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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小鲁评赵晔:电影蒙胧诗人及其社会意识

2009-11-30 10:42:27   来自: fanhallfilm
  (现象网转载)赵晔的作品被评论界认为开拓了电影的新方向。他的长片处女作《马乌甲》曾获奖,当时有研究者称他的片子增加了独立电影的新维度,但今天来看这个电影,觉得它并不是一部非常成功的作品。虽然它有一些出色的表现,显示了导演在处理细节方面独有的技巧能力。
  
  他的第二部作品《扎赉诺尔》艺术成就大于第一部,体现了赵晔创作上的进步,2009年上海电影节为它颁发了亚洲新人奖之最佳导演奖。
  
  赵晔出生于北京,但成长于南方城市深圳与广州。这种经验使它拍出了具有南方意境的《马乌甲》(2006年)。此片使用了粤语,更增加了新鲜感,为南方的影像呈现贡献了力量。由于南北方在文化上具有一种微妙的对抗,南方的报纸曾为这个具有南方情怀的导演欢呼。但是否因此就认定赵晔的创作有着南方的某种个性呢?至少目前赵晔的两个片子,传达着一种“异域”色彩,第一部电影的命名也带着一种特殊的陌生感,到了《扎赉诺尔》的命名,也使用了生涩的词汇,虽然后者拍摄地在中国最北方,但这些场景在我们的观影环境里,也产生了一种陌生化的效果。
  

                  一
  《马乌甲》表述了成长的残酷。马乌丁身有疾患,母亲让哥哥马乌甲多喝牛奶,因为要他造血以便输血给弟弟,后来弟弟失去大拇指,母亲又让马乌甲为弟弟奉献一根手指,再到后来弟弟需要换肾,母亲又督促哥哥捐肾,此后马乌甲将母亲杀死。
  
  电影的情节设计透露着残酷的色彩。残酷电影在目前观众的接受心理中,常能获得厚爱,因为残酷是很多人对这个时代的“观感”,是身边日常生活中堆积起来的感性经验,因此需要在文艺上有对应物,需要一种可以提供宣泄机会的作品。但这个电影并没有任何社会批评的意识存在。它本来是改编自一篇小说,小说里的时间是文革,而且马乌甲是抱养的,但在电影中马乌甲却是母亲亲生的,导演刻意做了修改。我认为这个电影存在着一个可以发挥的阐释空间。
  
  母亲要强行把健康平均分配在自己的孩子身上,这样的寓意已经相当有深度——不过我们并不能说这个深度一定是导演的自觉。电影营造了一种不是来自于社会和体制的残酷,这个残酷来自于自然的家庭关系发展和一般性的成长过程当中。母亲爱自己的儿子,有时候也许对年幼的孩子有所偏袒,她希望自己的孩子都能够活下去,因此要求另一个孩子做出牺牲。这无关乎特殊的政治和社会,甚至也无关乎民族文化,这个电影也并没有强烈的批评和指责我们社会的文化意识的意图。电影将其中的痛苦叙述为一种人类生存的基本困境,它没有过多地体现我们社会的特殊性。
  
  因此说赵晔是独立导演中少有的不以社会批评为归依的导演,他不直接针对独特的社会政治局面。很长时间以来,独立导演基本上可以被称呼为地下导演,独立在这里主要不是指一种制片方式,而指一种个性与精神,有政治异见色彩,正是因为有这样的异见色彩。没有这种异见色彩而仍然进行独立制作,都让人觉得没什么必要,因为这些表达并无政治禁忌,何不去寻求与电影局的合作?
  
  《马乌甲》在艺术方面受到的质疑和赞誉同样多。电影的美好之处在于导演以自然主义拍摄方法所获取的活泼的生活画面。马乌甲和女孩在一起玩耍时自然产生的身体接触,显得随意而有意味。恋爱中所必然生发的对健康肉体和生存意志的要求,更凸显了母亲的愿望与孩子自我保存愿望之间的伦理矛盾。一些长镜头让专业人士赞叹,表现兄弟二人和母亲关系的家庭场面拍摄得相当动人。兄弟俩只是因为微妙的争端发生纠纷,弟弟向哥哥进攻但苦于没有力量,愤恨难平,母亲过来喂弟弟吃水果并呢喃劝告。此间无大事,只是家常生活里毛茸茸的没有明确意义的动作和心态,但阴暗房屋里孩子的表情是那么地真挚感人。这些精彩段落的获得不是指导演员进行自觉表演,而是导演巧妙地为演员们设置了一个相遇的场景,然后以纪录片拍摄方法去捕捉。《马乌甲》非常成功地使用了非职业演员。
  
  电影的奇特之处也在这里。它大面积地使用上述风格的镜头来展现日常生活,那些非常重大的情节如换肾等都被掩藏在背后,很少正面描述,主人公的谈话也多是家庭琐事,亲情可感,人物在交谈中似乎都刻意避免谈到那个话题。导演的意图也许是要表达平静生活下隐藏的巨大无奈,或者人类对于残缺生活的默默接受,但是这个效果在这里被营造得很刻意。电影中马乌甲几乎一直那么温情脉脉,但最后直接让他在医院弑母,这个设计固然让人惊讶于人性的起伏,但是其心理过程却让人觉得不合逻辑,铺陈不够,动机不足,其实马乌甲在这里完全可以有其他的选择。
  
  导演的优点是对于日常生活细节的处理以及影像语言的稳健自信,但在《马乌甲》这里,这个优点成了导演赵晔以纪录片的质感强行让观众去认同这样一个离奇的故事。赵晔的第二部长片《扎来诺尔》也有着纪录片的质感,讲述的其实也同样是离奇的故事,但是它却很惊险地避免了上述失误。在上海国际电影节上,亚洲新人单元的评委会主席林权泽很喜欢这个电影,但后来又表示怀疑:是不是其影像叙事的沉稳欺骗了他的眼睛?后来专门为他放映了一场,他才又肯定了最初的判断,把最佳导演奖给了赵晔。
  
                 二
  
  《扎赉诺尔》全片以细节取胜,因为它几乎没有什么故事。电影发生在中国最北部扎来诺尔露天煤矿的运煤火车组里,老师傅退休回家,徒弟一路相送,不想离去,这就是全部情节。电影全以细节说话,观众若不留意细节,而只留意大的故事进展,那就错失了最重要的东西,就会觉得这个电影不知所云。我第一次观看时这个电影还在机房初剪阶段,当时觉得这个影片叙事动机不足,徒弟送师傅的过程过于绵长,他骑自行车、搭汽车、转火车,一直不忍舍弃师傅而去,这巨大的情感力量来自何处?当我在大屏幕上看到这个电影,我发现了很多被忽略的细节,觉得前面的叙事铺垫已经足够支撑徒弟的“怪异行为”。
  

  《扎赉诺尔》看起来比较散文化,其实字字句句紧扣主题。徒弟与师傅一起喝酒,一起下澡堂、看戏。他与师傅在一起的时候十分开朗,但在感情上不善表达。送别途中师徒二人遇到一群同事,师傅与同事聊天,此时徒弟则躲到一边与狗玩耍——送别本身是感情的表达,徒弟的内心情愫不想被别人发现并打扰。而等师傅的女儿来接父亲,师傅让徒弟一起回家,徒弟却在原地不动,它把包抛掷给师傅而非以手传递给师傅。叙事细节安排之细腻纤巧,是最近几年少有的力作。
  
  此片全部利用晨夕间光线进行拍摄,拍出了中国北方冬季冷冽的感受。一些蒸汽火车轨道正在被拆除,单位的二人转演出观者寥寥,老的国营单位里气氛逐渐发生变化。大面积的荒原和地平线下冒出的浓烟⋯⋯也许是这样的自然环境和工作氛围建立了此地人们独特的情感方式。师傅离开原来的工作单位,女儿在汽车上把自己孩子的照片给父亲看,师傅将进入一个新的环境,与旧的环境和生活方式彻底无关。旧的一切与老式蒸汽火车一起即将消失在历史中,社会主义国营单位里相对松散的管理、相对平均的利益分配带来的特殊人际关系方式,也都将逐渐逝去。
  
  影片中,徒弟与师傅的不舍可以理解,但却稍微有超现实的成分,而若这种情感理解为与一种老的社会主义单位氛围和老工业生产模式的缱绻,则境界顿开。照年龄推算,师傅应该是新中国第一代产业工人。西方的影评人的确都是这样思考的。他们看到电影描绘了“共产主义工人生活的碎片”,“为宏伟的社会主义工业描绘了一幅引人入胜的图景”(第38届鹿特丹电影节评语)。2008年温哥华电影节入选评语则是这样的:“⋯⋯所处的环境是个典型的中国社会主义集体企业,是这个国家尚存的前资本化工业基地之一。一种庄严,一种憧憬,还有一种不愿放手的情感;过去与现在的共存;这一带有强烈个人色彩的故事,同时也在一个民族神话层面上找到了共鸣。”
  
  他们都谈到这个电影与国家政治的隐秘关系。但这一切,其实如前所言,也许都是读者自身的深度,而非导演的深度,导演的聪明之处就在于他在这里留白了,为观众的阐释敞开了空间,给予观众想像的自由,而不像其他导演那样要求观众亦步亦趋地去考证导演的思想观点。他的对于那个场地的描绘主要是着眼于一种情感现象,自己的观点态度则毫无显示,电影里的感情动作也是隐约朦胧的,导演对环境场地以及情感的态度的交代因为语焉不详而意味深刻,增强了其宽容度。
  
  其实赵晔在电影中的切入点非常低,他说拍这个电影是受一句老话的感动:“送君千里,终有一别。”扎来诺尔是作者找到的可以安置这样的意境的场所。因此在导演那里,这逝去的一切与价值和政治思考无关,只因这里的气氛与人生相伴随的时间那么久长,于是让人心生留恋,离开它则心生酸楚。但因为作者对这个地方的观察研究比较细腻实在,他为观众提供了在“民族神话层面共鸣”的物质基础:单位澡堂的嘈杂,工作场所里违禁的开心小酌,让人昏昏欲睡的会议,观众本人或者对其父辈的记忆被引导了出来。但导演对于那样的社会模式和单位模式的性质——比如它如何控制精神,它是否具有人性——则没有任何的深入探讨。
  
  有的影评人则对这样的局面不满足,因为《扎赉诺尔》的工作环境是社会主义的工业体制,这是一个在全球范围都敏感的议题,而煤矿在中国则牵连着黑色历史记忆。以我的经验所知,中国东北部重工业基地的工作环境最容易激发人们的社会观点,当地人的政治意识经常比较强烈(他们更怀念和认同毛泽东时代,与广东人更认同邓小平时代形成鲜明对比)。有人问导演:“我们知道每年中国煤矿都会发生一些可怕的事故,而你在规避这样的情节,为什么?” (埃莉斯·多梅纳克)。
  
  一般来说,不同素材会激发创作者不同的审美意志,但即使面对中国东北部满目疮痍的重工业基地,也没有激发导演赵晔的现实主义创作愿望。赵晔是少有的在如此年纪就形成自己风格的导演之一,他生于1979年,他很少向人透露他以前的成长史,但从其创作中我们也许会发现他那个年龄的特殊气质,在进行艺术思考时没有更多的社会负担,也较少知识分子色彩。他们似乎已经能够把过去的一切当作一个史前史来对待,就是说,那前愁旧恨都已经被他们当作既成事实接受了下来。岁月无情,面对新导演的美学旨趣,既让人觉得别开生面,又让人感慨系之!
  
              三 
  
  有些朋友曾抱怨现在的电影创作局面,说现在影视作品太过于“超现实”,满目尽是传奇故事和耀眼的繁华事像,为什么没有导演去关注身边那些正被生活压跨的小人物?对这个抱怨我感到惊讶,因为表现基层边缘与被损害者的电影有很多,只是我这个朋友不是电影圈的人,显然也少有机会参加小众的独立电影活动,而身居外省使他更是少有机会去接触片源。虽然这样抱怨的朋友们大多都受到过完整的大学教育,有开放的文化态度,但这些表现基层生存现实的独立电影仍然不能进入他们的接受范围,更遑论其他可能对此种电影文化感兴趣的文化程度相对较低的人。然而,在另外一个方面,在电影创作者那里,对这样的创作方向却已经感觉到厌倦和过时,不仅仅是从电影现实的角度,而且从美学的角度也是如此:他们在一种私秘化的创作和内部观看中,已经消耗尽了对这个方面的美学热情。
  
  这是中国电影最为遗憾的文化现实之一。对相当一部分的电影观众来说,那些与自己的处境休戚相关的现实主义作品还没有“出现”,他们这个方面的美学要求和观赏愿望还没有被满足,他们感受到的最迫切的心灵问题也没有被表达和关照。他们只看见各色文化产品——包括电影、电视剧等,更多的是自己很难认同的意义系统,或者与自己的处境相当遥远的文化表述,他们很难看到对于自我现实处境的深度表达,这加重了他们与社会的隔膜。如上所言,我们所说的那种独立电影文化还没有进入社会,没有与社会进行正面的接触和交流,它的历史任务还没有完成,但这种艺术冲动在创作者和部分专业人士组成的小圈子交流里却已经释放尽了。“在这个年代,如果再拍那些灰色边缘的东西太没有想像力了。”这是我从独立电影作者那里最常听到的声音之一。这种小黑屋子里的释放与自我完成,使这部分文化产品和精神活动没有真正进入社会深处和历史深处,还没有来得及成为架构时代精神的一个维度,就已经被它的创作者视作陈旧了。
  
  其实,前些年以独立电影形式出现的现实主义作品在表达个体精神困境方面比较深入,但也还有很多维度没有展开,像90年代的那些表现单位集体摧残个人的现实主义作品(如黄建新1994年的《背对背,脸靠脸》)不知为何非常罕见。另外一个问题则是表达的问题。很多独立电影人坚持批判现实主义的精神,但他们积累了太多的情绪需要宣泄,总结了太多的观点需要表达,只是在细节落实上不够宛转和从容,相对比较概念化。在这一点上,赵晔可以与许多导演可以形成对照。赵晔在社会意识上似乎没有什么强大的观念,他也许是沉浸在普通情感细节和精美构图中的导演,但这些处理普通细节的能力,已经使他具有一个专业电影人最基础的素质。而且,他的对于独立电影维度的丰富,也包含着对于独立电影制片概念的丰富,他和制片人崔红一起进行的创作和推广,也将独立电影的概念超越了仅仅作为一个政治异见地下电影的概念。
  
  在一个新电影方向的艰难开拓之际,出现了新的维度令人欢呼。只是需要申明一点,新维度的开拓并不是以否定旧维度的力量而存在,它应该是在这样的电影局面上多出了一个章节。我们没有权力要求赵晔在创作中一定去迎合现实主义创作潮流(他的题材选择是遵循自己内心的喜好),虽然目前仍有很多人坚持认为现实主义电影是独立电影局面的最重要的成员,但他们的希望寄托只能是呼吁坚持政治表达与现实批判的导演在创作时能有更新的语言表述,更加具有赵晔这般感性演义的能力,让多个维度平行向前而不是在题材方向唯新唯怪是瞻,与时代的一些社会议题擦肩错过。在当下做这样的呼吁其实非常必须,唯其如此才是中国独立电影之福。
  
  本文仅代表作者本人之观点,现象网发表本文并不代表认同或反对上述观点。
  作者:王小鲁
  责编:107CINE(文中黑体为编者所标)

  

2009-12-01 18:42:10  非专业说话

  慢慢的,慢慢地,哦,这就是诗人啊
  
  他的对于独立电影维度的丰富,也包含着对于独立电影制片概念的丰富,他和制片人崔红一起进行的创作和推广,也将独立电影的概念超越了仅仅作为一个政治异见地下电影的概念。
  
  政治与资本互相挟持,政治首先和谐资本,然后藉由资本完成对于异见的绞杀,在一个民智启蒙尚未完成(被压制的)的时期,资本在有意无意间以合理的理由和方式,充当刽子手,以资本的吸引力实施对所谓现实主义独立电影的扑杀。这种扑杀正是在所谓多元化、维度丰富化的掩护下逐步进行的。当某些人开始附和主流媒体说并进而认为所谓现实主义的独立电影都在表述底层、边缘之类的鬼话,而我不是的时候,其实,这就是一个绞杀的过程。只是
  
  未可知结局如何。
  

2009-12-02 00:32:23  老猪 (暫住中國)

  “中国电影之福”就是某一天,党、政府、政客、流氓、掮客、商人、五毛党、黑社会,当然还有上帝,他们大发善心,说“你们生在这个时代”是幸福的。
  
  “唯其如此”。
  
  有人耗费了热情,有的人热情才开始。不要以为有的人死了,以后就没有人类了。
  
  人类是一直繁衍的,而且记住,不是某一个人的种子,而是这么多人的!
  
  所以,你觉得疲惫了,我正好感觉到休息好了;你觉得厌烦了,我觉得才开始有意思;你觉得某些东西关心够都了,我正好觉得其实压根还没有人关心。
  
  某一部电影,某几部电影,这么多电影,其实都没有这么重要。
  

2009-12-02 00:58:48  老猪 (暫住中國)

    现在的“文章”都怎么了。在鄙人看来,似乎是这样:越看越多不假思索的口号、不切实际的传言、不加证实的历史、模糊的界限。。。
   
   为了证明得奖,起码不要提“上海电影节”那个“节”吧。那玩意有说服力吗?一个连选片都得官僚来做决定的“官方活动”。“独立电影”当然也要发展,不过这应该不是说我们要怎么变题材就行,而是从艺术角度怎么去增加我们表达的可能性,从电影能力上如何提升,从语言的角度有何调整的,从风格上看如何加强。但绝对不是就是为了“寻找美”。难道因为我们诅咒黑暗的人多了,就需要一个皇帝的新衣,然后说,“你看,就这一件,这新衣多宝贵”吗?
  

2009-12-02 01:08:07  老猪 (暫住中國)

  某姓张的拍一个好像叫《千里。。。》的名作,对艺术的探讨更深,拍摄的更美,人性更美好,只应天堂有,我们生活在这个年代就是幸福。
  
  所以,他们最近都有一些幸福的情绪需要宣泄。
  
  某位著名艺术评论家说,艺术的本质就是“表现特征”。很简单,我们的时代特征,就是美,幸福,以及它们的同义词。
  

2009-12-02 11:34:39  孤岛 (北京)

  更遑论其他可能对此种电影文化感兴趣的文化程度相对较低的人
  我很讨厌这样不假思索的精英分子论调,在真正的美好面前,人人平等,在重庆沙坪坝电影院里,普通观众对于一部真正感人的纪录片的认识度,可能比所有圈里人都要清楚明晰。
  只是,我们的电影人都喜欢用眼睛寻找政治意义上的激进,其实美好的电影应该是应该让人心生美好和感激,而不是心生仇恨和厌恶,从某种层面上,《千里》比某些不加思考单方面强暴观众只是宣泄自己政治见解的电影好上不知道多少倍。
  现在的独立电影人争取的是什么,是发声权,但是你们偏激盲目地想要绞杀别人发声的权利,为什么没有鲜明政治立场的电影就不可以一样的优秀,那么你们是不是也在谋杀一种多样性!
  只有一朵花的花园是可怕的,更遑论只有一朵叫做黑暗的花,那干脆统统自杀好了,还过什么生活。
  

2009-12-02 11:57:46  孤岛 (北京)

  to 不专业影评
  “在这个年代,如果再拍那些灰色边缘的东西太没有想像力了。”如果你所指的是这个作者附和主流媒体将独立电影指称为灰色边缘,那么这是他转述的圈里人的话语,而他自己怎么认为的,“表现基层生存现实的独立电影”,拜托你看别人的文章时候认真点好么,不要把自己的立场强加到作者身上。
  这篇文章很中肯,个人认为作者之所以欣赏赵晔,因为他是很少有的可以讲自己的观点和电影可观性结合地比较统一的导演,现在独立纪录片,说句实话,很多完全就是理念大于影像本身,说起来是天花乱坠,看起来就是痛苦万分,其实很多作者应该做得是拿起笔杆子表达自己的观点,而不是采用影像这个他们不了解也不愿意花更多时间去思考的工具来表达。
  知识分子们都在批评影像奇观化,为什么没有人批评独立作者们盲目的自大和对于电影这一客体美学上的忽略?
  太绚烂的影像你们要骂,那也请接受观众看到某些烂的一塌糊涂根本不知所云的破影像时候的抱怨,不要骄傲地说,你看不看得懂,喜不喜欢都没关系,反正我也不是给你看的,拜托,那样的话那你还来参加什么影展,做什么放映,干脆自己在家里自娱自乐自HIGH不就完了么?
  

2009-12-02 13:59:57  xjc_jovi

  “但在电影中马乌甲却是母亲亲生的,导演刻意做了修改。”
  
  为什么几乎所有人都认为导演把“小说里的马乌甲是抱养的改为是母亲亲生的”?其实你仔细看电影就会有很明显的细节告诉你“马乌甲是抱养的”,虽然我不知道导演到底改没有,但你要是真的仔细看电影就会发现那个细节肯定的告诉了你这一点。因为这一点作为故事结尾的动机确实可以作为一个相对能让人解释的出口。
  

2009-12-02 15:02:37  非专业说话

    “在这个年代,如果再拍那些灰色边缘的东西太没有想像力了。”如果你所指的是这个作者附和主流媒体将独立电影指称为灰色边缘,那么这是他转述的圈里人的话语,而他自己怎么认为的,“表现基层生存现实的独立电影”,拜托你看别人的文章时候认真点好么,不要把自己的立场强加到作者身上。
  ”
  
  孤岛朋友,是你的左脑还是右脑看出我是把自己的立场强加到作者身上。我说的是“某些人”,意思就是请某些人自己对号入座,如果我要说作者,则我会直接说是“作者”。并且,我的帖子没有任何评论赵晔以及作者文章的意思,我不过是就政治-资本-所谓现实主义的独立电影之间的关系做一个并不算清晰的表述罢了。
  
  “我们的电影人都喜欢用眼睛寻找政治意义上的激进,其实美好的电影应该是应该让人心生美好和感激,而不是心生仇恨和厌恶,”
  
  什么叫“激进”,就我所看到的片子而言,不过是求真求善而已,只有在不正常的社会中,求真求善才会变成“激进”,(未免又成激进,我可以把“不正常的社会”改成“启蒙未完成的社会”)。启蒙什么,启蒙人脑。真善都模糊不清的时候,所谓美好,不过是自欺欺人。仇恨、厌恶、喜欢之类的情绪,取决于观影者如何处理所接收的电影信息,不同观众有不同的脑袋,没什么好讨论的。
  
  “现在的独立电影人争取的是什么,是发声权,但是你们偏激盲目地想要绞杀别人发声的权利,为什么没有鲜明政治立场的电影就不可以一样的优秀,那么你们是不是也在谋杀一种多样性!”
  
  如果你说的“你们”有包含我的话,请你仔细指出我的帖子,有哪句话是要“绞杀别人发声的权利”,本人微薄之人,没有觉得自己有任何权利,更别说绞杀别人发声的权利,如果不包含我,请不要随便用“你们”
  
  另外,我同意你所说“只有一朵花的花园是可怕的”,尽管我不知道花和独立电影有什么关系。
  
  同意老猪所说的:
  “他们最近都有一些幸福的情绪需要宣泄。”
  ““独立电影”当然也要发展,不过这应该不是说我们要怎么变题材就行,而是从艺术角度怎么去增加我们表达的可能性,从电影能力上如何提升,从语言的角度有何调整的,从风格上看如何加强。但绝对不是就是为了“寻找美”。难道因为我们诅咒黑暗的人多了,就需要一个皇帝的新衣,然后说,“你看,就这一件,这新衣多宝贵”吗?”
  

2009-12-02 18:19:06  老猪 (暫住中國)

  脑子坏了的话,讨论是不存在余地的。
  

2009-12-02 18:20:58  老猪 (暫住中國)

  这是一个奇特的现象。当了多年奴才,还觉得要歌颂奴役才是美好的人性。
  

2009-12-02 18:30:38  老猪 (暫住中國)

  說一部電影不好就是謀殺多樣性了。那估計先要把全天下的寫評論文章的人,初了要歌頌美好的除外,都給槍斃掉好。
  
  是誰在給蓋帽子?
  
  好電影就是好電影,不好就是不好。你有什麽資格就決定了“獨立電影人”爭取的是什麽?
  
  哪一多花是黑暗的花?拍得畫面好看的就是光明的花,拍的不好看的就黑暗了?如果導演的媽媽長的不好看,就是黑暗的人了。
  
  
  全是什麽狗屁邏輯!
  

2009-12-03 00:38:12  孤岛 (北京)

  to 不专业影评人
    你要说你说的不是该文的作者,说得不是赵晔,我只能说你没有种,因为看看你之前引用的作者那段话,是直指赵晔和崔红的,那什么意思,你不 是就着他们之间对于资本的妥协再说这段话么,那么你要是没什么目的性指涉性,你留着这个干吗,那岂不是脱裤子放屁多此一举么?
    
    求真求善
    哈哈,其实说句实话,什么是真,你能说得清楚么,很多时候,真只是作者意识当中的真一样,就像是《意志的胜利》,我从不把它当作假当作伪 善来考虑,因为在瑞芬斯塔尔的眼睛里,脑袋里,那就是真,那就是善,她是一个真诚的纳粹。所以在你看来的真和善,其实是有限度。
    
    只有在不正常的社会中,求真求善才会变成“激进”
    啊哈哈,拜托,激进只是一个形容词,它形容的是你表达自我意图的时候,是狂热战胜理性的。我从未说过这个社会好,或者不好,因为我身在其 中,我简单武断的评价是没有用的,就像是生活在文革的时候,某些人都还觉得这个世界很美好呐。就像生活在某些人眼里先进发展标准的美国,照样是 有人感觉到无边的痛苦。我们只是历史洪流当中很小的一部分人,到底是什么样,我只能留待后人去说。
    
    to 老猪
    說一部電影不好就是謀殺多樣性了
    现在的“文章”都怎么了。在鄙人看来,似乎是这样:越看越多不假思索的口号、不切实际的传言、不加证实的历史、模糊的界限
     你请弄清楚,我说抹杀多样性,指的并不是说你在骂这部电影,你是在骂这篇文章,你在指责这篇文章的作者的犬儒和语焉不详,你是在指责一 种观点。我所说的黑暗也并不是指技术上的,我指的黑暗是指思想霸权上的,其实你有没有考虑过,在很多方面,宋庄已经成为另外一种体系,另外一种 发声机器。纪录片交流周上的《上访》讨论是让人害怕的,那种恨不得将所有异见者绞杀的仇恨氛围简直和文革没什么俩样(哦,我跑题,但是我想到那 个场景就觉得胆寒),在那一刻,好像所有的东西都不重要,重要的只有革命,革命,革命,但是鬼晓得推翻之后,立起的又是个什么鬼东西。人往往会 变成自己最痛恨的人,就像罗伯斯庇尔,就像很多很多悲情的独裁者一样。
    
    你有什麽資格就決定了“獨立電影人”爭取的是什麽?
    我当然没有,我就是个路过打酱油顺便帮顶的,但是你有(哦,其实我应该假装不认识你的才对,不过,无所谓啦),你有没有想过,作为一个选 片人你的很多个人的声音会影响很大,你的态度甚至会影响到到底什么样的片子能冒出来,什么样的能够得到,至少在独立电影圈内得到更为优化的资源 ,所以你的意识形态倾向的影响,是大过我们无名小卒啦。
    
    当了多年奴才,还觉得要歌颂奴役才是美好的人性
    那你觉得什么是好的,去反抗,努力拼命地反抗才是美好的人性,那难道脉脉的温情就不是美好,那讲述最简单的感情的东西就是犬儒的没立场的 皇帝新衣的自欺欺人的应该被棒杀的就是给ZF歌功颂德的龟儿子都不如的,拜托,那我换个角度说你们是阴谋论的狂热的不理性的法西斯的疯狗一样乱咬 人的,看到个跟你们逻辑不一样的人就先骂你他妈的,你是奴才你是脑子坏掉的脑残的是不是也行呢?
    是的,我们需要诅咒黑暗,但我们不能诅咒光明。
    
    另外,你们没有人回答我关于观众的问题,就光记得对我口诛笔伐外带人身攻击,这在王小鲁的文章里面是有所提及的,到底你们作为圈里人怎么 看待观众的回馈,我很想知道。
  

2009-12-03 16:51:05  小小猫

  听说有架可吵我赶紧跑来。没想到是在这篇帖子下哦。
  没劲。
  文化程度不高,作者的好多词都看不懂。
  
  但是,他说“很多独立电影人坚持批判现实主义的精神,但他们积累了太多的情绪需要宣泄,总结了太多的观点需要表达,只是在细节落实上不够宛转和从容,相对比较概念化”——我觉得还是具体的落实到电影的讨论上比较好。还有,积累了太多的情绪需要宣泄,总结了太多观点的需要表达,绝度不是独立电影人,是老百姓。指望在如此和谐的环境下表达这些,还要细节“婉转和从容”……嗯……把您家强行推平了,您从容给我看看先?
  
  还有,“在这个年代,如果再拍那些灰色边缘的东西太没有想像力了。”这是我从独立电影作者那里最常听到的声音之一。——好酷哦!谁说的?
  ——真好笑!你不拍那些灰色的东西,你就有想象力了?哇!您还真有仙风道骨。敢情这些想象力能超脱于生活?学雷锋载人还会当成黑车呢,街边买根羊肉串还得帮小贩放哨呢,就这样您还能脱离,厉害!
  
  还有,这些写文章的,不要随便就以为自己代表了观众。
  以为自己看到一部电影多喜欢,就好像观众需要的就是这样的电影。至于这样的电影就是有人认为的“光明”的话,那么你们喜欢的光明也太低廉了哦。
  
  本来这部电影就不怎么样,从声啊光啊美学啊电影史啊票房啊,哪儿哪儿看,都不怎样。往往这样的电影,就靠写影评的往意识形态上靠,可以说得好一些。今天奇了怪了,没啥意识形态还算意识形态了。
  
  “……更加具有赵晔这般感性演义的能力,让多个维度平行向前而不是在题材方向唯新唯怪是瞻,与时代的一些社会议题擦肩错过。”——其实,演义得不好哈!赵烨同学还得努力。
  至于题材方向为怪是瞻——天啊!谁也不想啊!!!可是,办个医保还得开后门,地震震死那么多孩子还不许调查豆腐渣工程。这些独立电影哪里为怪是瞻了?难道我们的生活还不够怪的吗!——我都想粗口了,忍!
  
  还有,赵烨的这部片的情感什么的,也不咋地,本来就不咋地,也就算了。作者还要自己读解得这么好,就有点过了。
  送君千里终有一别的情感是挺可贵的。
  
  都江堰新建小学一个死难学生的父母,天天把红领巾洗一遍挂在帐篷外。我觉得这样的情感也很可贵!也是光明的!如果我去赞扬这样的光明,我去深入调查这样的“光明”,我是不是又为怪是瞻了?
  
  扎来诺尔,也就那样了,不看也没有什么,看看也养眼。
  

2009-12-03 16:57:49  小小猫

  我个人认为,这段话和这次讨论是两回事:
  
  “太绚烂的影像你们要骂,那也请接受观众看到某些烂的一塌糊涂根本不知所云的破影像时候的抱怨,不要骄傲地说,你看不看得懂,喜不喜欢都没关系,反正我也不是给你看的,拜托,那样的话那你还来参加什么影展,做什么放映,干脆自己在家里自娱自乐自HIGH不就完了么?”
  
  是两个话题哦!
  

2009-12-03 18:24:00  非专业说话

  看来你很有兴致猜度别人的想法,并且坚信自己的猜度是很准确的,还弄上有种没种的”激进“(此处用的是你对激进的理解)言辞,那么我就”脱裤子放屁多此一举“下
  
  to 不专业影评人
     你要说你说的不是该文的作者,说得不是赵晔,我只能说你没有种,因为看看你之前引用的作者那段话,是直指赵晔和崔红的,那什么意思,你不 是就着他们之间对于资本的妥协再说这段话么,那么你要是没什么目的性指涉性,你留着这个干吗,那岂不是脱裤子放屁多此一举么?
  
  首先,有种没种和事实没什么关系,我有种没种你说了也不算,所以你就别费那个劲了。我引用那段话是因为那段话恰好谈到了政治-制片人(资本)-导演这三个基本角色。所以引用了。
  
  至于你的所谓”直指“赵晔和崔红,开头你还说我也说的是该文的作者,我在前面回你的贴中就说了,”某些人“就是”请某些人自己对号入座“,我对赵晔崔红还有作者都不了解,不了解的人事物我不会随便乱讲话;也许你了解,所以你很激动的代他们对号入座了。
  
  至于你说的”他们之间对于资本的妥协“,你在我的哪段话看到我说了”妥协“这个词。复习下:”政治与资本互相挟持,政治首先和谐资本,然后藉由资本完成对于异见的绞杀,在一个民智启蒙尚未完成(被压制的)的时期,资本在有意无意间以合理的理由和方式,充当刽子手,以资本的吸引力实施对所谓现实主义独立电影的扑杀。“,政治和资本是互相挟持的共生结构,妥协?!有那么委屈吗!
     
  
  
  
  
  
  ”求真求善
     哈哈,其实说句实话,什么是真,你能说得清楚么,很多时候,真只是作者意识当中的真一样,就像是《意志的胜利》,我从不把它当作假当作伪 善来考虑,因为在瑞芬斯塔尔的眼睛里,脑袋里,那就是真,那就是善,她是一个真诚的纳粹。所以在你看来的真和善,其实是有限度。“
  
  只有在不正常的社会中,求真求善才会变成“激进”
     啊哈哈,拜托,激进只是一个形容词,它形容的是你表达自我意图的时候,是狂热战胜理性的。我从未说过这个社会好,或者不好,因为我身在其 中,我简单武断的评价是没有用的,就像是生活在文革的时候,某些人都还觉得这个世界很美好呐。就像生活在某些人眼里先进发展标准的美国,照样是 有人感觉到无边的痛苦。我们只是历史洪流当中很小的一部分人,到底是什么样,我只能留待后人去说。
  
  
  
  
  我有说什么是真吗?求真求善,套用你的话,是个动词;我从胡杰的片子,看到的是求真求善,从艾晓明的片子,看到的是求真求善;潘剑林的《孩子孩子》,我看到是求真,《上访》我看到的是求真(上访之外,你没有提到,如果不在你说的范围,则我只就上访而言),这样的作品在你看来是”激进“(此处仍然用的是你说的激进意思)的,我无话可说。我只想说 在一个正常的社会,这些都是很 基本的。但现在却是需要争取的,还要受到一个普通公民(如果你是普通公民的话)指责为是狂热战胜了理性,真是这个社会的悲哀。
     
  
  最后,关于激进的意思,不知是哪个地方告诉你是这个意思的,还请指教。
  

2009-12-03 19:36:55  长命百岁

  老猪说话太牛了,针针见血,刀刀见肉,独立电影人都有这样的态度哪还需要顾虑纪录片不火~好!
  中国纪录片,迟早的事!
  

2009-12-03 20:38:56  非专业说话

  哪来这么个主,阿谀吧,你就,操
  

2009-12-03 21:06:58  wangxiaolu

   我是本文作者,现象的网友。看了这些争论,发现有些误解我的意思。甚至几个争论的点都是与我的意思完全相反的。也许是我写作的时候没写清楚。但是网友们说的绝对不是我的本意。
    
    我觉得我的观点恰恰是不希望那种残酷现实的表达失去其关注,要为这种表达建立空间。老朱等人的坚持我一直认为是珍贵的,虽然从这些回贴中我对老朱的个性有了更深了解,觉得他火气很大,呵呵,但我觉得如何维持他建立的空间,意义重大。
    
    我是从大的局面来看,我们这些年独立制作的关于弱势群体的表达拥有的观众群体的确很小,这种关于弱势表达在我们这些人的小范围观看内有一个热情到热情释放的阶段,而等我们自己都有些厌倦了(的确我身边很多创作者表达了过这种情感),可是在更大范围内的观众那里却并没有接触过,这种独立电影的美学还没有进入到广大的群体中去,所以我说这是非常遗憾的。这个遗憾当然是我们的政府造成的,不是我们自己造成的,給你一箇有限的空間,等這些有表達能力的人自己都沒有力氣了,而那些更廣大的人們卻沒有接觸到,他們真是陰險。因此我是觉得我们应该继续深入进行这种现实表达,至於如何表達則需要精進。这个意思在我的文章中應該也是明显的。
    
    孤岛网友也在一个地方可能误会了我的意思,他说这些普通的观众理解的比任何人都深刻。是的,我的文章中也没有否定这一点。文章中我说的是“可惜很多人看不到这些作品”。我表达了我的遗憾。所以可能我的寫作给你带来误会。
    
    至于说到《扎来诺尔》获得上海奖,那是事实,并不是说因为获得那个奖,我就开始喜欢这个电影。我记得在当初看《扎》的粗剪版。特别不喜欢,因为觉得后面的部分分量压不住,飘起来了,还觉得电影动机不充分。我当场也表达了我的不喜欢。但后来我在电影院看过一次,觉得有些不一样,可能修改过,也可能大屏幕上使我注意到了很多细节。慎重起見,我又在家里看了一遍,觉得这个片子的确是还算经得起推敲的片子,觉得当初我说强烈的不喜欢倒有点过于粗暴了。至于上海电影节,我从来不感兴趣。
    
    至于《马乌甲》,我第一次看就没有被打动,虽然这个电影的某些场景调度让我佩服。后来我又在家里仔细看,觉得这个片子虽然情节非常狠,但是这个狠没有“入味”,是情节上的狠,剧本设计的狠,很外在,没有在电影语言上成功地传达给我。导演对于这些生存的残酷似乎缺乏驾驭的能力。。因此我觉得这个电影不太成功,并不能说是因为他在独立电影展上获奖我就必须说它成功。
    
    另外我说有些獨立電影表达不够宛转从容,表达上的某些不自洽,这是事实,是我与独立导演们聊天时大家都承认也都在努力的现实,不必避讳。大家也都在思考如何去增加语言的可能性,这些观点我想都是一致的。如果单纯的“比狠”比苦大愁深,我们自己在内心深处也都不愿意这样。我们希望能够有一个更好的表达,那样我们的观点和情感才能得到更好的传播。
    
    赵晔的《扎来诺尔》没有承担我们所沉浸在其中的现实的“本质”。老朱引用了一句话,说艺术就是要表达“时代的本质”。这句话是对的。这些年来一直有人说我偏执,不够光明,几乎经常被朋友们循循善诱,这句话也为我的某些关注和某种感情气质找到了依据,我觉得欣慰。同时,我们也不能每个片子都表达本质,所以偶尔出了个《扎来诺尔》,也应该叫好。因为至少这个电影没有任何一个情节去主动歌颂党。
    
    希望争论能带来文本的细读。当然,如果大家不愿意读文本,只是看到某些词语和维度而想起了一个话题,于是开始争论,当然这与我的文章无关。
   
  

2009-12-03 21:10:57  wangxiaolu

  另外,本文是針對劇情片的,不能和記錄片混為一談。
  

2009-12-03 21:11:54  非专业说话

  作者此番解读通俗易懂,一点不“专业”,顶一个
  

2009-12-04 00:33:41  表象(刘寻)

  呵呵,觉得大家都只是在借题发挥,没有针对作者的意思。
  
   我想单说一下楼上孤岛同学提到的“仇恨和厌恶”(原话:“美好的电影应该是应该让人心生美好和感激,而不是心生仇恨和厌恶”)。
  
   个人以为,像《上访》映后现场的那种“仇恨和厌恶”,虽然有些过激,但其实是一种必要的情绪。对我们这些人治社会的草民来说,厌恶——仇恨——“革命”这根链条,实际上是手中最后也是唯一一件能够拿来和伟光正谈判的砝码。我们不应该把“革命”当成好事,但是反过来,也绝对不能顺从到放弃愤怒,因为如果这样的话,我们就真的是一无所有,只能任人宰割了。
  
   有时候愤怒也是一种美好的事物,它传递着社会的痛感,它支撑着公正。
  
   虽然目前独立纪录片传递不远(其实有些片子在网上还是流传很广的),但记录下来同样具有意义。胡杰的片子,慢慢已经有很多人看到了。
  
   ---
   再回到不兄二楼的问题:政治与资本的绞杀加上热情的消耗,异见的电影“未可知结局如何”。老猪似乎比较乐观,“有的人热情才开始”,但我觉得作者的忧虑也不无道理。不可否认的是,独立电影人群仍然是某种意义上的群体,一群人的意见总是有趋同的倾向,而当杜海滨这类的老人儿们(往往多少有点儿意见领袖的作用)就如同徐若涛厌倦文革那样,纷纷开始厌倦上访厌倦强拆,新来的人会怎么做?
  
   虽然哈维尔告诉我们在后极权社会中“过真正的生活”必然成为异见者,然而现在的问题是,我们社会的阶层分得太开了。比如,孤岛同学的“真正的生活”想必就和访民们大相径庭。只有面对与自己的生活没有直接关联的事物的时候,人们才会想到用“黑暗”或“光明”为它们作界定。这种描述本身就多多少少意味着我们并没有真正将那些景象接受为真实,接受为自己生命的一部分(否则,如果“这就是我,这就是我生活的世界和我的情感”,还用说别的吗?)。
  
   如果既无前人的鼓励,又欠缺切身的体验,面对这么一个在小范围循环太久的“过时”的创作方向,新创作者们关照与表达的动力将从何而来?
  
   ……现在终于明白南京影展开幕式上的艳舞给我们带来了什么样的春天故事。那些题材和形式都偏“陈旧”的影片,跟伴着I wanna nobody nobody but you起舞的辣妹放在一起,实在是太不搭了。
  

2009-12-04 02:59:13  雅典的老王

  楼上回复不错。
  

2009-12-04 21:00:34  长命百岁

  总以自己的价值观去衡量别人的德行,真够无耻的。自以为自己还是个东西呢。真够不专业的。
  

2009-12-04 21:45:20  非专业说话

  呵呵,别生气了,这个帖子都快关了,长命百岁。
  
  表象兄“总结”的让我无话可说,顶!
  

2009-12-07 14:21:34  孤岛 (北京)

  在看完王小鲁的《电影和时代病》之后,我觉得王小鲁其实是希望更多的反应社会问题的电影能够影响到大众之中,但是对于赵晔这样的去意识形态化的电影的出现,他也是以一种丰富了“独立电影”的表达形式的态度出发的,而且个人感觉他对于影片的分析很中肯。
  另外我须要承认的是我在引用作者的观点时候借题发挥了,但是文本诠释本来就是有很多空间的,就像不专业影评的引用一样。
  关于表象的总结,我很认同,其实我并不想充当有产阶级的代言人,但是我赞成每个人看问题都有自己角度,我是脱离不开自身经历的影响,我也从没有想过用我的真实代替访民的真实,但是就我个人看来,到底有什么东西是真实的,我从来不觉得有,只是有可能只是幻梦之中的又一场幻梦而已。但是我想,我们有人歌颂意识形态,有人觉得非意识形态是另一种好玩的角度,有人觉得妈的《千里》是一个大傻逼为GF讲话粉饰太平,也有人觉得里面的高仓健和孩子就是很感人,这又有什么好值得骂来骂去的。每个人都有自己说话的立场,但是其实立场是什么东西,有的时候只是人自己造出来自己跟自己打来打去好玩而已(哦,跑题了)。
  其实我没有用光明和黑暗去界定(这个主要我一时意气行文不检),因为我没有权利,他们是生活的一部分,我没有觉得我们生活的是光明,他们的就是黑暗的,我觉得这都是生活,我认为我们都是平等地在过生活。我认为艺术家要赞美反抗,你可以将这种赞美推到极致,但是真的要做到真的“文以载道”和文以传道,光是宣泄和口号式的做法,会管用一时,但真正能不能管用一世,我很怀疑。
  我也只是以偏概全,毕竟我没有做数据性的调查,但是在纪录片交流周上,三部获奖影片中,俩部是事件性电影,而且俩部电影当中愤青式的宣泄和口号如此之厉害(其中很多意识形态的粗暴化让我觉得寒心),可能是让我感受到很强烈的被打击到的感觉吧,所以才会有这样的言论。
  宋庄是有一种叫做愤怒的情绪要发泄,每回听到朱老板“末世狂欢”之类激烈的说法,我总是很感伤地联想到在“新中国”成立前后,左派青年们对鸳鸯蝴蝶派的绞杀,那是真正的绞杀,因为在他们成为霸主之后,鸳鸯蝴蝶派影片的拷贝很多都被毁掉了,《火烧红莲寺》(当然这个不是鸳鸯蝴蝶派一类的)我们就再也看不见了。
  
  有时候愤怒也是一种美好的事物,它传递着社会的痛感,它支撑着公正。
  我支持愤怒,但我更支持愤怒之后的思考。
  

2009-12-08 00:20:31  表象(刘寻)

  我想交流周奖项设置的这种倾向是可以理解的,虽然它也不符合我的个人偏好。在一个缺少新闻自由的社会里,独立电影制作者做起了本应该由记者做的事情。而记者和艺术家不同,做的本来就不是“管用一世”的工作。来自新闻领域的价值观已经进入了交流周的奖项评定,就像“独立精神奖”,这个名字听上去本来就更像一个给新闻记者的奖项。
  
  
   我们总是把太多的希望寄托在“思考”上。可是,思想者注定是乏力的,因为他们太关心永恒,而不是当下。关心当下的是意识形态,那才是有力量的、能触动世界的东西。
  
   思想者的生活是虚幻的,因为无物永恒,一切倏忽即逝。这让思想者细腻、温和而内省。相反,意识形态下的生活实在、坚硬、阶层分明,所以意识形态总是显得野蛮粗暴。
  
   可有时候人的确是需要驱除那种无力感的,尤其在真切感受到了那些残酷的事物时。我们不得不求助于意识形态的野蛮粗暴,让自己从沉重的宿命感中暂时挣脱,让自己在荒诞之中感觉到力量,看到希望。
  

2009-12-09 00:55:37  王我 (兲朝)

  “咕叨”个鸡巴啥?蛋可扯的真长。
  猜猜最终大巴掌扇你丫脸上的是谁吧,我猜不是第五代就是就是第六代(好像这两代的大巴掌已经扇你脸上了),那就猜是这种所谓的“第七代”吧。
  

2009-12-09 23:57:24  老猪 (暫住中國)

  《上访》《掩埋》两部影片就叫做“愤青式的宣泄和口号如此之厉害”?你的电影知识如此丰厚,我只能膜拜万分。天下这么多人,就你看到了宣泄和口号。我怎么就看不见?是你们天天看见光明,所以眼力就过分的好?
  
  全国这么多人上访十多年,政府、官僚、文艺青年都没有受到过冲击。现在一个电影《上访》一出来,青年们一看电影就被冲击垮了。看《英雄》,看《千里走单骑》,当然是受到正面的冲击;一看上访村,一看《上访》裏面訪民喊口號、闖關、被撞死,就被打擊了。
  
  這真叫裝純啊。當然也可能是真天真啊。記得去年的地震吧,十多萬人一下子就死了;記得克拉瑪依吧,幾百個孩子一下就死了,記得文革吧,數字我可不知道了,記得1960吧,好幾千萬完了吧;記得最近吧,有楊佳啊,有成都的自焚啊。怎麼你們的神經就不脆弱呢?
  
  哦,這些電影太粗糙了,太沒有文藝水準了。對,看奧運會吧,看CCAV吧,明年看世博會吧。肯定特別爽,特別的美好的衝擊。
  
  现在是“盛世狂欢”啊。叫“末世狂欢”,估计是给祖国抹黑了。
  
  另外,读历史的时候,别就看那几本高中、大学、研究生的教科书。多读几本野史也好:绞杀左派的,是1949年后的某一些人,不是左派绞杀了文化。真正的左派至今依然在很多地方充当着进步的角色,包括西方的许多知识分子。毛,红卫兵,被称作“极左分子”,不叫左派。40年代的左派电影可比你现在看到的盛世电影高明多了。
  
  故作有观点的小资文艺青年,对于时代的伤痛没有感觉还只能算是一种无知。总摆出一副文艺高于一切的姿态。基本的常识、善恶都没有去区分的时候,那只能说是扭曲了。
  

2009-12-10 01:09:19  老猪 (暫住中國)

  再继续谈点跟电影无关的话,就先不理会王小鲁的发言了。
  
  憂國憂民的文藝青年,總怕那幾部獨立電影翻了身,破壞了這個和諧社會。這裡給一點數據,你們就儘管繼續做太平盛世的美夢好了,根本不用擔心這點鳥玩意。就你們在這裡發發牢騷,在我看來就都是給這些電影帶來了莫大的榮幸了,不然估計更加連理會的人都沒有。你就安心的離開吧。
  
  1、“紀錄片交流周”之類的影展,每年放映的中國影片大概不過20部;上海國際電影節,大學生電影節,充滿主流和正氣,熱情向上,現在還有什麽青年影展之類的,起碼上百部;還有金雞烏雞千花百花,還有電影頻道,渠道多的不的了。這點傳播能力,能比嗎?也就是那些唯恐中國不亂的人來看看,當然,偶爾文藝青年以為這裡好玩,看了之後受打擊恢復不過來再破口大駡的也有。
  
  2、每年的號稱“獨立”的電影,大概不超過50個。紅色電影大概有300部,榮幸的帶上了龍套的,應該是500多了吧。數量眾寡就不用比了。
  
  3、做《掩埋》這樣發洩和口號的電影的王利波,平時要做點小改動和小後期,他可不敢在我們這裡瞎發洩瞎喊口號的,他只能說“老豬,借你們的機房用用”。看來就是沒錢腰子不夠硬啊。就你們看到的那些美麗電影,動不動都是很嚇我的上百萬的,而且這還是最窮的了。能比嗎?人家據說都是錢多的花不完啊。
  
  4、談觀眾,你們就沒有必要瞎掰的談了。誰都知道什麽影片觀眾愛看啊。你看有多少電影都是票房好幾個億的。我們沒有投票權,但是有買票權啊,直接說明問題了。把這十年的票房拿出來,直接說明問題了。什麽電影觀眾愛看,愛評,不會受打擊,就不需要你再去擺吃半天“要看觀眾的反應”了。你當別人都擺吃啊,不懂電影知識還不認得人民幣啊。直接看票房唄。如果還有誰不服氣的,我就再多說一點吧:國內的獨立電影發行沒有誰做的我多吧?影院是沒有辦法做的,只好做DVD了。至今,發行最多是,是《好死不如賴活著》,大概有一萬張DVD吧。這不少了,說給外國的敵人聽,他們都說:竟然這麼多啊。我說,還不算盜版呢。但是,這都算個鳥啊,你看,人家電影院買票的就50000000多啊,票房都是300000000人民幣啊,這零你都算不過來,還不算DVD,盜版,文藝青年的上網看片。。。
  
  5、談電影的不是愛談人性嗎?談吧。打擊了文藝青年的《上訪》裏面的方家母女,人性在我看來夠美好了吧。丈夫不明不白死了,妻子“十多年如一日”上訪,過著豬狗不如的生活,被打被騙被遣送被送精神病院快被逼瘋最后還只好信佛。。。但是她愛自己的非親生的女兒,相信有“光明”,還以為能找回點正義。不過, 比起秦始皇,比起大唐大宋皇帝,這種人性肯定是卑微的,是可笑的。你看皇帝們都多么的以國家大業為重,氣宇還軒昂,最符合文藝女青年的幻想了。所有拍起來的電影,都是美麗非凡,越看越愛,看了還能挖掘人性。這肯定也是不能比的了。
  
  6、意識形態的比較。你說邊緣的好、說弱勢的好、說那全國就只有幾十個人做的電影的好,當然就是拿意識形態說事,想討外國人的喜歡,想舔別人的屁眼,好拿點電影節的獎金。光明電影,人數眾多,電影眾多,其實獎金和資金都很眾多,一個華表獎就上百萬,而且有十幾個獎。這都是公平競爭,自由競爭,完全是自由的表達,而且沒有陰暗,根本不是為了意識形態去。這全部的目的,才真是電影,真是藝術。
  
  總之,奉勸某文藝青年,其實也不用奉勸就肯定已經在正道,你就不用這麼老擔心了,這些做噁心的電影的人你就當是白癡、誤入歧途、無可救藥、用心惡毒的一小搓人好了。你不小心碰上了被嚇壞了,只能怪你運氣不好。但是壞事當好事看,說明你有辨識能力,有追求光明的願望,而且這麼年輕,不迷途而直追光明,何況還懂《火燒紅蓮寺》這樣一個只有讀電影學的人才知道的電影,前途更加無量。我可以告訴大家的一個好消息就是,這個影片的拷貝去年就在香港還是東南亞被發現了。以後,再把《定軍山》也找出來,更加偉大了,現在的這些無關痛癢的電影,更加無關痛癢了。
  

2009-12-18 13:06:32  丁一 (南京)

  看过了2小时版《上访》,因为之前没怎么接触过此类纪录片,所以感觉比较闷。另外,由于受马列主义的教育,这部片子少了另一方的进入,多少是种缺位。
  

2009-12-18 15:36:36  非专业说话

  敢问楼上少了哪一方“进入”?
  

2010-01-20 09:56:39  卢志新

  据说很多人对这篇帖子感兴趣,顶一下
  

2010-01-21 21:57:44  鼠。。 (AV界耀眼新星导)

  别说了,我们一起拍电影吧,哈哈
  我觉得虚构也好,就是别虚构成追求"光明"的那种,追求光明不是像商业片里说的那么简单,首先要经历黑暗,我们一起来炼狱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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