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子看HKIFF之三　 不要做中国人的孩子

　　题记：
　　
　　正如我事先料想的那样，BLOGBUS不管怎样写，他们都怎样封住了偶。这里是余杰写的《不要做中国人孩子的母亲》，国内也许会访问不到。
　　
　　今天清 晨因为和小刘同学约好一起去尖沙咀滴科学馆而终于起床；其实此前真的有些犹豫，不是因为长度，或许是因为题材。片子清晨10：30开始，下午16：30左 右结束——徐辛导演还有朱日坤老师都和大家一起看了片子。让我有一些意外的是，观众很多，从映后问答的反应来看，大家也很专注——这是记录片“克拉玛依” 的全球首映，而从某种意义上，这部片与赵亮的THE PETITION、潘剑林的“谁杀死了我们的孩子”（也都是HKIFF的影片，赵的“上访”也是今年的参展片）达成某种呼应。不过这并不代表这部 纪录片和赵亮的“上访”达到了同一高度。
　　
　　“克拉玛依” 长度是356分钟，内容有关1994年新疆克拉玛依市的友谊馆火灾，288名学生死亡——正如影片介绍中点题的那句话所说，当时在火灾现场，有人高喊“学 生们不要动，让领导先走”，火势从舞台幕布开始蔓延，十分钟左右发展至不可控制；整个表演场地在事发当时仅有一个出口，且卷帘门高度仅为 1.2-1.3米；等到群众将其它铁闸门撬开后，见到的只是层层叠叠孩子的尸体。三天之内，尸体被认领、迅速在一片市郊小西湖的集体墓地掩埋。几个月以 后，发生大火的友谊馆被拆掉，空地被改建为人民广场。吊诡的是，火灾中和本市领导并坐一排的、来访的省内领导（孩子们的汇报表演是为他们而举行，但是他们 迟到将近2小时）几乎都葬身火海；市委领导们却都全身而退。
　　
　　影片用的是黑白镜头，主要由与受难者家属的谈话衔接而成；其中不乏新闻片 段和家长自己的家庭录影和照片等（考虑到94年的时代背景，也许因为是油田的关系所以不少家庭能够负担一台家用录影机？）。而导演介绍说，其实很多和本事 件有关的新闻素材之类都是有心的家长自己保留下来的，它们都是公开的。
　　
　　个人观察是，影片的前半部 分采访主要集中于女性受访者；下半部分则更多是男性受访者。没有从导演那里得到求证，我自己的逻辑就是，女性受访者（母亲们）提供的是感性的材料，提供的是眼 泪和故事；而男性们（父亲们）则能够对事件作理性分析和深度批判。（记得小贾拍24城记的采访工人的时候，他也说，自己更喜欢女工人的谈话因为她们比较感 性，有故事。）
　　
　　在片末将近一个小时的篇幅内，有一位曾经为此事跑到北京XIN FANG的大哥露着高深的笑容和久经考验的战士般坚毅神情和导演对谈分析为何“克拉玛依大火一定会发生”。而他的推论并非虚言，很多结论都有彼时的新闻片 段佐证；在映后问答时，导演说，他个人十分认同这位大哥的分析。但是和朋友们 讨论后认为，是否这里——以及全片的前3小时都可以稍微做一番剪辑；尽管受访家长所提供的每一份证词都是不可替代的。“克”对那些非一手采访材 料——包括宣读官方文件的地方新闻等等——的视像资料的运用恰如其分，亦帮助人们重温了权威话语在貌似程式化的重复背后的那些赤裸裸的不可侵犯；多种来源 的影像文本之间的互动大概是一份很好的指示性材料，帮助你如何能够在接到一份官方文件时READ BETWEEN THE LINES。
　　
　　
　　其实周 云蓬曾经在“中国孩子”里面唱过
　　
　　不要做克拉玛依的孩子,火烧痛皮肤让亲娘心焦
　　不要做沙兰镇的孩子,水底下漆黑他睡不着
　　不要做成都人的孩子.吸毒的妈妈七天七夜不回家
　　不要做河南人的孩子,艾滋病在血液里哈哈的笑
　　不要做山西人的孩子,爸爸变成了一筐煤,你别再想见到他
　　
　　不要做中国人的孩子
　　饿极了他们会把你吃掉,还不如旷野中的老山羊
　　为保护小羊而目露凶光
　　不要做中国人的孩子,爸爸妈妈都是些怯懦的人
　　为证明他们的铁石心肠,死到临头让领导先走……
　　
　　后来听着这首歌，我想我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