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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酒楼》导演邱炯炯访谈 不是数学的逻辑,是一种文学上的逻辑

2010-03-28 13:39:31   来自: fanhallfilm
  (现象网天津报道)邱炯炯说,他也算是一个少年得志的人,但是对于早已步入而立之年的他,不见了那种在年轻人身上显而易见的艺术轻狂,他的个展我没有参加过,但是从这第一部,用他自己的话说是“喜欢讨厌就一锤子买卖”的影片中,我看到了一个踏实而自信的艺术工作者的影子,这个词儿可能就意味着艺术对于他来说可能不再单单是一个噱头的名号,电影也不是心血来潮般的一次玩票,而是一份实在的需要探索的事业。
  
  我这个片子是个杂文,里面有一个逻辑关系,不是数学的逻辑,是一种文学上的逻辑。
  
  传统就是一种外在形式的消逝,但是内在的东西需要我们去继承,可能我们不需要努力去怎么做,但是潜移默化就进入了。
  
  我怕别人感到无聊,如果有两个人感觉有趣,这种交流就算成立了。

  
  《大酒楼》在天津影迷幼儿园放映时现场交流实录——
  
  克留(主持人):这部片子是如何构思的,因为我看好像拍摄的都是家里人。
  邱炯炯:没有构思,因为是一个突发的事件。我家的这个酒楼就要倒闭了,我就赶紧回去拍,用了一个月的时间,倒闭之前拍完的,拍完就倒闭了。这个酒楼伴随了我很多年,初中的时候,我家就开始做这个生意,我就一直在这种环境里生长,它突然没有了,这对我来说肯定有必要来记录一下,所以我就做纪录片了。做电影一直是我的梦想,后来做完这个我发现用自己的钱来拍自己的片子,把自由度发挥到最大是可以办到的,所以我现在已经做完我第四部片子了,也希望大家关注和喜欢我的片子。
  
  克留:那您后面的几部片子都是什么样的题材呢?
  邱炯炯:第二部片子是07年拍的一个关于川剧的片子,这也是我的生活环境,是一个短片,大概有半个小时。然后第三部片子是拍一个退休警察,讲的是他70年代办的一些案件的回忆,很平静、很恬淡地在回忆当时一些很惊悚的事情,40分钟。第四部片子是年前刚刚做完的,是一部关于同性恋的片子,是一个长片,北京题材,也是第一次没有拍四川乐山的事情。
  
  克留:那您的第一部片子拍的都是家里人,所以成本比较低。那您后来的几部片子呢?成本如何?
  邱炯炯:也都是比较低的吧,拍摄的这些人也都是我很熟悉的人。我拍纪录片对被拍摄者都是很尊重的,就是你表现就好了,拍摄时我不会加入我任何的意愿,拍摄时我不是一个创作者的身份,真正的创作是从剪片子开始。比如50多个小时的素材,我怎么把它剪成一个故事,这个才是创作的开始。前期的时候,你可以完全忽略我。所以我想一直做片子,这样比较好,我是刻意要用这种方式来做片子,这样才能够实现一些梦想。
  
  克留:说道故事,您觉得《大酒楼》这个片子里有故事吗?
  邱炯炯:《大酒楼》更像一个散文,现在回过头去看的话,很多东西我不会那样处理了。但是它还是很实在的,因为那会儿我拍片子、剪片子也没有什么经验,成熟一点以后再看它会有缺陷,但它是无可替代的。而我觉得《大酒楼》这种叙事应该称为杂耍叙事,你看着很乱,但是它里面会有很多信息。
  
  克留:这部片子为什么要做成黑白的?
  邱炯炯:因为它是一般的DV带拍的,颜色很轻浮,我是画画的么,会很受不了。而且它的色彩太实了、太生活化了,所以我想用黑白的画面和它产生一种间离关系,就会更有意思一点,更有力量。
  
  克留:对片中人物的采访基本上都是在酒后进行的,这是刻意的吗?
  邱炯炯:大酒楼嘛,大酒楼的状态肯定应该是那样的,包括拍摄的时候,我们的工作人员基本上都是“席后”。
  克留:那么这些人平时的状态和酒后的状态差别大不大?
  邱炯炯:差不多,都是属于正常状态,可能也就是喝了酒之后更澎湃、更流畅一点。
  
  克留:音乐方面呢?
  邱炯炯:音乐是我妹妹做的,妹妹是四川音乐学院的,她几乎是没看过我的片子,只是简单的看了几盘素材,还不全是电影里的素材,因为很多素材我都没有用。她做出来以后,我再用音乐去配画面,这样一种互动关系会带给我一些新的刺激。所以我一直都不太相信计划、文本、提纲,那些东西对我来说都没什么用。所以音乐的话,我跟我妹妹说,你就掌握一个情绪:诡异、伤感、青春期之类的。这种诡异就是探险似的,你会进入一个人的生活,那种不确定性也可以说是神秘。
  
  克留:您在创作上还是非常有自己的主见,非常有坚持,那会有妥协吗?
  邱炯炯:会呀,那要看妥协到什么程度,有好的建议我就会改。《大酒楼》我改过三遍了,现在是最终版本,我花了七个月的时间来剪辑,我要学习那个编辑软件,弄了很久。
  
  克留:那今后会不会拍剧情片?
  邱炯炯:可能会尝试吧,不过我想拍戏曲片,我五十岁以后看自己能不能干这个,如果可以,我觉得会是非常愉快的事情。
  
  还有部分观众交流实录——
  观众:我现在已经开始想看第二遍了。通常的纪录片都会避免那些主观的东西,但是这部电影无论是在摄影、配乐、讲故事的方式都有很多主观的方面,比如摄影方面有很多的叠影、声画分离;配乐方面也很突出,用了很多的乐器,而且渲染了气氛。那么纪录片往主观这条路上走的话,我觉得有点像麦克摩尔,他也是一个很有特点的导演。刚刚您也提到了在自己的影片中做到了最大化的自由,我想问您的这些想法是怎么想到的?
  邱炯炯:我要声明一下,关于所谓的自由有个度,就是我对拍摄对象、事情本身非常尊重。我主观的东西都是最后表现出来的形式,但是我觉得这是电影最关键的地方,没有形式只有故事,那不是我的风格。关于想法,那个系统我没法很理性地阐释出来,可能就是因为看得多一些,有一些积累,然后某些时候就突然有了一些想法。
  
  观众:我想问一个关于创作思路上的问题。您这个片子一开始给我最直观的感受就是构图特别精巧,之前我不知道您是搞绘画的,就发现您在构图上用了很大的功夫,后来又发现音乐占用了很大的篇幅,但是您好像完全摒弃了戏剧冲突,而整个片子的叙事上是采用了一种用悬念来带着大家走,反正我是这种感觉,就是稀里糊涂地就被您一开始的长镜头带进去了,然后看着看着才逐渐明白了,直到看到最后流水的那个长镜头,我往前回忆,这个片子才完全看进去了。那么这种完全抛弃戏剧冲突而采用悬念来引导纪录片的方法,是您想突出什么内容吗?
  邱炯炯:首先做一个纪录片我在故事性上没有优势,我不是生活在社会上风口浪尖的阶层——有那么多社会矛盾的位置,我拍的这些事情是很平淡的,几乎没有故事性,那么我的戏剧冲突就全在形式里面了,所有的戏剧冲突我都外化了。本身故事没有冲突,我就想怎么把一个很枯燥、没有味道的故事把它讲的非常有味道,我仅仅就是想锻炼自己这方面的能力。
  
  观众:我没有什么问题,我觉得您的片子有我最喜欢的导演库斯图里卡的那种狂喜的感觉,我在中国导演的片子里很难见到,今天就有了这种感觉。我就希望您能把其他的片子尽快拿来给我们看看。
  邱炯炯:好的好的,你说这个我感觉很兴奋,真是很感谢你。
  
  观众:在您的生活中绘画和电影的地位孰重孰轻呢?
  邱炯炯:一半一半吧。去年我完成了我的绘画计划,做了两部片子;前年我完成了绘画计划,没有做片子;上前年一部;再上前年一部。我现在觉得最理想的生活状态就是每年该画的东西我画了,想要完成的片子完成了,哪怕完成一部也好、半部也好,这都无所谓,我想这样坚持活个20年,可能今后的东西就比较好了。
  观众:因为我也是从小自学画画,现在又在学习影视,所以和您一样电影和绘画都很喜欢,所以您也是给我指明了一个可能性吧,感谢您。
  邱炯炯:哎哟,谢谢,您要拍就拍去吧,花不了多少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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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记者/整理:扣子
  责编:107CIN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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