恩,运动不如生活!
源流•新纪录:运动或生活
2005-04-30 11:48:08 刘兵
2005-04-30 17:55:21 cici (纪录片牢房)
我一直非常钦佩“新纪录片”的发现、怀疑和批判精神!但是对相当一部分片子的叙述方式(剪辑)实在不敢恭维,有的基本上就是“素材”(用那么长的对白来表达一个并不复杂的过场或态度),这些先杀进“国际”的“新纪录片”也给中国纪录片带来了“中国纪录片需要外国人来重新剪辑”的坏名声。
2005-05-01 18:30:24 jf010100 (北京)
新纪录电影在国外出现的较早,给纪录片带来了生机与挑战,使纪录电影出现了兴盛时期,同时,技术导致人们对真实的理解多样化,观念的转变导致创作拍摄手法多样化,人们对“物质的在现”有了不同的看法,阿巴斯的《特写》及以后的作品引起了人们对电影的重新思考。现阶段,纪录电影正处于黎明前较黑暗的阶段,要想获得生存发展就得适应时代的需要,镜头当随时代嘛。
新纪录运动的开始,通常被定位在1990年,这一年,吴文光拍摄了《流浪北京》,以对几个北漂先驱的生活记录,开始一种新型的书写方式。与他的被拍摄对象:诗人、摄影师、戏剧导演一样,上世纪90年代初始的吴文光,是以一个艺术青年的姿势,开始了这种新的叙事尝试。但启蒙者的理想主义色彩总是很快消褪,不仅因为外因,更是因为内省。到1995年蒋樾拍摄的《彼岸》中,艺术乌托邦呈现出了苍白残酷的面目,这是一场从“彼岸”出发,向“此岸”努力的尝试。“此岸”可以有另一个名字:真实。努力从被架空的想象中,着陆到现实的土地。
于是在90年代中期,新纪录运动有了新收获。段锦川拍出名作《八廓南街16号》,以一种耐心的态度,解开了包裹着西藏的重重文化想象。通过一个街道办事处,作品对一个特定时空的日常生活,进行了精妙的意识形态分析。段锦川有一种温和的冷静,在理性与感性中找到他那独到的平衡。康建宁的《阴阳》则叙述了西海固的一个打井故事,一个阴阳先生的生活。镜头沉稳而饱和,在完全的写实主义中,却又生出抒情风格。这些非常草根的作品,召示着新纪录运动一个重要的方向。
90年代后期,拿起摄影机的人越来越多。对于摄影机来说,底层意味着责任与意义。吴文光将目光转向《江湖》,“远大歌舞团”在城市与乡土的边缘,以流行歌曲构筑起自身的理想高度。这个大棚是一个标本,而睢安奇的一部有趣作品《北京的风很大》,却是一次取样过程。这个纪录片因为过分的大胆与机智,对纪录片的许多概念提出挑战。在他的取样结束之后,睢安奇在文字表述中总结:底层,是希望与绝望并存的所有。
杨荔钠的《老头》进一步禀承了纪录的优良品质:耐心与同情。这确实是个优秀作品,自然流动的节奏,微妙丰富的细节,从影像出发,感性直达哲学。而另外一些女孩,更多地把镜头对准了自身生活的内部,那些视而不见的黑洞。王芬的《不快乐的人不止一个》,唐丹鸿的《夜莺不是唯一的歌喉》,以一种女性的尖锐和敏感去撕扯生活。答案可能没有,但是在这个过程中,也许可以找到安慰,也许本身就是安慰。
DV设备与技术的普及,打破了长期以来的影像龚断,纪录片的拍摄,于是更平民化,更个人化。凤凰台以“中华青年影像大赛”设置了一个华山论剑的虚拟平台,团结起一批DV新青年,从10分钟短片起,向理想进发。而终极的长度,也许是王兵的《铁西区》;9小时,在一种严肃悲凉的气氛中,提前退场者也许会略略有道德上的不安。
多元化是纪录片发展的必然趋势。有《铁西区》这样9小时的巨制,也有贾樟柯5分钟的《狗的状况》,如一则精致的小品;朱传明的《群众演员》写实到让人不安,蒋志的《木木在汉城》又唯美到让人有些茫然;边疆是永恒的诱惑,所以有吕乐的《怒江:一条丢失的峡谷》,而城市是生存不得已的选择,所以有李红的《回到凤凰桥》。边缘与主流,纪录与真实,是不停地被讨论而且将继续被讨论的问题。
“新纪录运动”已经为知识分子总结概括,纳入了文字的历史叙事之中。而在新的一个世纪里,“运动”这个具有强烈启蒙气味的词似乎已不太合适,英雄主义与理想主义汇合到日常生活中去。每一个人,都可开始影像的记录:此时,此地,也许是“新纪录生活”的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