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子看HKIFF 之二 这是一件好事

　　清晨在几番挣扎之后去太古看赵大勇的《寻欢作乐》，英文是THE HIGH LIFE。通常意义上，独立电影凡是名字听起来有欢乐和辉煌的，其含义必然不是百分百字面上的；甚至可以说，一定要反义理解。比如翁首鸣的《金碧辉煌》，比如赵大勇的本片——而他们的监制都是同一个人，那就是张献民老师。此前我听过赵的名字很久，但是一直没有看他的片，比如他的进入不少影评人这十年最佳华语电影的纪录片，比如其前作《下流诗歌》。
　　
　　我对本片的深刻印象首先来自于其清澈的HD画质，光影都掌控得很好，据说用了两种机器，SONY PMW EX1和CANON 7 D；中国独立电影其实早就把“颗粒质感、粗糙影像”的年代抛在了身后。我不清楚能不能够从技术层面上给独立电影作断代史，但是从昨天和今天的经验来看，画面且是舒服着；这和放映条件也有关系。
　　
　　
　　其实FANHALL.COM对赵大勇有一个十分棒的访问（http://fanhall.com/group/thread/15995.html ）， 不过今天的映后问答上，赵有两点回答值得注意（我对极简化的翻译有一点点不满；如果让我翻译Q&A也许会更好？），其一，他不希望让观众看过影片开头就预测到其结尾，所以他的布局对这种“可估计”是一种干扰；其二，影片的叙事并不以人物故事为轴心，他的题眼是“空间”。引用——“到最后，哦~。原来就是两个男人的故事，跟小芳小雅毫无关系。而且这两个男人的故事所发生的空间又是什么，就是一个大空间，就是在众生相中游离着。”
　　
　　两个男人，一个是在街头靠作招聘中介骗钱的A（名字居然忘记了，早知道应该记笔记），一个是铁路看守所的民警典裘——A和女友在广州某城中村状的地方混日子，女友一心想离开，A凭他的小摊发不了财，亦不能对女友保证任何东西；就在A下定决心发财的时候，他进了看守所，遇到酷爱“诗歌艺术”的典裘，一个老年了的但是眼神依旧有些下流文艺气质的警察。
　　
　　这个时候影片开始聚焦典裘，他的爱好很高雅，他一心希望在所有刑讯时刻犯人都能够当着他的面朗诵他创作的诗歌……不论语言标不标准，或者你文化程度几何；诗歌内容涉及性和政治，赵大勇说，都一样下流。男人A和典裘在女人方面都有一个小插曲，那就是，A介绍了一个女孩儿去发廊工作，对她有那么点意思，结果这个女孩儿被一个当地的老大强行糟蹋了而A隔着门听到了一切；典裘欣赏一个在押女犯人，因为女犯人读他的诗，还要求在无人的时候喊他“哥哥”（他们的年纪不属于哥哥妹妹的差距），最后他也在女犯人生日的时候送一个口红给她做生日礼物。
　　
　　女犯人对典裘说，她从前爱读徐志摩。而我个人认为，那些诗歌并非不可取。
　　
　　而真正确有其人的“垃圾诗歌”诗人典裘沽酒说，徐志摩是他年轻时候的偶像。【点击这里阅读他的诗歌作品】我翻看了一下他的代表作，很多以“鲁迅”为题，比如《鲁迅发廊》。
　　
　　导演说，片子拍摄花了十天的功夫，而有两天被用来吃吃喝喝（也许也有寻欢作乐）；没有剧本，基本都是现场调度让演员临场发挥。
　　
　　也许令我感动也让我深感绝望的是镜头跟随一个背影在深蓝的小巷中穿行，而男主角在灯火中看着对面楼吵架的情侣（老板和不满的小三），他时不时在天台上甩着水袖，带着老生的髯，扮演一个完全不似他的自己。他在典裘的故事开始的时候，消失了，但你并不惊奇。只有他的女人，自己带着一个行李箱在广州火车站出现，又离去。从城中村，从发廊，从迪厅，从看守所，以及天台和火车站，这些人从来都不是他们自己，在习以为常的残酷中，他们下流地前行……这亦是一件好事。
　　
　　
　　
　　PS：和杨恒同学吃饭之类，还带他来到学校参观了一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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