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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亲的眼泪

2004-06-13 05:59:43   来自: 猪头猪智慧
  倍可亲网讯 孩子还有两天就要上学了,7000元的学费还没有凑齐。为此事,蒲福堂整晚整晚睡不着觉。就在那晚,这个常年和土地打交道的庄稼人,把自己亲手栽种多年、用来给自己百年之后做“寿材”的四棵大桐树亲手砍倒,连夜拉到镇上换回了500元。“福堂家正在卖玉米,快去要钱,晚了就没戏了。”辛苦了一年赚来的4000余元玉米款,还未等装进主人的腰包,即被20余位闻迅赶来的债主“瓜分”一空。眼看又要买种子和化肥种地了,欠银行的6000元贷款也到期了,满脸愁容的蒲福堂对着家里仅有的一头耕牛发起了呆。回想起自己低三下四到处借钱、省吃俭用筹钱、忍痛砍伐“板材”卖钱,同时供养两个大学生儿子度过的2000多个日日夜夜,57岁的刚强汉子,再也抑制不住积压在心头六年的悲痛,双手捂脸痛哭失声……
   山窝里飞出两只“金凤凰”
   1998年8月,对生活在陕西凤翔县糜杆桥镇五曲湾村一组的蒲福堂家来说,是一个一生一世也难以忘记的日子。就在这一天,祖祖辈辈靠种地为生的农民家里,第一次供出了一个大“秀才”。蒲福堂刚年满20岁的大儿子马永军在当年高考中,以优异的成绩考入了汉中工业学院,成为这个农民家里的第一个本科生。
   当镇上的邮递员将汉中工业学院的录取通知书送到蒲福堂家时,一家四口抱头痛哭。只有小学二年级文化程度的蒲福堂,双手捧着这张来之不易的通知书,翻来覆去的就是看不够。在他心目中,这张录取通知书比当年皇上的圣旨还稀罕。大字不识的妻子门银彩虽然看不懂上面都写些什么,但她知道这是一张“光荣榜”,是可以炫耀的东西。“看,我家里出大学生了,以后要当大官。谁要是敢对我不好,我就让儿子整死他……”那段时间,在五曲湾村几乎到处都能听到门银彩这样的炫耀声,由于大家都知道门银彩的精神有点不太正常,再加上嫉妒心理在作怪,故而大多不去理她,但这张录取通知书还是引来了不少村民的冷嘲热讽。
   “哼,家里穷得丁当响,还想供个大学生,天生就是个刨土的,上什么大学?认命吧!”“福堂要卖小儿子供大儿子上学哩!没本事就别瞎折腾,我家狗娃没上过学,照样活的好好的。”面对街坊邻居的讽刺和挖苦,当时只有300元家底的蒲福堂没有因此退缩,反而更坚定了他“砸锅卖铁”也要供儿子上大学的信心。因为他誓死不让自己的儿子重蹈他的覆辙。“从小到大,我受够了罪。十岁时,家里穷得揭不开锅,我便随母亲从甘肃一路乞讨到了陕西,后来被五曲湾一位好心的蒲姓男子收留,便改‘马’姓为‘蒲’姓了,我也就想当然成了人家的儿子。虽然经历了那么多苦难,可依然没有改变老先人‘面朝黄土背朝天’的命运。咱们这地方是靠天吃饭哩,一年到头苦没少受,汗没少流,可得到的却微乎其微。我绝不能让自己的儿子再过这样的日子了。我们老两口就是再苦再累,也要让我们的儿子上得起大学,吃上口轻松饭……”
   按照蒲福堂当初的想法,家里供一个大学生就够了,另一个只要上个高中能认识字就行。可当宝鸡文理学院将小儿子马永红录为九九级新生的录取通知书送到家里后,蒲福堂没有了主意。看着病态的妻子欢天喜地的样子,目睹小儿子双手捧着通知书时那渴望上学的眼神,蒲福堂的心都要碎了。两个儿子不负众望都成了才,使他一夜之间变成了五曲湾的名人,他为此感到骄傲。然而,面对两个孩子每年一万多元的巨额学费,他却犯了愁。如果放弃,他还可以像往常一样享受平静的生活。如果不放弃,那就意味着要倾家荡产,过常人难以忍受的苦日子。经过几个昼夜的艰难抉择,蒲福堂选择了后者。他下定了决心,不管自己受多大的苦,都要供两个孩子上大学。
   为7000元学费倾家荡产
   蒲福堂的大儿子马永军是1998年上的大学,仅当年的学费就要交7000元,而当时蒲福堂家中的全部积蓄只有300元,就是这300元,还是留着收种庄稼时应急用的钱。
   眼看上学报名的日期快到了,家中的300元无疑如杯水车薪,无济于事。找信用社贷款,对方以“没有还贷能力”为由予以拒绝。情急之下,蒲福堂便开始变卖家里所有能换成钱的东西。他用来维持生计的两头耕牛卖了1700元,仅有的几百斤口粮卖了400元,30棵尚未成材的桐树全部砍倒了,总共卖了800元,两头猪卖了1200元,3只羊卖了870元。三四天时间内,蒲福堂变卖了家里所有能换钱的东西,也只凑了5270元,尚差1730元没有着落。
   孩子还有两天就要报到了,7000元学费凑不齐可怎么办啊?为此事,蒲福堂整晚整晚睡不着觉。仅仅几天时间,整个人一下子苍老了许多。50出头的他,俨然像一个六七十岁的老头:满头白发,精神疲倦,双眼红肿,愁容满面。为此,村子里许多人都劝他:“别让孩子上了,人的命要紧!”“把家里都卖空了,你的日子不过了?”每每听到村民们的善意奉劝,蒲福堂都是强忍泪水,一言不发。他感觉自己无话可说,要怪只能怪自己没本事,连累了儿子。
   “父母把心尽到了,子女不成才是他们的事。娃娃们考上大学上不了那可是父母的事。我不想把这份遗憾留给我的儿子,我和他妈就是不吃不喝、苦死累死也要让儿子上大学。”就在大儿子临走前一天晚上,蒲福堂8点后突然从家中失踪了,家人几乎找遍了整个村子,也没找见他的人影。这时候,有人推测,蒲福堂可能不堪重负寻了短见。还有人说,蒲福堂可能是离家出走了。山区偏远农村的夜晚漆黑一片,找人十分困难,蒲福堂的家人只好在家中惶惶等待天亮,可能谁都没有料到,突来的变故加重了门银彩的病情,当晚又哭又闹折腾了一个晚上。此时的蒲家几乎到了家破人亡的地步。
   事后,大家才知道,蒲福堂当晚的经历和痛苦抉择是常人难以想到的。就在那晚,这个常年和土地打交道的庄稼人,把自己亲手栽种多年、用来给自己百年之后做“寿材”的四棵大桐树亲手砍倒,连夜拉到镇上换回了500元。随后,又步行数十里山路找到堂妹家借来了1500元,而这一趟他就走了50多公里路。
   想到卖掉“材板”,对于蒲福堂来说可谓经历了生与死的考验。当晚9时许,他只身跑到离家几里的“板材”树下,抱着一棵棵桐树痛苦不已。在农村,变卖“板材”是农民走投无路时的法子,一般情况下很少有人去走这条路。可为了儿子上大学,蒲福堂这样做了。“板材”树一棵棵砍倒了,蒲福堂的嗓子也哭哑了,眼泪哭干了。为了凑够7000元的学费,一个父亲,一个普通的农民家庭义无返顾的付出了他们的所有……
   “我只想看看大学是啥样”
   “大学我是上不起了,到现在我还不知道大学是个啥样子,我只要能亲眼看看就够了!”1999年,也就是大儿子马永军上大学后的第二年,小儿子马永红被宝鸡文理学院录取了。此时的蒲家因供大儿子上大学已经一贫如洗,而且债台高筑,再加上大儿子又要交第二年5000元学费了。看着自己的父亲为给自己和哥哥筹学费四处碰壁的可怜样子,在学校不同意缓交6000元学费的情况下,马永红打消了上大学的念头,心中惟一的愿望就是有机会到大学校园里去看一看,看看自己梦中的大学到底是个啥样。
   说起自己的小儿子当年抱着他和母亲的双腿,哭着说自己不想上大学的情景,57岁的蒲福堂话尚未说几句已经泣不成声。尽管摄影记者再三提醒让采访继续进行他要抓镜头,可文字记者手中的笔就是提不起来,任由泪水模糊了双眼,这户普通农家小院里的空气凝重和压抑,让人喘不过气来。刚才还在一旁有说有笑的的门银彩,不知是蒲福堂的哭声激起了她内心深处的伤痛,还是独自嬉闹无味后的自然行径,此时一个人静静地站在门前的悬崖边,表情痴呆,一声不吭,一副忧心忡忡的样子,让在场的人又多了几分伤感。
   稍稍平静后,蒲福堂又断断续续向记者讲述了后面发生的事情。小儿子因学费问题不想上大学了,可作为父亲,他并未打消让小儿子上大学的念头。蒲福堂豁出去了他那张老脸,十余天时间,他跑遍了周边大大小小的村子,找熟人借钱。旧债未还又借新债,况且自己穷得早已出了名,谁还愿意给他再借钱。钱未借到多少,气却受了不少,可为了两个儿子都能上得起大学,他只好有苦往肚子里咽,处处给人赔笑脸,家家给人说好话。一阵忙活下来,也只凑到1500元钱。眼看大学就要报到了,他给学校打电话,请求能先让孩子上学,学费缓交,不料被对方一口回绝。此时的蒲福堂再也想不出任何筹钱的法子了,不得不哭着对小儿子说:“认命吧,爹尽力了……”
   兄弟相让痛坏老父亲
   宝鸡文理学院开学20余天后,远在汉中上学的大儿子马永军打电话给文理学院,询问弟弟的情况,得知弟弟至今尚未到校,心急如焚的马永军匆匆赶回家中。“哥,你上学还要花那么多钱,我上了,下一年家里拿啥供你?不能因为我连你也上不成学吧!”弟弟发自内心的几句话似把利剑深深地刺在哥哥的心中,看着弟弟强忍泪水的痛苦样子,马永军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感情,一把抱住弟弟,兄弟两人失声痛哭,而一旁的蒲福堂两口子也早已哭成了泪人。
   “弟弟如果上不了大学,我也不上了。”已经读了一年大学的马永军暗自做出了这样的决定。在家逗留了三天后,马永军领着弟弟直奔宝鸡文理学院。当校方有关领导获悉详情后,破例同意了马永军兄弟提出的先交1000元学费、其余部分缓交的请求。经历了重重磨难后,马永红最终以这样的方式踏进了高校的大门,实现了他想看一看大学是个啥样的夙愿。报完名后留给他的生活费只有500元,而正是这区区500元,马永红竟整整用了一个学期。
   同时供两个儿子上大学,面对一年一万余元的学费,年收入仅有4000余元的蒲福堂六年时间卖光了家里的所有家当,借遍了所有能借的地方。2004年2月,当记者见到这位极具传奇色彩的农村汉子时,他正在为一笔笔到期的欠款发愁。尽管两个儿子已先后于2002年、2003年毕业,分别供职于山东威海和宝鸡的两家单位,不高的工资除了生活外还要还学校的欠款。
   马上就要春耕了,刚刚卖玉米得到的4000元瞬间就被闻讯赶来的部分债主“瓜分”一空,化肥用什么去买?今年的地咋种?就要到期的6000元贷款拿啥还?给记者说起这些事时,蒲福堂死死地盯着家中赖以生存的惟一一头耕牛和一旁嬉闹不止、眼看着病情一天天加重而无钱医治的妻子,一脸的迷茫……
  

2004-06-13 14:40:28  我以前叫桔生 (北京海淀)

  倍可亲还上得去呀?前一段好像被封了似的 :em27: :em27: :em27:
  

2004-06-13 15:23:23  房囚 (北京海淀)

  [quote]下面引用由猪头猪智慧2004/06/13 01:59pm 发表的内容:
  蒲福堂的大儿子马永军是1998年上的大学,仅当年的学费就要交7000元
  [/quote]
  什么样的大学啊,艺术院校?收费这么贵,我们一年才3000
  

2004-06-13 15:46:06  猪头猪智慧

  估计是个乱收费的大学,国内有很多的这样的例子,北京这两天考考,父母们冒着酷暑在外面等候,和这个泪流满面的父亲对比,不知大家有何感想,我知道自己无能为力,中国十三亿人口,城市人口只是个零头。生活上的贫困,教育上的不平等……天灾人祸。中国还没有走出一治一乱的历史循环。
  

2004-06-13 22:03:58  和尚 (冰城)

  也许分1、2、3表吧
  男人的眼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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