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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透析》导演刘杰访谈 透析就是看透中国社会

2010-04-19 13:48:56   来自: fanhallfilm
  (记者按)《透析》是刘杰导演第二部有关中国司法题材的影片,4月18日下午4点在‘先锋光芒’影展北京站的尤仑斯进行了展映。随后记者采访了导演刘杰。
  
  在谈到影片在09年威尼斯或获平线大奖时,导演说:本来07年就收到邀请了,但一直在等总局的审批,这一等就是两年。他之所以不选择与王小帅一样‘违规’参展,并不是一种胆怯,而是为了以后有更多的人能拍类似的司法题材的电影,他认为这相对图一时之爽而让全行业来吃药,是一种更负责任的态度。
  
  对于王小帅导演一直坚持做独立表达,他仍然是很尊敬的,认为从电影的艺术角度来说这是最基本的。
  
  当记者问到下一部片子是否还是关于司法题材的影片时,刘杰说他做不动了,需要缓口气,不想被人盖上一个单一的戳子。下一部影片将是大投资的影片时,他会参考《悲情城市》这类打着的商业大片幌子的片子,但是会去寻找自己的平衡点,刘杰认为一定要对投资负责的,否则这也会是对中国电影的伤害。
  
  在谈到我国司法现状时,刘杰认为中国还停留在一个同态复仇的初级阶段,在法律层面上我们的意识还停留在人情社会的阶段,包括他自己都一直处在一个关系社会的网络中,如果有人不愿意加入,那么他会没有生存的余地。他认为《透析》所反映的还算好的,他在拍摄《马背上的法庭》是,更加绝望……
  
  你不真实的话你会死的很难看的
  
  记者:刑场的那场戏是全剧的一个高潮吧,这场戏和后面对于刑场喊停事件的处理时法院领导的训话,更多考虑的是我们的面子往哪搁,而对于一个生命却是那么的漠视。
  刘杰:我觉得可悲的是关于这一段不是我写的剧本,我是找的一个真的官员来演这个对于这样的情况,你现在会怎么处理这个事你就怎么说就完了,这是代表07年的他的观点。
  
  其实对于这个电影你没法不真实,你不真实的话你会死的很难看的,因为你只要有一点不真实的话,你是没法去送审的,你要是说这个怎么怎么样的话,好歹咱们还有真实,这还有一个辩论的基础啊,你能告诉他他错了,所以东西都是真实的。
  
  记者:剧本是您和高山一起写的?
  刘杰:是的,我大概对高山说我要一个什么样的东西,他把它转成文案,他是建国60周年大阅兵摄制组驻沙河阅兵村导演,也因为这个事情与出席电影节的事件冲突法放弃了来威尼斯。
  
  记者:在场地方面呢,这些也是很真实的取景么?
  刘杰:这个看守所放在07年的话是算好的看守所,我是说,你不能在一些模范城市找一个模范的看守所。在我07年选这个场景的时候,找了好几个看守所,当然有特别好的看守所,真漂亮。像涿州本地的看守所兼职太现代化了,连门都是电磁的,这就是会经常亟待各种人参观的。那么本片的所选择的看守所是其中中等偏上的。
  
  记者:演员这方面呢?像上次您找李保田老师出演是靠着对自己电影的信心,几费周章的,那这次您的阵容相对来说专业了比如像倪大红、梅婷、高群书、奇道等等,和他们的合作是怎样的呢?
  刘杰:还是直接打电话,不过相对上次邀请李保田老师要容易多了,打电话我就自报家门:刘杰,他们直接就出来谈了,他们都很喜欢《马背》。不像上次李老师是看完了剧本后和我见面的。像他们本身其实也是知道电影艺术的,也很想做这类事情的。像这样的影片片酬之类本来就不多,而且他们还得推掉很多其他‘钱’的,呵呵,他们的牺牲是很大的。我对于他们只能说真的很感谢他们。
  
  而且在拍摄的过程中其实我也是基本去掉他们专业演员的‘表演’功底的,要求他们尽量本色出演。我找的很多演员都是群众演员,基本上是演回他们的本身的,像我之前说的那个演官员的官员,还有演犯人的犯人等等,你知道一旦要群众演员去背台词你就完了,所以我只是告诉他们是什么情况,之后就是让他们去自己发挥。
  
  记者:如上所说,您会打电话给市委书记帮您解决扣车的问题,找官员出演官员,找犯人出演犯人,而且像挑选合适的看守所的场景,进入看守所拍摄,等等这些都不是一般的独立电影所能实现的,您是怎么去沟通的呢?
  刘杰:这只有一个办法,就是尽量去做足前期的沟通准备工作,而且你的态度一定要诚恳,要真实的去说明你的情况,那么他们基本上都不会去为难你。我自己来说还有就是我之前《马背》不是受到政法委的青睐么,他们都是看过这个片子的。那么我一说我是《马背》的导演,他们都会很客气的说:请进,请进……。其实再加上去和他们很诚恳的沟通,基本上就没什么问题了。
  
  记者:影片的演职人员表上音乐是台湾的林强先生,但是整片下来是并没有配乐出现?
  刘杰:林强是一个做事很认真的人,他一般的作曲方式是:他会在你剪的一个比较完整的样片去做音乐,他自己往上合。他觉得舒服呢他就留下来,他不舒服的话就拿掉,然后回头再和导演来沟通,对于本片,在他做完之后拿给我时就说感觉什么音乐都放不上去,要是你决定一个音乐都不用的话,他说他是一点意见都没有的。
  
  记者:您之前有说过《马背上的法庭》因为是您作为导演的处女作,会有一些不足之处,像这次的话,您启用了日本的摄影师、台湾的制片人、侯麦的御用剪辑师、林强的音乐这样专业的制作阵容,应该就不会再像上次那样了吧?其次与他们的合作有什么感受呢?
  刘杰:其实每部影片都会不可避免多多少少都会有些遗憾的吧。至于与多国部队合作的话,我们的沟通更多的是关于艺术形式方面的沟通吧,尽量的不在政治方面去多做文章,这方面主要是我自己来把握的,那么无论文化背景方面有什么不同但在艺术形式的沟通表达上就基本没什么问题了。像剪辑师虽然是法国人,但是他是在香港出生的华人,所以他还是能听懂影片的的对白的,那么这方面也就不会存在什么大问题了。
  
  记者:影片的整体色调是偏冷的,您是怎么考虑的?
  刘杰:其实基本没做什么处理,你要是拿着一个普通的DV去拍,不打什么灯光的话基本上就是这样的效果。
  
  记者:说到器材,《透析》具体是使用了哪些器材呢?具体的花费是?
  刘杰:200多万吧。摄影机用的就是普通的HDV,就是松下的那个3000,录音就是把话筒插到机器上录的。
  
  附录:映后与观众交流节选 在中国做刑事法官不滋润
  
  观众:这个问题是我帮我老公问的,因为他是老外嘛,所以他对中国的文化不是很了解,这是他第一次来中国,他看电影里面有情节就是审判长的女儿死了之后,他们夫妻之间没有很明显的交流,他们的确都很痛苦,可是他们能为了一条狗会那样去拼搏,甚至因此而能产生某种火花,最后能和谐相处,他想问中国人的情感为什么是这样的?这是您一种主观的意图?
  刘杰:其实就是说按照中国人传统的那个来说,中国法律发展阶段基本处在一个人类法学的初级阶段,就是同态复仇,其实中国人到现在同态复仇的意识还是非常非常强的,所以有时候在这个国家做一个刑事法官的时候往往没有民事法官尤其是经济法官那么滋润。就是几乎不可能吃了原告吃被告的,就是你任何一方都不敢吃,你做的很多事情都是生死攸关的决定。在我的经验之中刑事法官的生活都非常的紧张,和社会不是一个很和谐的关系。所以我在这个片子里面只是影射一下中国人对待刑事,就是生死啊、形式啊、法律法官啊的位置,所以当他的女儿被车撞死的时候呢,几乎所有人都认为这是报应。一直是他为他女儿招惹来的灾祸。妻子其实在怨恨他。
  
  观众:还有就是在您对97年时候的民营企业家家中的布置是不是过于现代了一点,在那个时候的民营企业家很多程度上还是属于暴发户之类的吧?呵呵。
  刘杰:对于那个家中的布置,我不知道。但于我自己的生活经验来说的话,97年我大把的朋友过的就是那样的生活。当然现在也还有些民营企业家都很土的,所以这个和时代没有太多的关系吧。
  
  观众:那时候的涿州就能这样了?
  刘杰:我不希望大家去对号入座,我不过是拍了个城市片,一个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城市,我根本就不会去选这个地方有什么样美丽的景点,什么都不是,只是你离开北京,开车一个小时都不到,就是这样的一个小城就可以了。
  观众:那好的。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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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记者:泥巴
  责编:107CINE

  

2010-04-20 13:08:44  4444 (八卦是抵达真实的最佳途径)

  见证死刑
  
  
  
  全文只是客观描述,对死刑制度存废欢迎大家讨论
  
  15日
  
  
  
  
  上午十点:楼道里有检察官说要执行死刑,“又要执行死刑了,这次是三个”带我的老师进来随口说了一句,我的感觉和看凤凰网上的图片(上面有过伊朗执行死刑的照片)一样,太遥远
  
  
  
  
  上午十点半:“小朱,你想去看执行死刑吗?”同一办公室的另一老师(部队副营长转业,”一度在我这里找到共同话语,可惜我现在去不了部队了)问我。“实习生可以去吗?”我一脸迷惘但略带惊喜的问。“可以,我帮你去问带队的王处长(记不清楚是不是王?)。谢谢老师,我难掩一脸的兴奋。(这就有鲁迅中国人喜欢看杀头的劣根性描述,现在回想来我的心情肯定是兴奋为主的。)
  
  
  
  
  下午四点:去向男老师确认我是不是可以去,老师说没问题,就把问题细化,去了要穿制服,但我的还没有着落,于是拜托老师出面找另一个很胖的老师借,不管怎么样行头有了,也就可以确定去刑场了,心情继续兴奋中。
  
  
  
  
  下午四点半:回学校的公交上,心情开始沉重,想起了自己无数次在最后期限前为了各种各样的事所受的煎熬,他们所受的煎熬应该是我的无数倍,要熬过这漫长的十几个小时,这应该是他们这一生最长也最短的一晚,从下午四点到晚上入梦前一直在默念时间,想着他们是如何熬过这或漫长(等死)或短暂(最后活着的几个小时)的十几个小时。临睡前短暂的打了几个字依然难掩心中的那种煎熬,因为对于等死并没有什么经验,只是把其他各种各样等待的经验推己及人了。但肯定的是,这一夜,他们要比我想象的难熬多了。
  
  
  
  
  16日
  
  
  
  
  早上八点半
  
  
  
  
  一共去六个人,检察长、公诉处处长、三个检察官、我。检察长和处长坐专车先走了,我们四个人挤在一辆东风雪铁龙的警车上。一路上有两个话题。前排年长的检察官在不停和司机抱怨车队怎么只派了这么小这么旧的一辆车,执行死刑可是大事,万一路上抛锚了怎么办,继而又讨论院里那个家伙是靠行贿送礼才进来的、水平如何的不济,能力如何的不行。后排的一男一女(兼内勤)两个在大谈我国的知识产权保护力度是如何的过了头,以至于有讨好“帝国主义”的嫌疑。继而又说丹麦(这兄弟估计参加过一个中国和丹麦的检察官交流会)的检察官是如何对充满敌意,查出的知识产权案子大都是“针对”中国的。我则坐在位置上一路没有一句话,只是盯着车内的反光镜看他们的表情,坦诚的说我没有看见任何的不安或者激动。看见自己的脸是我却吃了一惊,一脸的阴沉。
  
  
  
  
  早上九点
  
  
  
  
  车子高速驶进了刑场(围墙很高,大铁门,外面没有挂任何牌子,行刑建筑感觉和教堂差不多,尖顶,拱形),门口已经有武警带头盔持枪警戒了。法院院长、刑庭庭长、检察院检察长、公诉处处长都已先一步到了,站在行刑室的门口聊天,没有人说笑。期间和年轻的女检察官聊天。问我以前看过执行死刑没。我为了不表现出胆怯,突然说我在我们那边检察院实习时见过用枪打的,但没见过注射死。检察官马上指着对面的一片草地说:“这里就是他们以前枪决犯人的地方,注射不会有枪决那么恐怖,枪决经常会打爆头的,会有脑浆和血流出来的。”沉默……
  
  
  
  
  早上九点5分
  
  
  
  
  法院和公安局的车子依次高速(不知道为什么车都开的那么快,也许是大家都胆寒,速度可以多少麻痹一下这种胆寒)驶进了刑场,押解犯人的车子直接驶向后门(按规矩犯人是从后门带入的),法官的车子在行刑庭的正门前停下来,主审法官要先去看守所验明正身,押赴刑场,所以是和犯人一起到刑场的,法官脸都比较僵硬,也许和死刑是他们亲自判的有关
  
  
  
  
  早上9点10分
  
  
  
  
  法官和检察官一同从正门(有武警在行刑建筑正门口警戒)进入行刑建筑内的一间小型会议室,犯人已经被押解到哪里等候了,有人喊让检察院的检察官到近前,于是我就挤到犯人旁边。法官开始送达省高院的判决书和最高法的死刑复核裁定书,简短的告知了大致内容,之后把裁定书给了犯人。旁边戴墨镜的警察(所有警察都戴着墨镜)突然说了一句:“(把裁定书)收好,要不然到那边上不了户口”,犯人第一次露出了笑容,答曰好。之后法官问还有没什么遗言?没有二十年后又是一条好汉之类的豪言壮语、没有共产党万岁或者国民党万岁之类的壮阳用语,亦没有人说遗愿是实现民主法治。平静的出奇,两个人都说没有,简短的出乎意料,也许这才是真正面对死亡时的态度,毕竟相对于死亡、生命这些浅薄的话已经没有任何意义。期间特意看了很久他们的表情,看起来还算平静,可恐惧也是显而易见的。凭心而论,他们的心理素质已经是顶尖中的顶尖了,毕竟对于死亡大家都没有经验,也没有翻牌的机会,所以表演甚至也是多余的。
  
  
  
  
  早上9点20分
  
  
  
  
  犯人被带到会议室对面的法庭,宣读判决书,大多数检察官和法官都选择待在走廊里,我进去站在犯人2米处,想继续看看所有现场的人的反应,看犯人的腿是不是在打颤,有没有小便失禁的情况,但事实是现场牙打架和腿打颤的唯一一个人是我自己,两个活生生的人几分钟之后就会变成两具尸体是无法想象也没有经验可以想象的。
  
  
  
  
  早上9点30分
  
  
  
  
  犯人被戴上了黑色头套带到行刑室,本来有三个犯人的,但有一个因为临时检举而被暂缓执行了,所以只有两个。执行室的布局是三间相连的房间,中间用半透明的玻璃隔开(玻璃上有一个口,犯人的手通过那个口伸过来,之后的注射死也是通过这个口注射的),犯人被带到两边的房间,之后躺倒在床上,身子下面早已垫好了早前准备好的尸袋,旁边依次环绕着四个戴墨镜的警察。中间的房间里医生早已待命(他们有两个任务:一是先期给犯人打麻醉剂,插好之后注射药物的针头,绑好检测心率的仪器,二是几分钟之后解剖尸体,取走可用的器官。)检察官和法官还有两个警察都在中间的房间见证死刑执行。
  
  
  
  
  早上9点33分
  
  
  
  
  01号囚犯准备完毕,心率检测软件发出急促的心跳声
  
  
  
  
  早上9点34分
  
  
  
  
  03号囚犯准备完毕,另一心率检测器亦发出同样急促的心跳声
  
  
  
  
  早上9点36分
  
  
  
  
  总指挥通过对讲机下令执行死刑(找了半天没找到总指挥在什么位置,是什么人),两个负责执行的法警分别按下按钮,无色液体通过输液管流入早已被麻醉的犯人手臂中,心率好像突然变快很多(说好像,是因为不排除我当时特别紧张感觉出问题的可能)我特地看了旁边人的反应,有一个年轻的法官脸色发黑,领导们依旧坐在走廊里,旁边的女检察官看起来则没有太多表情,我大多数时候是盯着那只露在这边的手的,一个犯人连指头都没有动,另一个可能麻醉的不深,或者手臂没有固定好,中间手臂从支撑的垫子上滑下来了。
  
  
  
  
  早上九点38分
  
  
  
  
  心率检测器显示器上线条变直,03号犯人死亡
  
  
  
  
  早上九点39分
  
  
  
  
  心率检测器显示器上线条变直,01号犯人死亡
  
  
  
  
  早上九点40分
  
  
  
  
  公安收队
  
  
  
  
  早上九点41分
  
  
  
  
  转身出房间,过道里他们刚抬着03号犯人的尸体去解剖室,被我正好撞到,只看到侧脸,除了垂着的头一切和活人无异,医生已在另一处等候,那些人应该把他装进尸袋再抬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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