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市民工悲喜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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影片信息 . . . . . . (回到影片页面)
- 片名:
- 阿拉民工
- 导演:
- 徐俊
- 编剧:
-
- 上映年度:
- 2008
- 制片国家/地区:
-
- 主演:
等到轻轨到站的时候,他们都会收起游戏开始一天的工作。只是一个在高楼大厦的写字楼里,一个在建造高楼大厦的工地上;他们在城市里奔波着生计,一个为娶妻生子偿还房款,一个也为娶妻生子回家盖房。他们在城市里行走,城市的道路建设有时也会让他们在同一个十字路口找不到方向,有时也会让他们在同一节车厢里打游戏来抵消无聊的时间。
在生活面前,我们究竟有什么不一样?
影片在导演的旁白结束后,呈现的是一个有趣的双线发展的民工故事。第一条线是民工工地里唯一一个女孩和工地男孩的爱情故事,另一条是民工在城市的日常生活。
我说是民工爱情故事,或许作为现代大都市的人来说都会些许存有质疑:民工也有爱情吗?在没有观看本片之前,我从来不曾关注过这样的话题。在媒体新闻的报道中,我们看到的多是民工的工作保障低、生存条件差,以及一些因为民工没有文化而导致的城市安全隐患等等负面问题。民工在媒体视角下是一种弱势群体的代表,生活在城市的边缘,对于很多人来说,他们连温饱都解决不了,又谈何爱情呢?
然而,在徐俊的镜头里我们看到的这段爱情,虽然是发生在民工身上,但是却和现代都市爱情有着相同的爱情的样子。影片中的女孩是工地之花,工地唯一一个女孩。她很现实,就如同都市里的“唯物质论”女孩一样,只是城里的女孩傍大款,而她傍民工。她自己在面对镜头的时候也说,这个社会是很现实的,人与人之间也是冷漠的只有父母才是真心,而自己还有很多的男孩。女孩对待爱情的态度是自私的,不仅是爱情在对待社会的态度上也透着一股冷酷。在城市现代化的进程中,我们由此也可以看到物质主义的侵蚀并没有因为群体的边缘而有所疏漏。在这里,它完成的很彻底。
与女孩相反的,是男孩的爱情观。在面对这样一个现实的女友,工地男孩在面对镜头时总有一种郁闷难解的心情。他有些羞涩又有些兴奋得对着镜头外的导演追问什么是爱情时,有些傻气但是单纯的样子让人不禁笑了。男孩对待爱情的态度一直留有一种单纯,认为爱情是双方的相互关心和了解,然而对于他自己单方面付出没有得到回报,他心里也一直处于失衡的郁闷中,在06年的最后一天他借酒说出了心中的不快,期望新的一年可以有新的开始。可是,却就是在这最后一天,他们的爱情也由此结束了。
没有吵架,没有拳脚,他们以文明的、和平的方式结束了,并且结束之后仍作好朋友。女孩决定在春节前回家过年,于是,作为好朋友的男孩送她最后一程。整个送别的过程,我一直在想,就这样轻松得成为朋友了吗?或许民工的爱情真的是拿得起放得下吧。然而,就在火车站,女孩拖着行李箱快要进站的时候,男孩终于追了上去。他红着眼眶,没有说那些俗套的电视剧里男主人公此刻应该说的台词。他只是哽咽着红着眼眶,把手里的几百块钱塞给女孩,说女孩身上没什么钱,让她拿去用。观影至此,心里一紧,此时影片带给我的或许已经超出了民工记录片的范畴,镜头里女孩不肯收下钱,义无反顾得进站了,男孩躲避着镜头却哭泣不止。在这个城市里,不管我们有何种的职业和身份,我们每天上演的爱情故事,与他们的并无两样。只是这一刻当我看到真心时,我虽未感受到真实力量带来的巨大冲击,但却是感动的,平凡的感动。
在民工爱情的主线外,并驾齐驱的是民工日常工作生活的线路。在开始的影像中,民工们面对着镜头还有些不自然和刻意表现出的兴奋。作为边缘群体,他们其实是渴望被关注的,他们虽然在城市里都是三五成群,过着集体生活。但是,作为一个社会的独立群体,他们依然是孤立无援的,在城市的最底层,他们渴望倾诉与理解。同样,他们也在生活中寻找解决困惑的答案,为自己解惑。
影片中有一个让我印象非常深刻的民工大叔,他在面对生活的困惑时,他在《圣经》中寻找着答案。当导演问他能否看得懂时,他说他可以,于是开始说起自己对于《圣经》的理解。虽然他的理解只能到达,我们都是上帝的子民,我们都是兄弟姐妹,我们要互相爱护。但是,他已经开始用《圣经》中的道理在帮助他的工友们了,他用爱来帮助他们。“上帝保佑你们”,他最后在施工队离开上海前往下一个城市时在镜头前留下的最后一句话。我和观影的人对于民工大叔会看《圣经》都表现得很诧异,完全打破了民工在我们观念中的印象。而镜头中民工大叔念着圣经时憨厚的样子让我们都不禁笑起来,我们笑是因为在他身上我们看到了可爱的本性。这样的本性是让我们欢喜的,因为或许我们嗅到了些许文明的气味。
隔着影像和镜头的距离我们看到了民工的可爱一面,但是在影片结束之后重新进入社会,坐在轻轨里,我们是否还会带着这样平时的眼光去看待他们,关注他们呢?还是因为他们扑面而来的浓烈气味而低头捂鼻了?在观影结束的这些天里,我并没有了当时当下的兴奋。城市民工问题也并不是一部《圣经》可以得到解决,城市人对于民工的态度或许也并非是一部纪录片可以彻底改观的。
亦如民工们在修建好礼堂之后想要进去观看新年文艺表演,可是却被拒绝。他们不满得抗议,这幢大楼是我建的,我为什么不能进去看演出?他们对阻拦的礼仪小姐将心比心得说,你也有父母吧? 他们的权益没有保障,施工结束交付工程的时候确遭到了项目负责人的拖欠拿不到应得的工资,虽然影像在呈现时带给观影人的从来都是有些“轻喜剧”风格,但是这些问题却是赤赤裸裸存在着的。
导演说,他在呈现这部影片的时候是以喜衬悲,悲喜交加的。
哭哭,笑笑,拍拍尘土,继续上路。当影片最后许巍的《那一年》歌声响起时,我莫名的心理敞亮起来,好像突然间有了一种生活的目标。这样的鼓励是这些建筑工地的他们带给我的,虽然他们是边缘群体,虽然他们每天在为小事烦愁,为破事儿苦恼,为生存奔波,为爱情伤心,但是他们依然用力得活着。作为一个动词的活着。
在生活面前,我们其实都一样。
ps:这部纪录片在上海放映的时候,名为《活着》,以上文字为当时看完后所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