。我被他一口地道的京片子吸引住了,那是没有经过革命风暴污染的京片子,会让人唤起一种比乡愁更加悠远的记忆。
他离开北京正是我出生的时候:一九四九年。当时他高中毕业,在同班同学的怂恿下,想去香港试试运气。他去找刚接管北京的当区长的亲戚帮忙,被狠狠训了一顿,可没过两天,他去香港的通行证被批准了。
在《他乡与故乡》这篇散文中他写道:「也是在『旧社会』,有这么个说法:世界上有两个都市是『流沙』,就是北京和巴黎;只要你在这两地方住上几年,就不想搬了。说北京和巴黎像『流沙』,是形容这两个都市迷人的地方,要慢慢地体会,时间长了,你就爱上她了。越陷越深,终于老死斯土。这种说法是对『外地人』而言,像我这种在北京土生士长的人,并没有这种感觉,而且很厌倦那种死气沉沉的环境,时时想冲出去。」
他从小好读书,在香港找到的头一份工作是在印刷厂当校对,这多少还算有缘分。可校的头一本书竟是香港的电话簿,第二本更倒霉,是没有标点符号的佛经。他干过的工作五花八门,在美国新闻处打杂,在广告公司画画,在电影公司当布景师,当演员,终于熬成了导演。他的成名作《大醉侠》,一炮轰响。接着又转到台湾拍了《龙门客栈》,在香港创国语片的卖座纪录。随后他花了三年时间拍《侠女》。《侠女》获一九七五年嘎纳电影节「最高技术奖」。权威的英国《国际电影指南》一九七八年把他选为国际五大导演之一,在亚洲导演中,他是继日本的黑泽明之后第二位获此荣誉的。那是胡导演的鼎盛时期。
他是个完美主义者。拍《侠女》时,有一场戏要古宅空庭的萧瑟效果,可他嫌芦苇不够高,宁可再拖几个月等芦苇长高了再拍。如此刻意求工,不计成本,必然会和老板发生冲突。连着几部片子不赚钱,就没人再找他拍电影了。这十年来,他只拍了《画皮》,都是好编剧、名角,就是不成功。我认识胡导演,正赶上他走背字。也许正因为此,才和我们这些社会上的闲杂人员来往。我常路过洛杉矶,每次和朋友们聚会都少不了他。
听胡导演聊天,是一种享受。他天大的事芝麻小的细节都能娓娓道来,妙趣横生。他聊起天来从不知疲倦,且不容别人多嘴。周围的朋友都很知道分寸,绝不会扫他的兴。据说有一回,一个不懂「规矩」的毛头小子多说了几句,竟惹得胡导演大怒:「你,你怎么不让我说话?」而我天生就是个听众,所以和胡导演挺合得来。九五年初,我经过洛杉矶,住在老顾家。一天晚上台湾的资深记者卜大中要请我和胡导演吃饭。那天早上我刚醒,就接到胡导演的电话,要先过来和我聊聊。从九点一直聊到中午一点,接着胡导演拉我到一家北方小馆点了面条、葱油饼和酱牛肉。连吃带聊到两点半,我有午睡习惯,明显感到体力不支了。看这架式胡导演要聊到天黑,接上傍晚的那顿饭局。回老顾家的路上,我忍不住透露了我的恶习。
「午睡?」胡导演吃了一惊,样子显得很失望。但接着说,「哦,那是福分。行,咱们晚上见。」
胡导演在香港影艺界是有名的怪杰,这指的是他脾气古怪,戏拍得不多,不务正业,著书,开画展,讲学。他收藏的书多得没地方放,一部分捐给了加州大学的洛杉矶分校。据他的前妻锺玲讲,他生平最大的乐事就是不务正业,而一拍电影就头疼,因为得拚命地干活,没时间看闲书,喝酒,跟朋友吹牛……
说起来,胡导演那四海为家,他乡当故乡的潇洒劲儿特别让我佩服。他在北京、香港和台北都住过,后来和我一样,流浪美国。有人问起他的故乡是哪儿,他或曰香港或曰洛杉矶,单单不提北京。
去年十月,老顾和穆晓澄相约从洛杉矶开车到我这儿来玩,胡导演知道了,也要一起凑热闹,结果反倒是他的兴致最高。穆晓澄在电视台干活,太忙,时间老是凑不到一起。胡导演等得不耐烦了,嚷着要和老顾搭「大灰狗」长途汽车过来。最后未能成行,两个月后,我陪父母去洛杉矶,胡导演已去了台北,我们错过了最后见面的机会。
胡导演死后两袖清风,膝下无后。人们忙着为他选择安葬地、塑像、建立基金会,沸沸扬扬,而我只有一个愿望:去看看他的片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