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祝贺黄文海获奖

2006-03-19 02:10:55   来自: 刘兵
  [这个贴子最后由狙在 2006/03/19 10:18am 第 1 次编辑]
  
  祝贺黄文海获法国真实电影节大奖!贴一篇我前一段时间写的关于他的文章(此文发表在《电影艺术》2006年第2期,未经许可请勿转载到其他网络媒体,谢谢!)
  《镜.众生相——黄文海的纪录片世界》
  作者:刘兵
  和国内不少独立纪录片制作人一样,黄文海也有着曾经在电视台工作的经历。从1996到2000年,他一直在中央电视台社会新闻部当记者和编导,做过“焦点访谈”以及“质量万里行”等当时影响较大的栏目。回忆起自己那一段的工作和生活,黄文海会用一句话来形容,那就是他平均每年坐飞机要在北京和各个省市之间至少往返四十躺。长期在电视台工作,那种模式化的操作方式对于黄文海来说早已熟谙并可谓轻车熟路,他知道在什么样的前提下以及如何遵守游戏规则才能让自己的片子顺利通过,而经他手采制的新闻报道也多次获得“国家新闻奖”等多种新闻奖项,同时在这期间他创作的纪录片如《大河沿》,也成为了中国广播电影电视部“新光杯”的获奖作品。
  因为有着如上的成绩,所以当2001年黄文海决定离开中央电视台时,这样的举动自然是非常让人难以理解。他的父亲为此也不得不接连四次从湖南老家赶到北京,为的就是劝说自己的儿子能够回心转意。当然黄文海最终还是坚持了自己的选择,之所以如此的一意孤行,于他而言不仅仅是出于对自己尚未泯灭的艺术梦想的执着,同时这也是其寻求生命尊严和精神独立的自我放逐和解救之道。那一年,黄文海读到了高行健的《一个人的圣经》,他从不讳言这部作品对自己的影响,那就是“要让自己成人,成为自己想要成为的那个人”。正如他所说,“千里迢迢从故乡跑到北京,难道只是为了换一个地方娶妻生子买房子么?如若这样,那自己为什么不干脆就呆在老家,一切来得不是更方便?”这是辞职之前他在内心深处反复问及自己的问题。
  在军队大院长大的黄文海很早就开始学习绘画。作为70年代生人,少年时光对于黄文海来说更多的是一种“围墙内的生活”,而并非如“阳光灿烂的日子”里的孩子们一般狂野和迷狂,这和时代氛围以及家庭教育有关,当然也与他本身的性格密不可分。大学毕业后他在家乡也曾经拥有一份十分清闲的工作——每年在当地举办龙舟赛期间创作宣传画,除此之外在单位他大部分时间都不用做什么事,而且还有着在当地人看来颇为体面的工资待遇。虽然衣食无忧,但地方小城市的文化保守和闭塞却总让他在精神上处于一种被压抑的状态,内心也因此没有获得那种看似顺理成章的平和与安宁。所谓“生活在别处”,正像奥尼尔在《天边外》中所塑造的人物一样,黄文海也同样不可遏制的幻想着外面世界的精彩,终于在某天,他争取到了去北京电影学院进修的机会,他的命运也即在此刻开始发生转弯,而没有按照大多数中国人所固有的生活模式发展下去。
  黄文海在北京电影学院学习的是图片摄影专业,如今同样作为独立制作人拍片的王兵和朱传明都是他的同班同学,可见他们班的确是人才辈出。科班学习和训练不仅能打磨一个人在相关专业方面的素质和技能,就黄文海个人看来更为重要的还在于丰富了个人视野和营造良好的交流氛围,在开阔眼界的同时澄清个人意识上的懵懂和混乱,从而让创作者更加自觉和敞开无限的可能。当然,这一切最终又都取决于个人的努力。1996年从电影学院毕业的当年,黄文海就担任了16mm故事片《纸》的副摄影,这部由北京青年电影制片厂出品的作品后来成为了荷兰鹿特丹电影展的开幕影片。能够有这样的起点和作为,肯定是和他个人积极的自我教育分不开的。如今在北京通县租住的房子里,黄文海珍藏着大量的经典电影资料,它们分别是老式的录像带、早几年艺术青年手里一度十分流行过的那种牛皮纸袋装的VCD以及后来逐渐普及开来的DVD。提到这些个人收藏,黄文海自然流露出一种掩饰不住的喜悦和自豪,他会慷慨的邀请你说,哪天到我家里来看。
  骨子里透漏出一种南方人所特有的精干,这一点在与黄文海初一见面时就让人印象深刻。与此相对照的还有他在某些特定场合下的沉默和平和,那种看上去有点大男孩般阳光的味道,不会给人以咄咄逼人的张扬之感。然而当你和他深入的接触以后,尤其是在酒桌上,他便会滔滔不绝甚至有些忘乎所以的和你大谈特谈起贾科梅悌、布列松、怀斯曼和梅索斯兄弟,还有佛教、妥斯妥耶夫斯基、哈维尔和米奇尼克。不仅关乎文学、美术、摄影和电影等艺术问题,同时针对中国现实的方方面面和文化思想现状等,他都有自己独特的一套理解和清晰的表达。也正是因为对人文学科的广泛涉猎,加之个人对现实的敏锐观察和思考,以及在艺术创作上的严苛和趣味上的纯粹乃至挑剔,凡此种种综合因素的累积才令他的创作散发出不同于他人的光彩。
  艺术创作尤其是电影,不仅需要底蕴和意识上的长期储备和不断提升,同时还需要执着和勤奋。坚持一部部做下去,把作品一部部完成,这样一种塌实的作风在黄文海的身上有着很好的体现。2001年离开中央电视台以后,成为独立制作人的黄文海先是作为制片人摄制了16mm故事片《北京郊区》,这部作品参加了2002年洛杉矶纪念法国新浪潮40周年的“新中国电影展”,并最终入选成为了2002年(未公开发行类)全球最重要的十部电影之一。而也就是在一年,他正式开始了自己作为一个独立纪录片制作人的生活,并几乎是以平均每年一部的速度接二连三的拿出了让大家为之侧目的三部作品:《军训营纪事》、《喧哗的尘土》和《梦游》。在黄文海个人的创作构想中,应该有一个由三部作品构成的系列,这是他自己真正意义上的三部曲。现在这个系列当中的前两部作品已经完成,那就是《喧哗的尘土》和《梦游》,而后一部作品他目前也已经开始筹划,是一部有关佛教题材的纪录片。
  《军训营纪事》,这部参加了法国“FIPA”国际电影节“有创意的纪录片”竞赛单元和加拿大蒙特利尔“国际电影节”,并在欧洲多个电视台播出的以河北省廊坊市管道局中学学生军训生活为题材的作品,虽然在国内外广受好评,但却一直被黄文海自己归为习作。与之相比,《喧哗的尘土》无疑在表现手法上更加鲜明的打上了黄文海本人的烙印,这部极度风格化的纪录片在入选2004年新加坡国际电影节之后,又成为荷兰阿姆斯特丹国际纪录片电影节的首映影片,并且是该次影展上展映场次最多的影片。提到当时展映的情况,黄文海说比较有意思的是同为国内独立纪录片人的女导演季丹,她特地花六欧元买门票看了这部作品,原因是她在网上看到一篇影评,然后就对这部作品开始产生了兴趣,所以一定要亲眼看一下,并且还要自己买票。
  同行之间这种彼此在精神上的鼓励和支撑,无疑是让当时参加影展的黄文海最为感慨的。他说在阿姆斯特丹,当看到自己的偶像美国纪录片大师怀斯曼的时候,当梅索斯兄弟当中尚健在的哥哥阿尔伯特·梅索斯握着他的手和他交流的时候,他感觉这样的大师原来是如此的普通,就像我们身边的朋友一样。所谓大师的光环,并没有带给他们太多实际意义上的改变,无论是就现实世界的物质生活而言还是在精神层面上都是如此。由此他也更加的理解了所谓国际电影节举办的意义,这只是创作者们的一次交流和聚会,是有着共同理想和追求的朋友们的一个节日,而并不是如国内有些人认为的那样是一个你死我活的竞技场。黄文海说以前他参加了一个电影节以后别人会讥讽他参加的不是著名电影节,后来他参加了著名电影节别人又问他是否获奖,等到后来他参加了著名的国际电影节并且也获了奖的时候,很多人又开始关心起来是否有奖金、奖金多少的问题。反正就是无止境的纠缠于这样一些问题当中,他感觉这样实在是很无聊。也正是在这样的一种意识触动下,他继而拍摄了接下来的这部《梦游》。
  作为黄文海的最新作品,《梦游》日前已经获邀参加2006年3月的法国真实电影节国际竞赛单元,而且真实电影节主席杜阿梅(Marie-Pierre Duhamel-Muller )女士还主动给《梦游》的发行方打电话,说她很喜欢这部作品,还要向威尼斯等国际著名电影节推荐。在这部以艺术家生活为题材的纪录片里,有一个黄文海本人念念不忘的段落,那就是诗人魔头贝贝出游到各地去见自己的诗友。所到之处,有人热情款待,也有人避而不见。但无论怎样,魔头贝贝本人都乐此不疲,并在一路上还总是兴致勃勃的与同行的艺术家朋友争论着许多和艺术相关的问题。选择这样一种流浪“在路上”的生活状态,在黄文海看来和自己去参加国际电影节是一个道理,都是在寻找一种交流的途径和某些未知的可能。
  《喧哗的尘土》内容简介:
  2003年SARS疫病前后,在湖南一座叫耀扬的小城里生存着这样一些人。宏伟和妻子经营着一家非法的麻将馆为生,却是麻烦不断。麻将馆隔壁非法同居着一对青年男女,牛振宇和王蓉,是打胎还是结婚,金钱与感情纷杂交织。阿紫下岗后几经起伏,最后开了一家按摩院,却要倚仗地痞小丘勉强维持。全城风行六合彩赌博,阿龙赌得很凶,输得一塌糊涂,但他认为没有其它出路。
  非典袭来,宏伟一家最终关了麻将馆到乡下送瘟神;王蓉无奈地打掉孩子,独自躲在黑暗的街角哭泣;阿紫和小丘在生意惨淡的焦虑中打闹,最终却又演变成一场暴力;只有买六合彩的人们依旧狂热,但发财的梦想一个接着一个破灭。
  一群年轻人在酒桌上谈论着过去、未来、生命、金钱、机会、江湖和命运;十六岁的按摩女在昏暗中力不从心地挤捏着一个肥硕中年男人的身体,两具肉体在床上扭打、撕咬着……
  评析:
  《喧哗的尘土》很容易会被简单的看作是一部有关边缘人题材的记录片,赌博、买彩票、堕胎还有洗头按摩等等。如果类似于提炼关键词一样把这些元素单独拿出来,这些表面形态的确会给人以猎奇和窥视的假象。但是影片的可贵之处恰恰就在于,导演没有以一种自以为是的中心意识去粗暴的把镜头中的人物打入另册,而是用一种更为平等的目光去打量和体贴他们,就仿佛是在面对我们的亲人或者我们自身一样。我们看到他们在打麻将时的表情,他们抱怨自己牌运不好时的语调和胡牌时夸张的动作,导演通过影片开篇时这一系列的场面和细节,首先就为我们奠定了一个自我质疑的基调,这些在日常生活中随处可见并不陌生的人群,怎么就被归为边缘而不是就在我们身边呢?
  从麻将桌上的那群人延伸开去,摄影机镜头开始带着我们去深入的了解这其中的几个人物,他们生活当中同样为人所忽视的一些侧面也便随之而展开。情感生活的不幸、生计经营的惨淡、发财梦想的不遂以及点滴的天伦之乐等等,这一切同样也都是我们日常生活的普遍形态。而在这种种生活困顿和挣扎之中,我们看到的是作为个体的人精神上的无所依附以及整个社会的日益委靡和冷漠。直到一场瘟疫的到来,人们纷纷逃离,加入另一场“送瘟疫”的游戏。不能不说,生活本身已经演变成了警世录的翻版,或者说正在实践着某些类似的预言。可是“在我死后,哪管洪水滔天”,有关现代人内心世界的荒芜,黄文海喜欢用路易十六这句最臭名昭著的人生格言来形容。
  影片结尾处一群人在酒桌上的狂言乱语,这一场景给人的感觉与电影《大碗》精神病院那场戏颇为有些相似,表现的都是人在发财心切中的一种精神迷狂。而能达到这样一种纷乱喧哗的效果,是因为导演充分发挥了“蒙太奇”这一经典叙事语言的表现力。与众多纪录片创作者过于依赖素材本身的既有形态不同,黄文海十分重视影片的后期剪辑过程。影片当中时间、空间的展开和跳跃,叙述节奏甚至包括让观众看到什么和怎样看到等等这些,都经过了导演精心的安排和穿插。当画面在不同的人物之间转换,我们发现他们所做的事情和精神状态几乎总是大同小异,比如无非都是坐在电视前面,或机械的换着频道,或一边吃着瓜子一边看得兴味盎然。除了为买彩票而观看《天线宝宝》时观众能和影片中的人物一起看到电视节目的画面外,其他的时候我们只能听到电视播放的声音,看着坐在电视机前面的人们他们脸上木讷的神情,我们需要做的不是去猜测电视节目的内容,而是要反躬自身的问一句,我们平时不也是这样么?
  《喧哗的尘土》的叙述是非常主观化的,观看影片的时候我们能够清晰的感觉得到导演本人视点的存在,但这目光决不高高在上或者游离于影片中的人群之外,而是在一种缓缓的凝视当中消融于各个人物和细节当中。而所有的细节和零散片段最后一经导演本人的剪裁和勾兑,就幻化为一种生存的状态,并更加客观和冷静的呈现出中国当下某种时代的氛围。黄文海说,在他的理解里没有非常固定化的关于纪录片和剧情片的概念,而只有电影。《喧哗的尘土》就是这样一部很好的超越了纪录片与剧情片狭隘范畴的电影,当然这种打破并非如某些作品那样只是表面化的模糊了纪实与虚构的界限,而是通过弥漫于整个结构当中更为内在的形式感来传达,并进而体现出来的一种更为本质的对于艺术的理解。
  《梦游》内容简介:
  2004年夏天,行为艺术家李娃克从北京赶来南阳,帮助画家王永平拍摄他的第一部电影。这部影片由王永平和朋友们出演自己的故事,这让整个拍片过程仿佛是他们过去生活的搬演。李娃克在拍片期间和诗人“魔头贝贝”、画家丁德福关系密切,他们常在一块谈论艺术。诗人“魔头贝贝”刚在网络上被评为“天才诗人”,但现实生活中他却是“看门人”。利用拍片空闲,他邀请李娃克结伴做了一次“逍遥游”,去拜访外地的诗人。
  丁德福现在很少绘画,在家庭、学校、情人的世俗纠葛中沉浮。这次他在影片中出演自己,他有时分不清生活和拍片的区别。李娃克随时利用空闲时间做自己的行为艺术。这些作品有的是他给女孩子的脚化妆,然后将身上穿的寿衣剪下包裹脚;有的是他赤身裸体在人群中倒立。他说这些作品表达了他的生存感受——“无聊”。
  剧组没钱,管理散乱,拍摄时断时续,使王永平深陷在焦虑之中……这些人,在这个炎热的夏天继续着他们的“梦游”之旅。
  评析:
   诗人竖曾经在他的一首诗中这样写道:在长生殿/ 因为一个赌/我输了一条烟/我们这几个古人/像更早的古人一样/喝酒,吹牛/听音乐/还抽着我买的/牡丹牌香烟。《梦游》就和类似这样一群人有关,纪录的是他们的生活状态以及艺术创作上的困厄和精神上的恍惚。影片几乎没有什么贯穿始终的故事情节,有的只是一些琐碎的场景和大致相同的生活片段,喝酒、高谈阔论、漫无目的的流浪、赤身裸体的争吵和分不清到底是发疯还是行为艺术的怪癖举动。
  与《喧哗的尘土》相比,《梦游》在屏弃故事而专注于细节和状态的形式感方面做得更加极端和彻底。如果说,《喧哗的尘土》里还有某种对于现实生活的依托,还不可避免的对某些中国元素和时代表征进行了有意识的强调处理,那么在《梦游》里,所有的现实元素则都被蓄意抽空,而把作品的核心直接指向了一种抽象化的诉求和表达。这一点从影片的名字就可以看出,《梦游》关心的问题只有一个,那就是把一个纯粹的精神世界剖开来让我们看。
  影片中的艺术家和诗人,他们几乎是终日与酒为伴,然后在一种酩酊忘我的状态中谈论着艺术、佛主、婚姻和女人的话题,或者是在半夜里跑到大街上被警察驱赶,再去爬火葬场的墙头。无论是他们的“妄谈疯话”,还是种种看似荒唐可笑的举止,都让人不由得想起鲁迅在《魏晋风度及药与酒的关系》中所论述的人物,亦或是那些“在路上”“垮掉的一代”。你可以说他们是在无病呻吟,或者是“精神撒娇”,但不可否认的是他们身上那种玉石俱焚的勇气和面对生活时的决绝态度,无论如何是需要勇气和强大的灵魂力量的。
  “一切有为法,如梦幻泡影,如露亦如电,应作如是观。”黄文海对《金刚经》中释迦牟尼佛最后说的这句话极为推崇,在谈到《梦游》的创作初衷时,黄文海也曾讲到这样一个意象:一个人站在海边,眼前的景象使他深深的迷醉,那一片湛蓝简直是如梦如幻,让人感觉是那么的不真实,甚至是虚无。而此时,这个人发现自己全身已经开始溃烂,就象被硫酸腐蚀了一般,可是他却不能移动脚步,而只能僵硬的站在那里,看着自己慢慢的变成一具骷髅……
  对于一部以艺术家生活为内容题材的作品,一般人都会在还没有看到之前就心怀警惕。因为这样一种创作由于离创作者自身太近,往往很容易宥于小圈子的趣味而自我感动或愤世疾俗,从而缺少一种所谓“宏大叙事”的超越性。而《梦游》和《喧哗的尘土》虽然在题材上有较大的差异,但是无论表现手法还是内在精神意蕴却保持着某种一致性的隐秘联系,也正是这种贯穿着的前后延续性和整体感,一直是最为被黄文海本人所看重的。因为在他看来,作品本身即是创作者个人的自我裂变和生长,纪录片最终拍摄的其实不是别人,不是所谓的被拍摄对象,而恰恰是躲在镜头后面的拍摄者自己。在这个意义上可以说,从《喧哗的尘土》到《梦游》,呈现的正是黄文海本人的某一段心路历程,亦是他自己“最个人最内部的”世界,是他自己的一面“镜子”。而也正如后来人所说的那样,“卡夫卡的困境就是二十世纪人的困境”,那么黄文海的“镜子”是不是也正可以映照出我们大家的面容?
  

2006-03-19 10:27:38  冰河 (北京海淀)

  好啊,祝贺黄文海,祝贺《梦游》 ,老猪请客阿,要大吃一顿!
  

2006-03-19 15:24:48  sapiershen (重庆)

  好!当然得祝贺啦。
  问一下,哪里能看到,是由现象发行的,应该可以邮购吧?
  

2006-03-19 20:47:45  雨不亭 (北京海淀)

  恭喜!
  

2006-03-23 13:23:52  水边可可树

  恭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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